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褚家人走出程氏,亞瑟在上車前回身看了一眼頂樓的位置,眼神晦澀。
與此同時,北冥瞮正幫着程迦藍收拾文件,程迦藍掃過亞瑟微頓的身影,眉峯微揚。
“他倒是很能忍。”
“不忍又能如何?褚思梵絕對不會爲他撐腰出這口氣,所以,你想如何就如何,現在程氏佔上風。”北冥瞮沉聲說道。
笑着從身後抱住他,程迦藍身心放鬆,這男人的語氣要不要如此傲嬌?
“回家吧。”女人聲聲繾綣,北冥瞮身體繃緊,瞬時有些心猿意馬。
“嗯。”
“對了。”程迦藍繼續說道。
“怎麼了。”
“回祖宅不要忘了搬到其他房間,你答應了我的。”聲音中那故意逗弄的意味太濃烈,北冥瞮原本飛起的心情直接跌到谷底。
“這件事你倒是記得清楚。”北冥瞮語氣微沉。
“你反悔了?”程迦藍語氣孤疑,只不過北冥瞮聽罷沒有升起任何多餘情緒,淡淡道:
“我記得那一次後面還有一句話吧。”
什麼話?
她怎麼不知道?程迦藍蹙眉,每晚她處理完公務之後,回房就見到某男優哉遊哉等着她的身影,次次如此,她着實有些喫不消。
“堅持下來就依你,誰贏誰說了算。”北冥瞮一字一字地頓出,程迦藍臉頰微熱。
當然了,這話出自北冥瞮之口,程迦藍也沒有反駁,本意是藉着機會坑他一次,結果竟是被他反拿捏住了。
“所以,今後這個話題徹底作廢,我聽不得。”北冥瞮音色溫柔,就是程迦藍卻莫名聽出了一種令她骨寒毛豎的韻味。
“咳。”清清嗓子準備岔開話題,但北冥瞮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這次拿出訂單的人是他,絕不會有錯。”北冥瞮轉過身,手指輕輕撩起女人額前的碎髮說着。
“你能確定?”程迦藍捉住男人的長指,順勢向對方懷中一撲,北冥瞮輕輕勾脣。
其實程迦藍心中有猜測,不過歐境那片區域,饒是上輩子的她也沒有機會深入接觸,所以她並不瞭解,但顯然她男人知道的要更多。
“嗯。”
儘管亞瑟拿出來的硬盤中,所有內容都沒有表明訂單的上家是誰,但北冥瞮太瞭解那人的行事風格了。
訂單內容的所有條款,都在將自身利益最大化,恨不得踩着程氏的底線,將利益全部划進自己的領地。
貪慾之旺盛,太符合歐境的風格了。
而在歐境那30%的地盤中,唯有那個人敢有如此做派。
其他人沒資格,也更沒這個膽色。
只能是那個人。
......
“大哥,今晚您還要上拳臺嗎?”褚家人聲音格外恭敬,亞瑟沒有回答只是纏繞着繃帶,動作表明一切。
“將他叫來跟我打。”亞瑟開口。
“是,大哥。”
幾分鐘後,之前那位被亞瑟指過胸牌的拳手被帶上了拳臺,站在亞瑟面前,拳手心情寡淡。
爺要他們混進來探探褚家人的身手,不是什麼大任務,爺只是想要清楚褚家人身手的平均水準。
因爲,褚家內部唯有打手的圈子才最容易融進去,至於核心方面,沒有三五年根本不行。
不過這段時間他已經摸了個大概,準備撤離的前夕,卻被褚思梵身邊的心腹注意到了。
而且,對方應該是早已經察覺了。
“叫什麼名字。”
“阿澤。”拳手回答,自然不是真名,聞言,亞瑟似乎很滿意,隨即道:“打平,今晚你就能活着離開。”
也就是說,贏也不行,輸也不行。
再者平與不平,話語權在亞瑟身上,變態至極。
話末,尾音尚未落下,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明顯比之前被餵給窮奇的那個境遇更慘。
阿澤忍不住脣角輕抽,他他媽還真是挺難的,褚家人的警惕性都很高,尤其是眼前的亞瑟,有時候他真懷疑對方是不是裝了第三隻眼睛。
也難怪爺要隱姓埋名蟄伏在云溪城多年。
“我讓你三招。”亞瑟微微露齒,最溫文有禮的兇徒,其實心臟早已經黑透,只不過是裝得好而已。
臺下,一衆拳手呼吸微窒,阿澤的技巧性太差了,但一拳下去打碎牆壁都是基本操作。
論力量,阿澤纔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
“砰!”巨響之後,亞瑟身後的鐵柱直接報廢。
三招瞬間過去,亞瑟擡拳進攻,目標是阿澤的喉骨,兩人一個比一個變態,喉骨一碎,99%的可能人當場死亡。
剩餘的1%倖存率,則是因爲下手之人有意留了對方一命。
見狀,阿澤以一記後空翻躲過,但很狼狽,臺下的拳手們爲他捏了一把汗,但亞瑟眸色卻玩味至極。
還裝?
