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荒涼，空白的野地裏，矗立着一棟四四方方的大樓，外面是鳥蟲低鳴。
樓裏亮了幾盞燈，和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對比鮮明。
伴着噠噠的皮鞋聲，傳來幾人私語。
“這人嘴太硬，好幾天了還沒敲開。”
“是啊，賀老，剛剛您也看見了，在咱們這兒，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要不，送到那邊去試試？”
走在中間一言未發的老人抿了抿脣，看着窗外透亮冰冷的明月，緩緩道：“再等等。”
京城和那邊，不能牽扯太多。
“喬也現在在哪？”賀眠山扭頭問。
“樊城那邊說，看到過他。”
賀眠山輕輕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誒，你剛剛跟賀老說的那邊，是那邊啊？”等賀眠山走遠了，兩人又小聲交談起來。
另一個在這樓裏待的時間久，知道的也多。
“賀老很看中那個叫喬也的年輕人，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這次抓獲黑龍會的人員的活動，還是他出了力呢。”
“那個年輕人，就是那邊唯一有聯絡的人。”
“也就是說，賀老都不……”
“行了行了，以後別提，那邊的人可不是什麼活菩薩。”
“但……機.關單位和那樣的地方扯上關係會不會……”
“嘖，別問，問了也不知道，管好自己的嘴。”男人說話間有些不耐煩，看的出來有些不悅。
另外一人也非常識趣地閉上嘴。
……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
女生走到門口，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便邁腿進去。
林國慶坐在牀邊，在給病牀上的小孩喂粥。
男孩臉上白白的，沒有血色，眼皮整個耷拉下來，沒有一點精神，病了幾天，臉頰上的小肥肉都消瘦下去不少。
看着實慘。
開門聲引起林國慶的注意，他擡了下頭，瞥見站門口的短髮女生，頓時緊張起來。
姜亦掃了他一眼，淡淡一笑。
淺淺的瞳孔，在頂上白熾燈的照射下，顏色顯得更加單薄。
“爸。”她走近，坐在牀的另外一側。
“誒。”林國慶還是很緊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姐姐。”
林小寶可憐兮兮地偏過身，圓圓的眼睛裏沒有光芒，不知道是因爲生病太過虛弱，還是這粥裏沒肉。
“先喝粥。”姜亦微笑着應了他。
林小寶也很聽話，喫的比之前要快不少。
“你大晚上過來，多危險啊。”說話間，林國慶不時往門口看過去。
病房外面沒有一點兒聲響。
姜亦知道他爲什麼緊張了。
“胡招娣送我來的。”
“哦。”林國慶終於透了口氣，他還以爲是喬也送過來的。
“這邊沒什麼事，你先回學習上課。”林國慶不太敢讓姜亦待在這裏，不然許桂花又要和她掐架。
“沒事，我成績不會掉下來。”姜亦平靜地道。
一句話，把林國慶後面要說的全都堵死了。
林小寶看着爸爸喫癟，訕訕笑了。
原來不止他怕姐姐，連爸爸也怕。
突然，病房外頭響起有節奏的腳步聲。.七
噠噠噠……
林國慶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咚咚咚！
腳步聲在門口停止，林國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姜亦瞥了眼林國慶爛到極致的臉色，慢悠悠轉過頭，看到了門口穿着大花棉襖的老太太。
“你也來了啊。”許桂花淡淡瞟了姜亦一眼，意外地沒有發脾氣。
“嗯。”女生微微點頭，隨即轉過身。
林國慶愣了。
林小寶也有些驚訝。
這老太太平時最看不慣姜亦了，今天怎麼還有一丟丟客氣？
一個小時前，她還在電話裏衝着姜亦發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