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小姐，您請。”
縣長把姿態放得比較低，這下可把高局長給嚇壞了。
他就站在姜亦的斜對面，大氣兒也不敢出，內心懊惱自己在校門口的惡劣態度。
譚校長盯着坐在主位的女生，眼裏情緒很複雜。
譚靜那孩子，跟姜亦比起來，終究是差了一些。
“大小姐，您請過目。”在張縣長殷切的關注下，黑衣西裝男把手上的文件呈上去。
姜亦不用自己動手，便能直接看到文件的所有內容，當視線移到最下一行，西裝男便不緊不緩地翻過一頁，一看就知訓練得當。
一中校長踮了踮腳，文件上是溫縣的旅遊發展企劃，他雖有些擔心姜亦能不能看懂，但是產業鏈，有錢應該很好搞定，不然張縣長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帶人過來。
“這裏改。”衆人神遊之際，女生清鈴般的聲音將大家全都拉回現實。
張縣長微微一滯，看了姜亦一眼，他對這個姜亦客氣，完全是看晏家的面子，根本沒能想到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能提出什麼有用的修改意見。
更何況，這份企劃可是省城的高材生寫的！
“哪裏要改呢？我看看。”張縣長笑着過去，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攔在身前，將他和姜亦隔開了一段不短的距離。
“十八條。”西裝男和姜亦基本沒有交流，但卻準確地說出了文件上要修改的條例。
相比於姜亦，西裝男給張縣長的壓迫要大得多。
他訕訕一笑，看了眼文件第十八條觀點，微微一笑。
小姑娘還是太年輕了，若不是運氣好，有晏家這個背景，在社會上會很難喫得消吧。
“晏小姐，白馬鎮這一處，有個廟，是塊風水寶地，若是開發了出來，倒是很吸引……”
“這樣的廟可不止白馬鎮一個，而且它離縣城遠，交通不便，還出過命案，哪個冤大頭選擇這樣的風水寶地？”姜亦抿脣一笑，目光若有似無地掃到了人羣后面的譚校長身上。
辦公室的領導全部頓住，特別是張縣長。
白馬鎮那邊死過一個神婆，是國家特派組來查案的，這件事當時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但爲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公安對說神婆是自殺。
自殺和被殺，這性質可就不就大不相同了。
“那個人，不是感應了天神，隨天神去了麼。”見大家都沒說話，一中校長小心翼翼開口，這也給縣長和姜亦找了個臺階。
可姜亦，偏偏不走臺階。
“這鬼話能信嗎？”剛剛還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瞬間，臉色一沉，上位者審視衆生的氣場覆蓋了整個區域。
“張縣長，我們晏家的錢，可不是這麼揮霍的，你是把別人當傻子，還是把我們京城晏家當傻子！”
話音擲地，張縣長驚出一身冷汗。
他哆嗦着手，顫顫接過文件，緩和道：“晏小姐，這是我們的問題，我一定改，還請不要生氣。”
“嗯，其他事情跟助理說就好。”姜亦慢悠悠站起來，收了凌厲的氣勢，對着縮在角落的一中校長微微一笑，“老師，我去上課了。”
校長一愣，還沒從姜亦的轉變中緩過神來，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呆呆地看着姜亦出門。
高局長長舒一口氣，幸好姜亦沒有計較他的得失之處。
張縣長速度很快，立馬把十八條劃掉，然後殷勤看向西裝男，笑着問：“您看，這樣是不是就可以……”
“還有一點，在這裏。”西裝男從他手上拿過筆，直接把後面關於譚家的產業全都劃了個乾淨。
張縣長頗是爲難：“這……着本土產業都沒了啊。”
“沒事，晏家會派人來。”不給反駁的機會，西裝便抓起縣長的手，旁邊的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來了印泥。
張縣長惶恐起來，渾身都在掙扎。
“要不再商量商量……”
“張縣長，晏家可沒這麼多功夫跟你耗。”
“……那行吧。”
看着初步達成的協議，西裝男依舊是面無表情，他將文件塞給一個手下，語氣依舊平淡沒有溫度：“到時會有人將擬好的合同拿去縣政府蓋章。”
“好。”
西裝男一走，譚校長就繃不住了，他起身走到張縣長面前，問：“晏家把本土產業都除掉了？”
一中校長看他這副急切的模樣，不禁有些幸災樂禍。
爲什麼二中的資源比一中好，還不就是譚家壟斷了溫縣大半的產業！
現在啊，譚家的生意難做咯。
張縣長平時也沒少收譚家的好處，可晏家的勢力太強了，譚家在它面前跟螞蟻一樣。
“老譚啊，我也不是不幫你，剛剛晏小姐的話你也聽到了的。”
譚校長氣的抿起脣，那個小丫頭哪裏懂什麼企劃書，就是存心跟譚家過不去！
但是他不敢有意見，事業機關人員，本來就不能與商業掛上關係，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