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秦先生。”今日是云溪城當地人的特殊節日,劉叔笑着開口。
看着被男人抱進來的程迦藍,劉叔心下了然,側身讓開,看着兩人上樓的身影倒也習慣了。
臥室,暖意逼人,北冥瞮極其自然地褪下掛在女人肩頭的大衣,眼神幽暗,只是程迦藍不覺如何。
一如往常的大膽,也不在意北冥瞮隨時爲自己謀福利的行爲。
忽然。
“今晚程總手把手教你做糕點,記得好好學。”程迦藍被他抱在懷中,心慵意懶的模樣像只懶貓兒。
怎麼那麼傲嬌?
“好。”北冥瞮失笑。
*
樓下。
“管家,食材都備好了,大小姐要親自下廚嗎?”傭人試探着問道,這裏的習俗是要在今日全家一起做糕點,討個好兆頭。
寓意:一世永不分離。
哪怕明鏡不幸碎裂,但願未來也會流離遇合再度重聚。
少頃。
“嗯。”劉叔淡淡應着。
去年的這個時間,是老爺親手爲大小姐做了糕點,只是老爺沒有送出去,大小姐也根本不知。
做糕點的前期準備時間較長,劉叔貼心地吩咐小廚房先一步備好食材,糕點需要用到茶粉,冷幽清新的茶香在空氣中穿梭,沖淡了微微惆悵的氣氛。
浴室內暖光誘人,程迦藍很瞭解她男人,知道他最愛什麼。
全透明的玻璃牆壁唯有重點地域會升起薄霧,這種玻璃牆壁的好處就在於—
使用者能夠自行調節想要暴露出去的位置,遙控設備在程迦藍手邊放着,被忽視個徹底。
室外,北冥瞮咬着煙看得津津有味。
行啊,知道他想看什麼,就恨不得下死手刺激他,不過,他確實喜歡,而且喜歡到心尖兒都在發痛發澀。
倏然。
整面牆壁的中上方瞬間明朗起來。
女人清麗絕美的臉蛋溼霧氣遍佈,水珠緩緩垂落,向下搖盪的方向引人萬分遐想,北冥瞮視線中攜着近乎於病態的貪婪,半寸未移,只想狠狠啃一口女人的臉蛋兒。
瘋了似地想。
只是,福利有限,明朗處的分界線只停留在女人鎖骨上方,只露出一張臉。
不知不覺中,一根菸已燃盡。
煋火挾裹着炙熱的溫度燒着指尖兒,但北冥瞮沒有任何感覺,直到,整面玻璃牆壁全然升起薄霧,才堪堪回了神。
“滋-”隨手將菸蒂丟入菸缸內,冷水即刻包裹住未滅的煙火,聲響尖銳刺耳,同時也伴隨着一陣硝煙的味道。
牙齒很癢,心臟亦如此,北冥瞮將手放進褲袋,才驚覺那已是第三根菸。
沒有了尼古丁的作祟,憋在一團的情火似乎再沒了其他渠道得以發泄。
未遇程迦藍前,北冥瞮其實沒有那麼愛尼古丁的味道,只是單純喜歡烈煙烈酒帶來的刺激感。
帶感,夠勁兒,也極對他的胃口。
煙入口,酒入喉,那瞬間對於腦神經的擊打太爽,專屬於顱內的極端暢快感,是大多數男人的摯愛,北冥瞮自然不例外。
但,遇她之後,北冥瞮慢慢覺得吸菸能夠一定程度上緩解對方帶給他的折磨,至於是什麼折磨......
一望而知。
用菸草的辛辣與刺激替掉不能徹底縱意的憋悶,效果倒也顯著。
不過,這樣搞的後果就是,他北冥瞮從駕馭烈煙烈酒的掌控者,快速淪爲了尼古丁與酒精的囚徒。
而根源,就在程迦藍。
所以,這個女人總能夠輕鬆逐個擊破他的冷靜與清醒,之後,輕輕一推,足以將他推近深淵。
做菸酒的囚徒,亦是做她程迦藍的掌中囚徒。
玻璃牆壁爲兩層,中央處的薄霧完全是智能設計,遙控器在手,程迦藍還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溼發緊貼着天鵝頸,隨意罩了件睡袍,紫羅蘭的顏色映得那身雪膚更加白皙。7K妏斆
“洗好了?”沙發上,北冥瞮手肘撐在兩膝上,定定看着步步輕柔,足下滴水的女人。
“擋什麼啊?”
