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傅川霖的人趕到之際,已是一片狼藉與塵埃,碎石殘骸,似乎參雜着點點猩紅,所有人看着已然扭曲的車心中大駭。7K妏斆
那不是......
封少新到手的愛車嗎?
“快搜!”
“機器沒有到就用手!”
灼光乍顯,卻映得此情此景無比陰邪淒涼,亡魂與慘烈景象叫人數度作嘔,菸灰氣放肆地侵入鼻腔,刺得喉嚨發癢發麻。
人體溫度感應設備工作效率奇高,傅氏出品,從無錯漏,傅川霖手中的仿生機器放眼整個帝都無人能及。
饒是歐境51區內頗負盛名的無人機器人締造者也要俯首稱臣。
“這裏!”
“在這裏!”恍惚間,封御庭貌似聽到陰間小鬼在喧囂,媽的,都特麼在陰曹地府了,能不能安靜些?
不明白擾民是要捱揍的啊??
“封少!醒醒。”在懸崖上方的人連連高喊,只是封御庭距離他們甚遠。
記憶中,被一道強盛的衝擊力掀翻,封御庭記起自己分明跌落了懸崖,怎麼還活着呢?
他命這麼硬的?
跌落深淵是不假,奈何某少爺運道不錯,懸崖下方不遠處有處天然石臺,而四周則是雜亂的樹叢,枝幹偏硬,托住封御庭的身體不成問題。
但畢竟樹叢之間縫隙過大,所以,封御庭很快從中間......
漏了下去。
封御庭:“媽的,從現在開始老子宣佈,自己叫錦鯉!”
“您能聽清楚我們說話嗎?”
“阿瞮呢?他呢?我特麼什麼事兒都沒有,先找他啊!”封御庭猛然回過神,喊得有些聲嘶力竭。
因爲,他才記起,爆炸的那瞬,北冥瞮重重將他撞出了車內。
“在找了,您抓住繩索先上來再說!”
足足六個小時,所有人連北冥瞮的屍體都沒能見到,感應設備毫無反應,消息傳回帝都,所有人都瘋了。
“啪!”
“活生生的一個人,你告訴我屍骨無存?御庭尚且沒事,阿瞮那小子生存手段比他強了數倍,你騙、我?”北冥老爺子語氣陰沉,手指死死捏住柺杖末端。
陰風怒號,纔是狂瀾掀起的前兆。
“老爺子,我們怎麼敢騙您?沒有消息,我們不敢造出假消息來矇騙所有人啊!”
“川霖的人最先到的是麼?”
“是,老爺子。”
“老爺子,傅爺派人來傳話了。”
“請。”北冥老爺子重重吐出一個字,他最喜歡的孩子,能力,手段,心計他豈會不清楚?
縱然意外降臨誰也無奈,但,憑阿瞮的生存能力活下來根本不成問題!
否則,御庭不會僥倖只受了些輕傷。
“我們爺說,還有希望,現在95%的可能是北冥少爺爲避免炸彈波及到自身,自己選擇跳下了懸崖。”
“爆炸範圍不小,跳下懸崖能夠很大程度活命,若是......”
“我知道了,有勞川霖多費心。”北冥老爺子聲音微沉,不跳下去,置身於爆炸內活命的可能性爲零。
七天時間,傅氏出動了數十架無人機,幾乎將整個帝郊與爆炸地點翻了過來,但仍是音訊全無。
四月的帝都,飛絮飄散,天地間,遍佈氤氳,空中的火輪忽明忽顯。
如此良景,卻分外淒涼。
......
而遙遠的西域部落,則是炙熱難耐。
“小姐,他不肯吃藥,傷口已經在潰爛了,這要怎麼辦?”
她並非不知道,牀上的男人不是因傷才無法用藥,而是......
本能驅使下,他下意識牴觸。
多大了?
還不願吃藥?
定睛看着牀榻上雙目緊閉的男人,女人挑着眉,溼濡的眼眸沾染了世俗的煙火氣,同時,也浹洽着霧氣。
明眸似韶暉,神采灼灼。
“將藥給我。”女人伸出手,纖弱的手腕空無一物,動作利落地掐住碗底與碗沿,藥片徹底融化在水中,了無痕跡。
只是這味道......
極其苦澀。
考慮到男人受了重傷不宜喫過於性烈的藥物,所以,女人只能另想辦法。
見狀,一旁的手下連連退讓,能讓她家小姐親自喂藥的角色,當真是活久見啊。
而且,這也太巧了。
小姐來此地觀光采景,才抵達的第三日就碰見了重傷的男人。
正欲觀摩一番自家小姐究竟如何照顧人的手下,頓時瞪大雙眼,呵呵,果然不能對自家小姐太過期待。
“張嘴!”話落,女人強橫地將玻璃碗懟在男人脣邊,苦澀的藥味瞬間侵入鼻腔,男人蹙眉,濃眉輕皺戾氣渾然天成,饒是深度昏迷着......
竟也無法抵擋他的氣魄。
若是醒來,得知自己被一介女子如此粗暴對待,還不得分分鐘大開殺戒?
亦或是,直接選擇團滅?
他家小姐也太敢了......
“噗!”男人依舊不肯,藥水灑在衣襟上,瞧着極爲狼狽。
睡夢中,北冥瞮胸腔中的盛怒爆炸開來,誰敢喂他吃藥?跟天見了膽子麼?
見狀,女人也不惱,似是一早便了解對方的脾性。
兩指狠狠捏住北冥瞮的下顎,哦不,是扣住,強行迫使對方張開脣瓣,劇痛強烈,北冥瞮不自在地哼了幾聲。
“咕--”
“咳咳!”喂藥的方式過於剽悍,刺激得北冥瞮終於醒來,傷口正在癒合,只不過因爲失血過多,所以才昏迷已久。
“你誰?”
“躺下,再動,就滾出去。”
素來只會整治旁人的北冥少爺:“......女人都這麼狠的?”
緩緩伸出舌尖兒,女人太果決,也太強勢,點點猩紅入目,北冥瞮眉宇間盡是煩躁。
“多謝相救,還勞煩小姐告訴我這是哪裏。”
“你話怎麼這麼多?”女人蹙起清秀的眉頭,她知道這廝豪猾狂妄,也知道對方在女人堆兒裏頗受歡迎,但......
倒是不知如今重來一世,怎麼竟變得話多了?
從未被如此“折辱”的北冥少爺明顯懵逼,他這是被女人給訓了?全帝都皆知他北冥瞮無心情愛。
那事兒,對他而言沒什麼意思。
甚至,有人組團給他強行扣了一頂寡情少義,不是男人的鐵帽子。
“躺着聽不懂麼?”
如鳥囀的聲音迅速入駐北冥瞮的心窩,出奇的,他不想駁了面前女人的臉面。
當然,也可以說......
他慫了。
翻身立刻躺好,順便貼心地爲自己提了提牀褥,還挺乖。
“兩日內,你只能乖乖躺在牀上,除去解決正常需求,至於其他,全部要聽我的。”
“你可明白?”女人聲調涼意入骨。
“明白,美麗的小姐。”北冥瞮語調極輕,過分沙啞的聲音玩世不恭,定睛看着轉身離開的女人,不着痕跡地蹙眉。
他他媽方纔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