手臂劃過空氣,帶着利風氣勢逼人,阿澤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任務不算是失敗,整個褚家除去這位亞瑟外,其他人皆不成氣候。
但現在當務之急是他要離開這裏,亞瑟明顯就已經察覺了,再逗留沒意義。
見阿澤輕鬆閃身,亞瑟眸色徹底陰沉下來,手臂屈起,手肘對着阿澤的脖頸攻去,這一次若亞瑟得逞,阿澤必死無疑。
“啪!”一招落下,在手肘直逼自己脖頸的前夕,阿澤向外側翻滾。
拳臺瞬間被擊穿。
“抓住他!”褚家人猛地驚呼,亞瑟站在拳臺上眼風壓抑,這路數,他貌似在帝都見過,不過他並不確定,還有點其他地域的影子。7K妏斆
“住手。”亞瑟聲色寡淡,聞言,褚家人紛紛退回。
......
冬夜的寒霜明亮灼眼,霜花頑固地長在窗上,竟出奇的美觀。
“爺,任務勉強完成。”男人心中無語,從褚家逃出來問題不大,但架不住身後那羣瘋狗亂咬。
“那個亞瑟初步判定應該是來自歐境北部,51區的拳場沒出現過這個名字,出拳路數與您基本無差別。”
“受傷了?”北冥瞮問道。
“沒有,這裏的人傷不到我。”說着,男人摸摸鼻尖似乎還有點難爲情。
好意思自賣自誇,不好意思讓人聽見。
簡直無語。
“那就滾回去。”
“嘟嘟嘟-”通話結束,一陣寒風吹過男人不禁打了個冷顫,媽的,他爲了快速僞裝,可是將在褚家穿的那身拳手服毀掉了啊。
半晌。
“我操,你丫的什麼魔鬼癖好?大冬天的玩裸.奔?”來人立刻將男人帶走,口中還不忘吐槽,氣得男人一巴掌扇向對方的後腦,卻被人家躲開。
他們還好意思逼逼?
爺明明說了要他們一起潛伏進褚家,結果就他媽一個人進去險些被按在地上摩擦,要臉麼?
“安啦,你最得爺信任,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哈哈哈哈哈,別動先給你拍一張再說,擺個pose傻坐着幹什麼啊?”
......
同一刻。
“公子,有人闖進邊界線了,不過太怪了,信號來源應該是帝都方向,但是這些人一點都沒有收斂。”沒有說完,蘭家人忽然一噎。
臥槽。
這不就是之前與那位秦隊有關的信號嗎?
什麼鬼?
話落,素來淡漠的蘭浮釧被氣笑,這男人當真是欠揍!明着進出,就是打着讓蘭家爲他收拾殘局的心思。
迦藍怎麼就能看中這麼一個狂徒?
“那現在要如何,公子?”蘭家人看着手持刻刀卻莫名一副磨刀霍霍的自家公子,頓時心驚,面帶訝然。
“壓下去,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說罷,蘭浮釧輕笑。
若有機會,他必須教訓一番這個男人。
聞聲,蘭家人點頭,公子最初想方設法要入褚三先生的眼開始,立場即已經定好了,必不會與程小姐爲敵。
只不過這些年間公子與程小姐接觸甚少,單獨見面的場合,唯有那次程家老爺求公子找醫生的飯局上。
唯那一次。
程小姐不知公子所想太正常,但是那位秦隊也太敏銳了,肯定是已經清楚公子立場後纔敢如此......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