吳老師在外面等，見考生一個個都出來了，等的有些焦急。
“等姜亦啊。”是個年輕的男音。
“是啊。”吳老師嘴裏應着，忽然意識到什麼，猛然回頭，入眼是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
“你……你是？”
晏萊安微微一笑：“沒事，路過。”
說罷，微笑着走到了側邊，倚在大廳的柱子上。
吳老師愣了好幾秒，這個年輕人出現的好生奇怪，看着還有幾分眼熟。
她年紀大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誰。
沒一會兒，學生們陸陸續續從考場出來，吳老師一眼就看到了人羣裏發光的女生，皮膚細膩的像是鋪墊了一層水光。
“姜亦。”吳老師揮了揮手。
女生擡起眼，一眼看到了站在斜對面的身上總帶着一股帶着邪勁兒的男人。
晏萊安，晏家的小少爺。
在等她。
“吳老師。”姜亦笑着走過去。
她步子邁的輕盈，看這表現，吳老師覺得這場比賽又是穩了！
“餓了吧？老師帶你喫點好喫的！”
姜亦抿了抿脣，沒有拒絕。
晏萊安將手插進口袋裏，一臉玩味的看着她，目光都不曾離半分。
她視而不見，他偏要盯着。
“先生，可以讓一下嗎？”溫溫柔柔的聲音轉移了注意。
晏萊安瞥向身側，是個長得比較清秀的女生。
“嗯，好。”他癟了癟嘴，身子往邊上側了下。
再回頭，姜亦已經消失在人羣裏。
譚靜回頭看了這個男人一眼，眼中嫉妒的要冒出火花來。
這樣的衣着與氣質，想來也不是什麼小人物。
她停下腳步，鬼使神差地折回去，笑着對他講：“先生，你是不是想認識那個叫姜亦的女生？”
晏萊安眯了眯眼，挑起眉，打量着譚靜，笑着俯身過去，聲音刻意壓低，男人身上的古龍水味立刻鑽進肺腑。
“小妹妹，你也認識她？”
譚靜愣了半分，臉霎時漲紅，她微微垂頭，盯着男人腳上的鞋子，是今年的限定高奢。
“認識，是好朋友。”她迅速拿出手機，“我可以把她的號碼給你，至於追不追得到，就看你自己了。”
“小妹妹，你爲什麼這麼想幫我呢？”
譚靜臉更紅，她佯裝收起手機，“不要算了……”
“行，那就給我吧。”男人直起身，從小養尊處優，說句軟話都帶着上位者的貴氣，對比之下，譚靜弱小的像只毛蟲。
譚靜心尖一顫，將號碼寫在紙上，塞給他就跑了，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
晏萊安看着手裏的字條，臉上的表情收了收，隨手將紙條塞進口袋。
一轉身，看到身後不遠處環胸站着的男人，戴着眼鏡，模樣斯文極了。
“表哥啊。”晏萊安笑着走過去，一隻手搭在陳平生肩上。
讀書人的肩細，又薄，用力一捏，彷彿就要碎了。
陳平生臉上沒什麼表情，他語氣也淡：“六爺叮囑了，讓少爺別在外頭亂來。”
晏萊安笑了笑，沒理會，拿出來那張寫了號碼的紙。
“姜亦，我猜她是今年的冠軍，你就不好好把握，把她收入門下？”
“我看人可從不會錯。”晏萊安把紙條塞進陳平生的上衣口袋，他笑着貼過去，“表哥啊，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古板。”
陳平生微微凝眉，剛想拿出口袋裏的紙條，晏萊安就開口了。
“表哥啊，說不定會有驚喜。”
見人沒反應，晏萊安低笑，勾住他的肩。
真是消瘦的令人心疼呢。
“喫飯吧，我都餓了。”
陳平生皺起的眉頭舒緩下去，點了點頭，手指伸進口袋，不動聲色擰了擰紙條。
姜亦……
這確實是個好苗子。
……
……
成績是第二天早上公佈的，譚靜倒一。
蔣老師還是很高興的，畢竟進了半決賽。
但看到榜上的第一，他頓時傻了眼。
姜亦一個女生，怎麼可能在數學競賽上拿第一？！
這會子，真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一整天，蔣老師都愁眉苦臉，相反，吳老師可高興了，跟一中老師挨個兒打着電話報喜。
喬也接到姜亦的電話時，還在李巖這兒，一幫大老爺們開着會，個個面色沉重。
鈴鈴鈴——
“誰踏馬的開會還不靜……”有人火氣躥上來，扯開嗓門喊。
然後，就見着坐在角落裏的男人慢悠悠拿了手機出來。
“那啥……我就是放了個屁……”
小頭目李巖瞥了眼說話的男人，沒講話，自動暫停了會議，等着喬爺掛電話。
對！掛電話！
喬爺這人野得很，雖然每次開會都懶懶散散還漫不經心，卻是裏頭脾氣最暴的。
也不知道誰這麼沒眼力見兒，撞槍口上了吧。
想想，還有點幸災樂禍……
然而！
“嗯……不錯。”
角落裏，傳出男人低沉又撩人的嗓音。
十來個漢子全部震驚，瞠目結舌齊齊瞥向角落，只見那俊美男子的嘴邊微微揚起一道弧線。
這這這！
“好。”喬也掛了電話，很快拿起外套，起身下樓。
“喬爺，那城東那邊……”李巖雖是這裏的老大，但以喬也爲主心骨。
“出了事，我兜着。”話音落下，人已經下去了。
“我勒個去！剛剛喬爺是笑了嗎？”
“大白天我們是不是見鬼了？”
“好恐怖……”
李巖凝思了一會兒，想起上次南北網吧的人說，喬爺帶了個小姑娘過去。
好一會兒，目光從樓梯口移開，敲了敲桌子，正聲道：“安靜，接着開會。”
出了陰暗的房子，冬日的陽光懶洋洋地撒在身上，喬也眯了眯眼，扯了扯領口，露出喉結。
路邊白色的汽車飛馳而過，馬路邊邊的水花飛濺而起。
喬也掃了眼車牌，京字開頭。
從京城來的。
白色豪車內。
晏萊安將目光從窗外挪開，笑着看了一眼身邊一身長褂的年輕男人。
“沒想到，這虞城還能有這麼驚豔的人。”
陳平生看着外文雜誌，沒有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