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北冥瞮很滿意，他愛程迦藍的每一面，當然最愛的還是她故意縱他的樣子。
霸道，甚至是凌厲，但越跋扈他越愛。
“蔣允川......”驀地，程迦藍開口說道，身後的北冥瞮眸色微動，示意她繼續。
此人與聶氏一族的情況顯然不錯，但中途因爲被程望熙劃爲己用，所以與聶氏的關係便被逐漸拉遠了。
聶氏，坐落在柏城，距離云溪城與荔城並不遠，且基本相同。
當年，由於聶泊安將聶氏主要的商業版圖併入程氏後，聶氏被分割後剩餘的產業便疾速縮水，在柏城的影響力也大不如前。
但關鍵是，聶氏明顯屬於名望高於實力的選手，怎知失去聶泊安後的聶氏，竟淪落到如此淒涼境地。
聶泊安爲聶氏少東之時，將聶氏在鑑寶界的威信提升至巔峯，可以說若無聶泊安，便無聲名鼎盛的聶氏珠寶行。
這蔣允川當年與聶泊安關係不錯，而與程望熙之間的交集，則產生於328爆炸案之後。
身後，掃過女人手中的員工資料，北冥瞮隨手將咖啡換成了熱茶。
“噠。”拿起茶杯喝着，程迦藍蹙眉。
“你換它做什麼？”
“不好，喝茶一樣提神，若挺不住就直接去休息。”北冥老大爺發話，程迦藍連脾氣都沒有，連連應下。
“找個時間陪我去柏城看看。”程迦藍說着。
聞聲，北冥瞮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良久，助理被程迦藍叫進總裁室，看着坐在程迦藍身邊舉止萬般泰然的北冥瞮，助理這一秒忽然覺得，他或許今後要多一個主子了。
“什麼事情，程總？”
“別緊張，問你點事情，如實回答即可。”說罷，女人那隻轉動着簽字筆的手微擡，見狀，助理也不客氣直接坐下。
“蔣允川這人你什麼看法。”
“極善隱忍，端得住，沉得住氣，談不上笑面虎，但絕對會用計。”畢竟是程望熙手把手帶出來的老人，助理的實力程迦藍從進入程氏的第一日起，便心知肚明。
整個程氏，能得了他如此客觀評價的，僅蔣允川一人。
“從前見過他麼？”程迦藍問得隨意。
但聲音落進助理耳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老總裁與新程總之間理不清的關係助理明白，所以，他從沒敢奢望程迦藍會主動提拔他，與他交心讓他成爲心腹。
蔣允川的事情屬於密談，這開口問了，自然就代表程迦藍有意劃他進自己人的領地了。
半晌。
“見過，但前後不過四五次而已，而且次次都是因爲運貨這件事。”助理答道。
“程總，恕屬下直言，蔣允川此人用與不用問題不大。”
“哦？怎麼說？”程迦藍來了興致，饒是北冥瞮也是挑起了眉峯，看得助理眸色尷尬。
這時候秀恩愛，是不是不大好啊。
“以程總現在的實力要防他，輕而易舉，所以是榨乾他的價值，還是將他拒之門外，都不足以影響大局，全看程總心意，而且依屬下看，蔣允川近段時間的表現，應該沒有與程總爲敵的意思。”
“程氏的消息保密性向來做得很好，當然了，除非是您有意泄露，所以褚家那邊對蔣允川也基本屬於放養狀態，能上位辦事自然好，不能上位褚家怕是還會想辦法插進來其他人。”助理分析着。
“行了，拍馬屁的話少給我說，你的意思是蔣允川暫時可用對吧。”程迦藍輕笑，合着前半段話全是故意捧她才說出口的？
“咳咳！”助理被刺激得猛咳着，一口茶沒等入喉，倒是險些將他嗆死，這麼快就被看出來他很沒臉啊。7K妏斆
“主要是這人還行，能直接用他做擋箭牌防着褚家再動作，何樂而不爲呢，再者，程總定然是已經決定好了纔會問我的，不是嗎？”助理極爲友善地笑着，只是眸色有些躲閃。
這秦先生是怎麼回事兒啊，別總看他啊，他心裏怕怕的。
“出去吧，將資料調出來吧，至於其他你看着辦。”程迦藍說道。
“是，程總。”
這人每每見他都如此，不是說些類似於智商出現問題的話，就如方纔一般眼神躲躲閃閃。
