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就算父親知道了也不能如何,我說過這一次我一定會贏北冥瞮。”
“閉嘴!”陸溫喬忽然發了狠。
“我們只有咬死這件事是被冤枉的,才能保住現在的局面,你到底明不明白。”
“那是您的決定,我不信自己一次都贏不了北冥瞮。”這一次,北冥蕭呈沒有再聽陸溫喬的話。
“你給我回來!”陸溫喬看着憤然離開的北冥蕭呈聲音犀利。
其實帝都人人盡知,北冥一族能夠興旺數百年,家族內鬥必然會有,但單論每一代北冥家族的情況,在帝都屬於很和諧的範疇。
反觀底蘊能夠與北冥一族相媲美的陸家,那家族中人的算計可是多了去了。
旁支太多,引人憎惡。
“大少,您小姑姑來電話了,說是想要見您。”陸家人聲音淡漠,什麼小姑姑啊,那是北冥家二夫人自封的而已。
“她的電話我一概不接,人也不會見,另外傳消息下去,我陸時晏全權代表陸家,她這一支與陸家不再有什麼關係。”陸時晏手握鋼筆,正批註着教案。
“是,大少。”
“廷川呢?”忽地,陸時晏似是想起些什麼。
聞言,陸家人頓時語塞,這時候二少他一定是與封少在開黑啊,可二少已經下令要他們嚴防死守。
對面,陸時晏放下鋼筆,捏着絨布擦拭着眼鏡,黑絨布包裹着那精緻瑩潤的五指。
黑與白,明與暗,總能擊中人心的柔軟處,這雙手好似是上帝窮盡所有技能才雕琢而出的驚世絕品,能舞劍,能握筆,亦能撫人眉眼。
美感與力量感並存,難得一遇,而這雙手的主人那雋逸清秀的眉眼,這麼多年來始終未變。
永遠不趨塵俗,永遠獨樹一幟。
就是......
每每大少露出這幅神情之後,二少與封少都少不了一頓毒打啊,封少還算好些,最慘的莫過於二少了。
“不用告訴他我知道了,我自己去。”陸時晏一席長衫,月牙白襯得他極似謫仙。
“那什麼大少,二少也不是故意駁了您意思的。”
下瞬--
“哦?這麼說他又沒有聽話?”陸時晏將手中的教案卷起,髮絲被草草撩至腦後,眉如墨畫,此時卻盡是篤定。
凌亂之中的矯健之美,正中世人審美,陸家大少陸時晏是無數同性心中的淡漠渡人者,同樣也是所有女人心中最想要拉下聖壇的絕世俊才,真真正正的男女通喫,魅力無形。
只是這嘴,太戳心;這眼,太毒辣。
“欺瞞主子,自己去領罰。”說罷,陸時晏單手撩起長衫離開,翩翩背影誘人深探。
以爲僥倖逃過一劫的陸家人:“......”
*
從新聞播報開始爭相報道溫氏出意外開始,陸溫喬就在有意識地防範,她試圖通過陸時晏來保全自己,但怎知,北冥泓怒斥她的當晚,陸時晏就代表帝都陸家與她這一支斷絕關係。
“二夫人,陸家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若您再不知好歹,那麼我們大少一定會報警處置。”陸家人聲調冷硬,陸溫喬被氣紅了眼眶。
再如何,她也是陸時晏的小姑姑,他怎麼能如此決絕!
翌日。
溫氏被調查部門徹查的消息火速傳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被徹查事情性質就變了,縱然最後化險爲夷,溫氏的名聲也一定會遭受重創。
“二爺,他們查不出什麼的。”
“啪。”溫庭筠將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聲音沉悶,他心跳有些快,那股不安的感覺來得突然。
“來調查的人能不能買通?”
