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boss。”
“說。”再登臺,程迦藍的心情顯然不錯,尾音微微揚起,婉轉清麗如鳥啼,引得心緒幾度迴轉。
“明年的比賽,您要參加麼?”
“當然。”女人堅定的聲音衝破空氣,凌厲卻不尖銳,偏生強勢果敢到叫人心驚。
*
“噠。”
“照片收好。”北冥瞮將手邊那疊照片直接丟到董鶴鳴眼前,動作極輕,拿起手機離開。
離開後,董鶴鳴眸光微沉,看着那些照片心頭微重。
媽的。
這局勢,當真越來越詭異!
蘭浮釧還特麼摻進來一腳!蘭家是何角色人盡皆知,以蘭浮釧的手腕與心計想要策反幾個家族爲自己所用,還不是如探囊取物?
介時,可比徐家難搞太多了!
罵罵咧咧地收好照片,董鶴鳴欲哭無淚,他總覺得一場惡戰結束,緊接着修羅場又要來了。
秦隊,女魔頭VS褚家,蘭家,究竟鹿死誰手,端看誰的手段更狠,出手更快!
看來,激戰很快就會開始了,或許,就在蘭家上位後打響?
秋風落葉,難掩蕭瑟之態,輪胎重重從地面上碾過,壓着片葉發出陣陣碎響。
“吱吱--”
被風打過的秋葉失去水分,從而變得乾涸,輕輕壓過,頃刻間開裂。
“秦先生,老爺與大小姐都在裏面。”
“您......注意着點兒。”劉叔硬着頭皮上前,也是巧,纔要轉身離開就見到男人下車的身影。
淡淡頷首,北冥瞮眼底沒有多餘情緒,長款風衣寬大且剪裁利落,隨着動作被掀起,每一步都攜着逼人心窒的利風。
渾然天成的氣勢叫人不敢直視。
過度桀驁與冷厲,好似處處顯着煞氣。
“先生,還請您去書房等候。”一旁的小女傭連忙朝向信步而來的男人使眼色,模樣嬌憨,也有些滑稽。
作爲在程迦藍威逼之下成爲眼線的小悲催,女傭曾數度嘆氣,她這是應下了一個要命差事啊!
“嗯。”
擡步上樓,叩響了房門卻沒有得到迴應,北冥瞮眉心輕皺。
“老爺在看大小姐走臺,您暫且等等。”也不能怪她自作主張,而是大小姐擺明就沒想過要收斂自己的感情,而老爺又堅決不同意這檔事,此時若要老爺與秦先生時常碰面,還不得翻了天啊?
然而---
“帶路。”
小女傭:“......”
與茯苓談完,程迦藍便回到了訓練室,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高跟,心如火焚的惦念近在眼前,根本做不到從容自若。
方纔,程望熙本想着去公司,但不料她半途折返回來,一時間竟是捨不得離開。
程迦藍離開秀場多久,程望熙便沒能再看到她揚起燦笑走臺多久。
似半個世紀那般漫長。
當年,他沒有親臨現場去一睹盛況,本不惋惜,因爲彼時的他覺得......
迦藍的路很長。
身爲舅舅,他有能力一直陪伴她左右,錯過一次不要緊,但緊接着厄運的齒輪直接將姐姐與姐夫絞碎。
所有人都認爲程家敗了,一個沒有了掌權人的家族,哪怕那副空殼子耀眼奪目,可實際上還不是如釜底游魚。
疾不可爲的極險絕境,除去前行,別無他路,因爲退一步—
就是不測之淵,一旦跌下屍骨無存。
深潭中的險惡足以吞沒人的清醒與理智,饒是程望熙當年撐過來都宛若在生死線上走一遭,更何況,是尚未成年的程迦藍。
T臺上,程迦藍用手指挑着高跟,輕輕跳上臺後,依舊無法剋制埋葬於數年前的渴望。
破土衝出,再無被壓制的可能。
“踏踏踏。”室外,程望熙定定看着程迦藍,心緒起伏,胸口有些沉悶。
不知何時,身側站着一個男人。<spanstyle=“font-size:20px;margin-top:-20px;width:0;height:0;display:block;color:transparent;transform:scale(0,0)skew(0,0);“>谷</span>
“來看她。”後者淡淡道。
聞聲,程望熙語塞,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兩個人哪一個都不是好說話的性格,迦藍他了解,這個男人必定也是油鹽不進的角色!
