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狠,毒辣,最喜歡先卸下敵人的警惕,而後再一口吞入腹中。
“哥們兒,合作講究雙贏,你們都是聯邦人自然要比褚家更懂,所以,千萬不要傷了和氣。”亞瑟笑眯了一雙狐狸眼。
身後的其他褚家人見狀不忿,卻被亞瑟一拳砸在地上。
“咳咳咳。”
“對程家人客氣些,主子教你們的禮數都被你們喫掉了嗎?”亞瑟抓住地上人的髮絲,下手狠辣。
見此,程家安保咬牙,媽的,要教訓不能回褚家嗎?
這他媽哪裏是給程家臺階下?
分明就是震懾!
“可還滿意?想來程小姐定然很期待主子相邀,還勞煩你們進門通傳。”話畢,亞瑟單手附在心口,動作誠懇。
*
訓練室內。
由於走得太猛,程迦藍足下的高跟不幸斷裂,訓練中途被打斷,有些掃興。
“叩叩。”
“進。”程迦藍淡聲答道。
“大小姐褚家人來了,我們已經通知秦先生了!您不要擔心。”傭人心底萬分驚懼,但家中的主子不動如山,他們自然不能拖後腿。
“什麼時候來的?”程迦藍似乎並不意外,語氣淡涼。
“五分鐘前纔到祖宅門外,不過被家裏的人攔了下來。”傭人漸漸安心,看樣子大小姐心中有數。
“知道了,讓他們站在門外等。”
“就說我會去,不要着急。”程迦藍用手勾掉高跟,赤足踏在地面上,逆着光離開,脊背清秀卻格外朗拔。
褚家人一定會來,程迦藍早就清楚,想要利用她攏權鞏固與程家的合作,卻被直接打了回去,這口惡氣豈能輕鬆嚥下?
“噠噠。”隨意套上件風衣,墨黑色,與腰間的槍一樣凌厲。
{客人來了,不必擔心。}--
{接收人:暖牀的小男寵。}
發完消息,程迦藍轉身離開,及膝款的皮靴光澤感傲人,鞋跟足有五釐米,這身裝束,竟比男人更加灑脫不羈。
本以爲程迦藍就是隨口一出的託詞,不料,她真的下了樓。
“嘭嘭!”
“大小姐,您等秦先生來了再去。”傭人嚇到魂飛魄散一路狂奔,一個嬌小姐若是獨自登了豺狼虎豹的門,結局可想而知。
“不用擔心。”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淺淡,盡是胸有成竹,褚家不敢真的動她,纔拿下了與程家的合作,如果真的惹怒了程家,褚思梵可沒有時間去找下一個手段實力皆在線的家族合作。
至多,就是場心理戰而已。
不過,究竟誰才能拿下勝局,可就不一定了。
正巧,程迦藍也想見這位褚三先生許久了。
*
“我說,讓開。”亞瑟沒有太多的耐性,這程家人都如此油鹽不進的麼?讓他們傳消息就那麼難?
“這您就不要想了,除非褚家真的能將我們全部幹掉,各執其職而已,我們爲程家,你們爲褚家,都不可能讓步,所以什麼話都沒用。”
“呵,好,有種。”亞瑟語氣森然陰冷。
槍口抵在眼前人的太陽穴,手指流連在扳機上,被喂子彈前,對於心臟的凌遲足以讓人腎上腺素飆升。
“啪!”
“砰!”子彈射出的聲音驚了樹上的鳥兒,嗆鼻的煙塵氣味令人作嘔,但似乎少了些溫熱的血腥氣。
“嗯......”亞瑟單膝跪地,左手手腕瞬間插進一把飛鏢,飛鏢質地對得起精良的打造過程,鋒刃處採用了六棱設計,嵌入皮肉後極難抽出。
彈道偏離之後正軌,在空氣中掀起層層驚瀾。
手中的槍已然握不穩,亞瑟咬住下脣,正欲起身,不料—
“砰!”