“行不通,那些人是陸家老爺子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嚴苛的名聲整個帝都都榜上有名。”溫家人急得脣瓣乾澀。
陸家專出學者,與曾經的溫家有所不同,陸家縱使是書香門第出身,但卻不似多年前的溫家一條路走到黑,堅決不碰經商這條路。
而溫家卻是在自家老爺子仙逝後,纔在商界慢慢嶄露頭角的。
“他們只是在查溫氏與北冥二少的合作,沒有碰其他。”
聞言,溫庭筠握住桌邊的手掌漸漸鬆懈,這樣情況還算是可控,調查的時間一共幾個小時,溫庭筠如坐鍼氈。
終於,下午兩點整,有了結果。
“不好意思,這些有關合作的文件與資料溫氏再沒有權力管理,而且邀請溫總隨我們走一趟。”調查員聲音冷冽。
“理由呢?”溫庭筠依舊坐着,不動如山。
“合作涉嫌走了境外線,這屬於違規操作。”一起合作,若走了境外線必須雙方達成協議纔行,但顯然溫氏與那位北冥二少簽訂合同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這點。
走境外線?
這些人說什麼鬼東西呢?
“你在說什麼?”溫庭筠眼神沉冷,最好不要讓他查出來這羣人是有心爲之。
用了個莫須有的罪名也想拿捏溫氏?
“噠。”文件被放在桌上。
“溫總有五分鐘時間可以過目,五分鐘後,我們有權強制性帶您走。”
不死心地翻看着文件,溫庭筠動作極快,北冥蕭呈從來沒他媽同他說過會走境外線啊!
怎麼會這樣?
“我應該有權利質疑這份證據的真假吧。”溫庭筠冷靜下來,態度同樣極端強硬。
“不好意思,您有異議必須接受調查之後才能質疑。”
五分鐘後,溫氏總裁溫庭筠被帶走調查的消息傳遍帝都,北冥蕭呈看着財經新聞雙目呆滯。
什麼境外線?
他根本不知道啊!
與此同時,云溪城。
“他被帶走了。”
“謝了,我回去後你過來挑一把劍。”北冥瞮淡淡道。
他知道陸時晏最愛劍。
“什麼時候回來,陸家給你接風。”陸時晏撥弄着手中檀珠,字字含着雲霧中的淡涼,卻不見陰冷。
“謝就不必了,陸家從不作假。”言外之意:不管是不是北冥瞮故意給溫庭筠下套,但最終結果都是溫庭筠有了違規操作,陸家只不過是依規矩辦事而已。
“她找你了?”北冥瞮問道。
“嗯,也找廷川了。”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陸溫喬。
“你弟弟沒有給你拖後腿?”促狹的聲音響起,北冥瞮的沉笑聲落入陸時晏耳中,陸大少只覺得說得不錯。
“剛剛揍完,暫時不敢了。”陸時晏說得隨意。
倒黴弟弟陸廷川:“......”
通話結束,僅有不足一分鐘的時間,陸時晏與傅川霖同歲,若論行事作風,他與傅川霖有時候都受不了陸時晏的刻板。
偏生,這人手段之狠在帝都亦是名列前茅。
“回來了?”北冥瞮看着推門而入的程迦藍緩緩開口道。
“嗯。”隨意踢掉高跟鞋,程迦藍直接撲到男人懷中,懶洋洋地指揮對方爲自己寬衣解帶,還要喝熱茶,整個就是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女大爺。
“溫庭筠被帶走了。”說罷,北冥瞮定睛看着程迦藍,眼神中頗有種求讚賞的意味。
“這麼快?”程迦藍着實沒料到速度這麼快。
“那也要溫庭筠看上的合作者夠蠢。”
程迦藍:“......”
“好好好,咱們大爺最厲害了。”程迦藍吻住男人的脣瓣,態度極其敷衍地說着,那句咱們大爺成功讓北冥瞮破防。
“大爺?”北冥瞮被氣笑。
“誇你呢。”
“看來我平時幹得不錯,程總很喜歡。”男人幽幽說道,一語雙關,程迦藍選擇閉眼裝死,屏蔽掉來自自尊心極強大爺身上濃烈的勝負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