“看,可以。”
“就站在這裏,不許進去。”
“老爺,您該去公司了,最近您不是說事忙麼?”劉叔簡直頭大,立刻開口打破這即將短兵相接的場面。
“不去了,所有事情直接推掉。”程望熙輕飄飄地回答。
兩個男人,一老一少,氣場相剋,叫所有人暗中心驚,這畫面,想必只有大小姐有能力控場了。
“有勞,將音響打開,配樂讓她自己選。”北冥瞮轉身吩咐。
從帝都回來後,程迦藍再次將助聽器戴上,畢竟,現在還不能讓程望熙知道。
“用輕音樂,聲音一定要小。”程望熙接過話說道。
依照蘭浮釧的意思來看,最多一個月,迦藍右耳的手術便可以提上日程,他並非不激動。
懸在心口的頑石終於有了落下的期望,程望熙心情複雜。
亢奮,期待以及驚懼皆有。
“慢着,先去問問她右耳情況如何?”程望熙語氣匆促,眉宇間的焦躁不似作假。
瞧着,北冥瞮斂下眼色。
“啪啪啪!”舞臺上的特效燈亮起,白裙翻飛,僅有5釐米的高跟卻被女人優秀的身高穿出了別樣氣勢。
剪刀腿每一次展開的幅度都近乎完美。
但多年未曾登臺,程迦藍走得有些喫力,近60米的長度竟叫她意外緊張。
這一年,她必須強迫自己重新撿起曾經的感覺。
手提裙襬,上臂隨着小臂一同擺動,細紗質地的白裙極爲輕盈,被赤芒瞬間穿透後,猶如蝴蝶的翅膀。
步步攜風,足尖兒踏在臺面的那瞬,好似顆鋼釘,沒有晃動,更加沒有躊躇。
下步果敢,哪怕有了生疏,但女人能夠以最快速度將情況扳回正軌。
經驗尚在,臨場反應能力從未丟棄。
唯一落下的,只有略顯生硬的感覺。
挺拔的脊背在光耀之下,隱約現出那令人瘋狂的線條。
來自於律動的美感與霸道颱風中的野性美相互碰撞,在女人的體內濺起點點煋火,反差之間的撞擊偏又能意外和諧共存。
很野,很帶感,同樣也很高不可攀。
當年的九號以強勢霸道的颱風與穩健利落的臺步而一戰成名,雖爲青年之姿,但焉能遮掩住她的光華?
少頃。
“啪啪啪。”兩道掌聲一前一後地響起,程迦藍猛然回眸,立刻跌進了男人浩若煙海的深眸。
音樂還在外放,劉叔想要上前一步關掉,不料—.七
“噓。”北冥瞮翹起十指放在脣邊,脣齒間溢出的輕聲帶着致命蠱惑力,劉叔下意識停下動作。
許是男人眼底那狂熱的迷戀太放肆,叫不少女傭都紅了耳根。
誰不想被這樣一個男人至死貪戀與着迷?
眼神執拗卻帶着萬千虔誠,眼眸中似有流光閃過,亮得驚人,瞳孔中央的白芒太刺眼。
“好看麼,阿勵。”程迦藍揚起脣角,像一隻急切地等待着主人表揚的白孔雀,叫人忍不住愛撫。
“好看。”男人沉穩的聲音追着空氣傳入耳中,女人笑得太美豔。
同一刻,臺下,北冥瞮身形壯碩高挺,站在程望熙身邊存在感太盛,由於燈光問題,再加之程望熙有意避開程迦藍的視線,所以程迦藍並未看到他。
“藍藍,再走一遍。”
“只走給我看,我喜歡。”男人聲音太粗,也太沉。
單純至極的欲.念浸滿了每一個字,刻着理智的那根弦,在程迦藍開口的那剎徹底斷裂,北冥瞮不知道自己無意識滾動了多少次的喉結。
那雙眼---
就是點爆荷爾蒙最好的烈性豔.藥。
令人無限耽溺,無限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