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聽音,他自然明白北冥瞮的意思。
想要藉着一次搜查絕掉那些逃亡之人的後路,但卻不會過度打草驚蛇,雖說電話中沒有提及到關於於文朗死亡的事情,不過......
董鶴鳴清楚此事的高潮部分纔剛剛開始!
從出動到事成,北冥瞮所計算的時間在二十分鐘左右,他手中尚且還握着錄音,那幾人絕不敢輕易冒頭找死。
一時間,城內大街小巷升起陣陣鳴笛聲。
居民正睡到上頭,哪兒特麼能料到凌晨睡眠正好的時候殺出來個擾民的棒槌?
而且,是他們痛毆不得的棒槌。
要命了。
“七人一隊,立刻搜!”
“聽着,所有要開的漁船全部給我停下!誰有異議,跟我到總署詳談!”
“給我搜!船上,只要沒有證件的人都帶走!”
十分鐘後,在一處位置在中央的破舊漁船內發現了可疑人員的蹤跡。
“隊長,這些人全部要帶走?”
聞言,董鶴鳴向着身後揮手,示意即刻行動,不要浪費時間,無視掉對面小隊員的滿面苦澀。
媽媽,救命啊。
這麼多人要全部帶回,幾輛車根本載不下啊!
“開那輛。”董鶴鳴按下心中無語,邊說邊指向斜前方的貨車。
小隊員:“......裝備這麼齊全的麼?”
十五分鐘,董鶴鳴結束在室外的戰鬥,他不知道北冥瞮的目標到底是誰,但不要緊,關鍵是,這羣人可都不是乾淨的貨色。
在此地,沒有證件,而且看準時間在凌晨出海的人,不是心中有鬼,就是幹了殺人越貨的買賣!
看向腕錶,再次過去四分鐘,此刻,董鶴鳴即將抵達總署局門口。
趁亂給北冥瞮遞去消息,董鶴鳴審查着所有人的檔案,人臉識別效率奇高。
“董隊,這邊發現了可疑包裹,體積不小。”說話的人來自江北分隊,他被抓來做壯丁,簡直卑微得一批。
“嘭嘭!”四五個包裹被丟在地上,聲響沉悶。
忽然,董鶴鳴頓住動作回眸看向身後接受審查的幾人,淡淡頷首,看不出情緒。
“問你話呢!回答不知道麼?”
“兄弟,火氣別那麼大,我們突然就被抓過來能不慌麼?”發聲的男子按住狂跳的心臟,大咧咧地套近乎。
“去我辦公室搜。”
“是。”
一時間,場面雜亂。
“我勸你不要打一些有的沒的主意,進了門,想要出去可不簡單,好好受查纔是唯一方式。”男子對面的隊員語氣森冷。
“是,我明白,明白。”說着,男子揚起一記諂媚的笑容,低眉斂目懦弱至極。
......
星移斗轉,驕陽疾速代替了漫天的陰霧,火光懸在上空,將鬱郁芊芊的木叢映襯得生機勃勃。
“大小姐,今日秦先生還需要來報道嗎?”
“自然,通知他準時就位。”程迦藍眼風清冽柔和,才從睡夢中抽身惺忪的眼眸內帶着些許朦朧,有些嬌憨。
“是,大小姐。”
“起牀了?”劉叔從小廚房內走出,看着難掩頹意與慵懶的程迦藍笑着開口。
“老爺今日行程很趕,大小姐何時想用早餐都可以。”
“等等吧,現在不餓。”說着,程迦藍轉身去了書房,距離秦澤勵就位的時間只有二十分鐘,她不急。
“秦先生今日的安排?”
“管家,與往常一般,這邊已經通知到位了。”
約摸着五分鐘後,某男自覺性極強地登門,照比程迦藍吩咐的時間早出十多分鐘。
很貼心,很懂事。
這是祖宅內所有人心中的第一想法,果然,還得是老爺與大小姐的眼光,此人最初的模樣他們覺得饒是近身都難,然而眼下,卻足夠盡職盡責。
怎麼辦,突然羨慕大小姐。
真特麼會投胎啊!!
走出書房下樓,程迦藍如願找到了一抹高峻的身影,腳步放緩,一雙柳葉眼倒盡是滿意。
如此聽話的人,她怎麼着也要表示一番。
黑色風衣大敞,被摘下的墨鏡掛在領口處,絕佳的質量自然也造就了那不低的自重,襯衫被壓得下沉,似乎......
隱約能夠看到男人的胸毛。
坐着碩大的沙發中,亦不能遮掩他的英姿,無出其右,輕易便可勾走女人的所有惦念與情火。
“來得很巧,我還未用早餐,一起吧。”
話落,北冥瞮起身,規矩地站在程迦藍身後,見狀,劉叔招呼着所有人退出去在門外守候。
“先喝粥。”
程迦藍筷子即將伸向中央那碟小菜時,男人驀地沉聲開口,語氣中滿含商討意味,但動作根本容不得她退讓與否決。
眼前的那碗粥都要懟在她心口了,男人的大掌仍舊捏住碗邊,就連餐具都已體貼地遞到她手旁。
......謝謝你如此貼心。
餐桌上,只剩下餐具相互碰撞的聲音,就這麼看着程迦藍,北冥瞮停下手上動作。
面前的食物,盡是按照他口味擺放,捏緊指間的勺柄,北冥瞮斂下眼色。
其實程迦藍面前的清粥量不大,只不過她不喜過於寡淡的食物。
寥寥幾口,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噠。”男人將她面前的瓷碗拿走,隨即,推着那盤蝦餃到程迦藍眼前。
不等程迦藍回神,北冥瞮無所禁忌地喝掉她剩下的粥,男人用餐速度較快,喫完,坐在餐椅上定睛看着她。
視線火熱,程迦藍硬着頭皮結束了早餐環節。
若是再來這麼幾次,她怕是對喫早餐有心理陰影了。
“怎麼了?”
書房內,北冥瞮率先發問,他並非看不出程迦藍的意思,之前說過近日會減少外出次數,所以......
不需要他時刻跟隨。
但知道她是何意,北冥瞮也從未打算從了她就是,其他都可以,唯獨見不到她,不行。
“沒有大事,記得離於家人遠些,宴會上你一拳險些將他打沒,先前是沒事,但興許現在會被有心人翻出來。”程迦藍說得隨意。
“你擔心我?”
“嗯。”大方應下,程迦藍雙腿交換着位置,相互交疊,睡裙下的風光若隱若顯,然而,引着北冥瞮魂魄的卻是那簡單的四個字。
“外人都說現在於家就如同瘋狗,既然都是瘋狗了,正常人自然離得遠些。”
“我知道他們奈何不了你,但,這不是一碼事,至少等於文朗死因大白後,再動手。”
女人不可一世的語氣讓北冥瞮恍神。
忽地,程迦藍語氣頓住,之前,秦澤勵要自己離於家人遠些,她應了,但事後纔想起......
若是秦澤勵背後試圖接觸於家人呢?
“想管我?”倏忽間,男人的聲音跌入耳中,程迦藍心跳猛然加快,頻率開始不受控。
“不行?”程迦藍揚起聲調,攜着伶俐的調侃意味,卻危險至極。
她笑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