“草!你他媽又是誰?”褚家人見亞瑟被人直擊後心,頓時動了怒,十幾道槍口對準動了手的男人,似乎,下一秒便會動手。
“噗。”男人強硬拔出亞瑟手腕處的飛鏢,用力過度,使得拳頭關節突起,且微微泛白。
血滴濺在男人的胸口,擡眸,立刻撞進了女人那雙柔情若水的醉眸,目光燦若星辰。
“我很好。”程迦藍輕聲說道。
“Icouldkillyou!”褚家人眼底染上瘋狂,下一秒,直接扣響扳機。
“砰!”
“砰!”
“誰讓你們開槍的?”亞瑟咬着牙開口,他被身後的人強行頂住脊背,只能繼續單膝跪在地上。
兩道巨響,穿雲破風,亞瑟心中暗道不好。
媽的,程家那個嬌小姐若真出了事情,主子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
浸滿了死氣的現場盡是腥甜味道,北冥瞮眼角被濺上血滴,褚家人開槍的那剎,他直接將手中飛鏢擲了出去。
第一道巨響,來自子彈射出槍口的瞬間。
第二道巨響,則是兩道飛鏢擊中子彈的聲音,一個是北冥瞮的傑作,另一個則出自程迦藍的手。
“褚家家規就是這樣的?”
“嗯?”程迦藍語調冷到極點,不知何時抽出一把冷鋼刀,直接抵在亞瑟頸間,北冥瞮配合她抓住對方的髮絲狠狠上擡。
“看着,誰敢動一下,這把刀就能直接抹了他。”
“試試?”女人笑意浮於表面,近乎於殺紅眼的癲狂與亢奮叫人心臟打顫。
“Howdareyou!”(你敢!)
“草!”褚家人話落那剎,程迦藍利落地划動手中鋼刀,力度極其精準,亞瑟頸間立刻浮現出一道血痕,只是傷口不深。
鮮血溢出,所有褚家人訝然。
誰特麼說這是個只會談戀愛的女廢物?
良久。
氣氛肅殺,程迦藍定睛看着沒有受傷的男人,心中安然,隨即滿意地看向周圍的褚家人。
“乖點兒,不要動他。”
“砰—咳咳。”亞瑟被北冥瞮丟到地上,眼底血絲翻涌,報復,不怕晚的,這個男人他記住了。
至於程家小姐,一個女人而已,能罩住自己一時,但一世......
想都不要想。
“程小姐好身手,主子若見了必定會很驚喜的。”亞瑟指腹擦過脣角,血液被舌尖兒捲走,狐狸眼越發邪肆。
不過,話雖對着程迦藍,但眸光卻始終落在北冥瞮肩頭。
陰晦,壓抑。
“你說什麼?”北冥瞮上前一步,兩人對視,亞瑟輕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胸腔中的狂怒被他死死壓住。
他,真的許久不曾見過如此夠膽的角色了。
“請?”亞瑟微微側身,態度謙遜,褚家人見狀眼底難忍駭然的情緒,對他們客氣什麼啊!
“不用,太髒了。”北冥瞮眼眸微彎,煙嗓如故,性感,撩人,萬千縱慾的遊絲經過無數次纏繞最終促成了這把嗓子。
極端的低沉,如同被撥動的大提琴,每一個音,每一個字都在快速震動着心絃。
叫整顆心臟不由自主隨着他的聲音發顫發抖。
眼前,亞瑟繃緊下顎,哪怕是邊緣的線條都透露出及駭人的寒意。
“力道不錯,下次,我陪你玩、玩。”亞瑟聲音淺淡。
“阿勵,走了。”程迦藍早已上車,開口喚回北冥瞮的注意力,輕步轉身離開,抽身而出的那瞬,沉悶的壓迫感終於消弭。
亞瑟是褚家一行人的頭目,第一心腹發了話,其他褚家人自然不敢造次。
只能眼睜睜看着北冥瞮與程迦藍離開。
“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嘭!”亞瑟一腳踢到提問的人,正中對方腿彎,那人在地面上抽搐着,面色悽苦。
“你們,今日讓我很不高興,誰開了槍,自己到主子面前請罪。”
“現在回去。”話畢,亞瑟捂住脖頸,刀鋒劃過肌膚的聲音很脆,當然也帶着些厚度,拳頭猝然收緊。
動程迦藍,那是主子的事情,但那個男人......
主子不動手,他,也會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