“你哪兒程總沒見過?滾去洗澡,洗完下樓。”程迦藍聲調微揚,眸光明亮耀眼。
“大小姐,食材都備好了,就等您了。”劉叔言笑晏晏,眼底含着光,程迦藍淺淺莞爾點點頭。
十分鐘後,程總看着自己養的小白臉奪步下樓,顯然很滿意。
介於許久之那場修花事件帶來的經驗教訓,程總決定,進行手把手式教學,她就不信了,自己教出來的學生還能真是個手殘了?
“來,上課吧。”程迦藍說得輕鬆。
這一刻,北冥瞮腳步忽地沉重起來,或許之後除去修花,下廚也應該會被他列入不可再做的清單內。
“愣着做什麼?”
“還不過來?”程迦藍淡淡命令。
“來了。”北冥瞮應着。
“水與麪粉二比一,倒水的時候慢慢來,邊攪動邊倒,不然麪糰揉不好。”
“跟着我做。”程迦藍輕聲開口,修花倒也罷了,但做這個糕點既然是討好兆頭,那便必須要親力親爲,他們一起,她來教他。
“這樣?”北冥瞮看着她問道,眼眸中的認真很晃人。
“嗯。”程迦藍脣角微彎。
從大小姐與老爺關係有了裂痕開始,祖宅便再也不曾這般熱鬧過了,老爺待他們極好,但大小姐也一樣。
程家人希望老爺尚在,但願望終究是願望,現在只能盼着大小姐開心些。
大小姐纔不是那些不知世故的世家女,心高氣傲,對待傭人動輒打罵蔑視,相反,這些年間大小姐給了他們太多尊重。
除去主僕關係外,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他們本質上與大小姐都是一樣的人。
有底線,也有傲骨,而大小姐選擇護住了他們身下那根微弱到能輕易被忽視的傲骨。
“阿勵,你當面團是仇人麼?”程迦藍突然笑着問了句。
話落,桌邊的所有人暗中低笑,那麪糰已經被揉得不成樣子,秦先生這手勁兒也太大了。
“別動。”
聞聲,北冥瞮欲動作的手指就這麼頓住,指尖的麪粉黏膩,並不好處理,程迦藍失笑,一絲不苟地給他清理,她認真到極點。
“好啦,輕點兒揉。”
“嗯。”北冥瞮回答,在程迦藍回眸的瞬間,啄了一下她的耳根,當着所有人的面,舉止大膽奔放,不過程迦藍也不在意。
回吻了一下男人,示意他快點做。
麪糰揉好後要先蒸熟,期間可以調餡料,之後裹上調製好的餡料即可,很快,蒸熟的麪糰被端了上來。
“這個我會。”對上女人故意的眼神,北冥瞮強行挽尊。
最難的揉麪環節過去了,眼下只是包起來而已,他承認自己手並不靈活,但也至於廢物到如此地步吧。
男聲入耳,程迦藍自顧自地點點頭,勉強算是信了。
北冥瞮:“......”
“喏。”三下五除二包好了一個,還不錯,程迦藍雙眸含笑,簡直不想戳穿這男人炫耀的小心思。
“如何?”北冥瞮問道。
“還行吧。”程迦藍故作惋惜,並不美觀,但好在內餡被包住了,北冥瞮眯起一雙深窩眼,顯然是不大滿意。
“比程總的差了點兒,不過,這個程度很不錯了。”
話末,瞮爺美滋滋地收手,將掌中的糕點小心翼翼地擺在案板上,因爲—
那是他包得最好看的一個。
自然要保護起來。
雖不至於全城歡慶,但注重儀式感的人家都在做糕點,此刻,董鶴鳴正教着自己這個敗家堂妹。
“哥啊!來電話了。”
“臥槽,你特麼小點兒聲!”聲音太大,驚得董鶴鳴險些將手中糕點捏爆。
“你替我接了。”董鶴鳴喊道。
“額,那啥哥,是條信息,關鍵是我看不懂啊!”董憶夢吐槽,這是什麼鳥語啊。
看着就嘰裏呱啦的,吵到她的眼睛了。
拍拍手接過電話,董鶴鳴立刻瞪大眼睛,臥槽?
亂碼?
這特麼不是密碼學領域專用的亂碼麼?
什麼鬼?
難道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