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程迦藍太弱,而是對方心思太多,抓住她心口處的飄帶牢牢控制在手中,她只要有異動,趁機拿捏......還不是舉手之勞?
冷眼看着身前系得正認真的男人,程迦藍氣悶。
良久,秋風吹拂着街邊的梧桐樹,云溪城氣候宜人,縱然入秋,但天色與氣溫仍舊與盛夏並無太大出入。
只不過,早晚溫差較大,晨起溼濡,夜幕陰涼,冷意沁骨的滋味着實難耐。
“繫好了就遠着點兒。”女人漸涼的聲音在清風中瞬間墜落,在北冥瞮耳中疾速下沉。
聽得他心中好笑,自己當真是欠了程迦藍的。
永遠逃不出她的掌心,永遠......下意識縱着她的脾氣。
瘋魔已久,無藥可醫。
“程總命我近身保護,是聽大小姐的,還是聽您舅舅的?”北冥瞮聲音沉冷,不顧一切入侵了程迦藍的領地。
真行!
理由很強大,這廝就知道給她挖坑!
指間觸感絲滑細膩的飄帶仍被男人攥着,傍晚拉下帷幕,橙紅色的赤光晅耀在上空,那輪火日的中央顏色宛若鴿子血。
天台,除去北冥瞮與程迦藍再無他人,程迦藍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被北冥瞮帶上來的。
雲裏霧裏中,她已經站到了天台上,很驚喜。
“秦先生也想嚐嚐徐家小姐的滋味麼?看上去很不錯,要不要試試?”程迦藍粲然淺笑着,潔白的貝齒微微露出,卻格外陰森。
見北冥瞮並不回答,程迦藍揚起下巴,神情高傲。
掃過眼前熟悉至極的容顏,北冥瞮呼吸微重,風聲漸大,掩蓋住他的失態。
只是眸中深處醞釀着風暴,沉靜的前兆宛若靜水,那雙眸子夾雜着極致引力,要生生將程迦藍吸進漩渦中央。
他就這麼定睛看着程迦藍。
寡言少語的風格很適合當保鏢,但程迦藍卻是萬般不適應,畢竟,某男在她房間興風作浪的時候......
可不是這幅面孔。
此刻,行雲迥絕,被火日映襯得顏色更加鮮豔。
“噠。”腳踝處的鞋帶突然斷掉,鈕釦有些鬆垮,北冥瞮屈膝半蹲下,兩腿高度不同,手肘撐在較高的腿上,捏住那根鞋帶。
天台上有不少長椅,遮陽傘繡着華美的圖案,很襯此時此刻的美景。
足背白皙,與珍珠赤金鈕釦極相配。
作勢便要收回自己的左腳,程迦藍心尖兒猛然跳動,頻率瞬間加快,失控感讓她眉宇間帶着戚然。
熾熱的大掌彷彿攜着煋火,在她的足背遊走,最終,緊緊握住。
北冥瞮的手掌很大,握拳時骨節突出,很男人,也很有安全感,但手指修長,比例恰到好處,一雙刻着俊逸二字的手,曾爲程迦藍撐起一片天,遮住所有風雨。
虎口處與程迦藍的足弓相互摩挲着,迅速生熱,乾燥的烈火一路撩起,燃了隱藏在心底的點點煋火。
小麥膚色,在宛若羊脂玉般的肌膚前,稍顯黯淡。
極差反差,昭示着荷爾蒙與妖媚氣息之間的終極對決,激烈對撞,肌膚相貼,莫名的......
羞恥,以及迷、情。
尤其是,北冥瞮的指腹不時在程迦藍足背上捻揉,那一處的炙熱在微涼的氣氛中格外突兀。
長裙忽地垂下,左腿被男人擡起,足弓又被握住,程迦藍不得已要配合着北冥瞮的動作。
將高跟鞋放在腿上,北冥瞮撥弄着鈕釦,素來玩槍玩刀一絕的五指,做起爲女人繫鞋帶的事來,也是得心應手。
香檳味道濃烈,長時間處於酒氣當中,身上的味道並不好聞,蘭浮釧準備回房換身衣服。
“公子。”
“下去吧,我自己可以。”話末,蘭浮釧眉心輕皺,擡手摘下領帶夾,拉扯着領帶。
月白色西裝,沒有了正襟危坐模樣的襯托,仍然清雋斯文。
雖說身體狀況欠佳,但論酒量,蘭浮釧不輸於任何人,酒氣與熱氣交疊相織,令他眼底的迷離感好似煙熅,濃稠,難以消散。
隨意挑了套灰銀色禮服,手指扣住領帶結,正欲擡步離開的前夕,他看到了北冥瞮。
換衣服的房間恰巧能夠看到天台,不過視角不大好。
但奈何,那抹高峻偉岸的背影存在感太盛,僅一眼,蘭浮釧便看得分明。
天台旁側種植着人工花草,有蘭花,也有許多稀奇花種,與市面上的人工花不同。
這裏的花,極其逼真,帶着馨香與真花無疑。
陣風捲着縷縷幽香氣,包裹住程迦藍的髮絲,吹動了腳邊的裙襬,北冥瞮早已係完,只是掌中觸感太磨人,他根本不想放手。
“啵。”
冷不丁回神,程迦藍瞳孔緊縮。
被親吻足背,還是在露天環境下,程迦藍是個有着七情六慾的女人,怎麼會沒有感覺?
“你幹什麼?”
照舊沒有回答程迦藍,北冥瞮看着掌中嬌嫩的肌膚,眼神被情愫席捲,剋制不住的渴望掙脫開來。
那雙眼,太讓人心窒。
“怕什麼?我在這裏。”北冥瞮看出程迦藍的警惕,說得隨意,這份侷促,不是對他,他看得清楚。
“若是讓人看到,我舅舅能抽死你,信麼?”
聞言,北冥瞮脣角罕見地抽搐了幾下,總有人說他太會煞風景,現在看來,在程迦藍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放手。”程迦藍聲調漸漸下沉,不悅情緒好似道利箭頃刻間攢射出去,勢頭迅猛至極。
只是,面前的男人練就了一身好本領,金鐘罩護體,物理攻擊化學攻擊統統無效!
緩緩起身,同時捉住掌心中的腳踝,輕鬆一帶,兩人身體瞬間貼合。
沒有一絲縫隙。
程迦藍臉頰攀上紅暈,腿間的灼熱溫度那樣明顯,男人的勁腰無時不刻散發着熱意,彷彿要將她灼傷。
遠處,爭執不休的男女入目已久,蘭浮釧眸光晦澀,他怎麼敢如此放肆?
這份膽色,一個顧問......可學不來。
羞惱時刻僅有一瞬,北冥瞮將她從長椅上抱起,跨過了高臺階,隨後便將她快速放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滯泥。
相反,襯得程迦藍好似多想了一般。
“踏踏踏。”離開天台,身後的皮鞋聲格外突兀,北冥瞮早已聽到,他微眯起眼眸,等待着後方人的出現。
“走吧,程伯父正要回程宅,我送你們。”蘭浮釧聲音寡淡。7K妏斆
程迦藍暗驚,還好沒有在天台相遇,想到這裏,她只想撬開秦澤勵的腦殼看看,內裏是不是漿糊?
擡步上前,擋住北冥瞮的面孔,橫在兩人中間,極其自然。
見狀,蘭浮釧雙目微彎,揚起淺笑等候着程迦藍的下文,只是那笑意......
深不見底。
“大小姐,程總吩咐,要我寸步不離。”北冥瞮插在程迦藍即將開口的前夕說着,眸子緊隨着她,不肯移開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