“爺，眼神太兇了，你都將人家嚇成什麼樣兒了？”程迦藍很清楚北冥瞮的心中所想，她男人怕是對自己那雙眼睛有什麼大誤解。
“決定好了？”北冥瞮沒有接着話題繼續，看着程迦藍直接問道，話落，程迦藍眉眼間盡是輕鬆。
特助是她舅舅程望熙上位後，第一個親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原本此人她不想去信，但事情在變化，程迦藍不覺得助理會中途背叛她舅舅。
她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向來有自信。
“嗯，其實他一直想輔佐我，就是礙於你在，而且怕我心裏有什麼，所以纔始終都沒有表現出來，作爲特助被夾在中間真挺難的。”說罷，程迦藍忽然嘖了一聲。
話語中充斥着惋惜，但眼神卻全無歉意，惡劣至極。
這麼一看，她舅舅身邊怎麼都是人精兒啊？
“不過有一點，他應該與蔣允川並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幾次交集。”北冥瞮熟悉地爲女人斟茶，流暢的動作看得程迦藍心臟絞痛，她想喝咖啡啊！
“這事兒到柏城或許就清楚了。”程迦藍輕咳着，正準備將熱茶推到一旁，未料，手邊的北冥瞮瞬間躲開，隨即—
嫋嫋熱氣便出現在程迦藍的脣邊，被溼霧薰得美眸似是含着水，程迦藍徹底無言。
“您是想要撐着我，對嗎？”
已經是第二杯了，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喝吧。
“不想喝就不喝，但不許碰咖啡。”北冥瞮遊刃有餘地應付着，程迦藍欲伸向咖啡的動作再次敗北。
“知道了。”程迦藍強行微笑，便不再理他。
瞧見女人自己與自己生悶氣的模樣，北冥瞮沉笑着，說她精明吧，現在倒是很幼稚，但若說她幼稚吧，還真是對不住曾經被她暴擊過的炮灰。
“藍藍，今後心裏罵我就說出來，我不介意。”
“什麼好話都叫你說了。”程迦藍被氣笑，北冥瞮藉機環住她的腰肢，她記得自己纔給對方刮過鬍子，怎麼長得這麼快？
“很扎人。”
“那你記得晚上準時準點到浴室給我刮。”北冥瞮故意放柔的聲線程迦藍從來無法招架。
“好麼？”聲聲含欲，字字縱情，句句藏豔，是邀請還是尋求亦或是故意攻略，極難分辨，不過很撩人就是了。
......
此刻，人力資源部。
“特助，這是蔣允川先生的資料。”部門經理將文件恭恭敬敬地遞到助理手中，語氣中八卦的韻味極濃。
“還看？”助理挑眉，顯然是心情不錯。
經理一聽，有戲？
若是之前，特助必定會組織來一場大型愛的教育會，不過看今日這態度，怕是心情不錯啊。
然而—
“既然這麼好奇，所有人午休時間斃掉，去將員工基本手冊默讀五遍吧。”說罷，助理優哉遊哉地離開。
一衆員工：“......”
程氏內部各個部門之間的消息，並沒有外界看上去流通性那麼強，保安室內小保安正在滿埋頭於飯盒中，苦啃着雞腿。
媽的，忙着修了一上午門鎖，累死他了。
“蔣哥，快來喫飯，我給你多買了一個雞腿，可香了。”嚥下口中的飯，小保安語氣匆促。
“就來。”蔣允川的聲音響起。
只是手上撥弄着零件的動作並不見減緩，潔白的線手套已被機油染得不成樣子，略微寬大的保安服，襯得蔣允川本就清瘦的身材更加骨感。
“別忙了蔣哥，喫完飯我們來就好，快喫飯吧。”
彼時，助理站在不遠處，看着蔣允川那慢條斯理卻含着極強邏輯思維的動作，脣邊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人......亦如當年那般難搞啊。
被程總不由分說踢到保安室，連句不滿都沒有，只有過淡淡的惋惜，還是很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