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沒什麼大事,就是聶氏那邊,最近幾日內蹦躂得太歡了。”程迦藍聲聲淺淡涼薄,當然也帶着些不爽。
“他們查不到我們的,那女人還算是有些小聰明,不至於自砸招牌。”北冥瞮回答着。
他們與那藏寶行店主達成了保密協議,買家的資料只要她敢說漏嘴,之後她也不必在收藏圈子內混了。
柏城這一行目前已經接近尾聲,昨夜他去查了蔣允川,不過事情還沒有說給程迦藍聽,一早便被她帶出門。
聞言,程迦藍兀然一笑。
作爲藏寶行的店主,至少在柏城收藏圈子裏,對方有絕對資格傲視羣雄。
就是對方這性格,明顯屬於跳脫那一掛的,即便她裝得再像社會精英,但那股子浪蕩氣息,仍舊過於乍眼。
正常人一眼過後,並不會察覺出什麼,但遊走於危險境遇太久的人,掃一眼便知,她是裝的。
不僅易容僞裝的功夫不到家,而且並沒有做到與假身份合二爲一。
所以他們纔會很快識破對方的真身,女人扮了個年過三十的男性白領,這口味也真是夠奇葩的。
......
車程不遠,二十分鐘後,程迦藍坐在車內看着關門大吉的藏寶行,眼風幽深。
那女人可是暗中表示過,這幾日程迦藍何時上門她都會在。
結果現在關門了?
“先回去吧。”見狀,程迦藍手指在扶手處輕點着,難不成聶氏的人這般受不住刺激?
就因爲自己看中的藏品被她拍走了,就報復店主?
“應該不是聶氏動的手。”北冥瞮說道,隨後程迦藍反應過來,神情有些尷尬,是啊,聶氏若能早早控制住店主,哪裏還至於拍不到心儀的藏品?
簡而言之就是—
聶氏太菜,不配當反派。
不過兩人打道回府後不久,一則十分奇葩的消息,就傳入了程迦藍的耳中。
“現在那兩人進警所了還沒出來。”說罷,程迦藍點點眉心,果真是不着調本人,都成了警所的客人了,還敢用假名字?
而且還張三趙五?
她真的懷疑,那店主與店員腦子裏沒水嗎?
他們不出來,程迦藍就拿不到那把劍,所以......
她是客人,還要反過來幫助店主?
“無事,一般24小時之內就沒有問題了。”警所與總署雖各司其職,不過關於警所的有些規則,北冥瞮也很清楚。
“對了,過了明晚再說離開的事情,有熟人來了。”北冥瞮抱住程迦藍說道,那店主從最初就沒有與他們爲敵的意思。
非敵便似友,既然人家總在示好,他們稍稍耐心等待並無不妥。
行程時間足夠,情況無傷大雅。
“誰?”程迦藍眯眸問道。
幾秒後,北冥瞮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兩個字,程迦藍眸色猛然凌厲起來,是他?
“蔣允川的父親,你猜猜看是誰?”下瞬,北冥瞮輕輕啄着女人的後頸,字字輕柔。
“蔣老,蔣泊淵對麼?”
話落,北冥瞮環住女人纖腰的手臂頓時收緊,她永遠這麼敏銳,怕是早已經猜到了。
沒有得到北冥瞮的回答,不過程迦藍知道自己一定猜中了。
蔣泊淵這個名字她可太熟悉了,因爲......當年她父親所拜的那位建築大師就、是、他。
泊淵,泊安,她父親名字的後綴,還是被這位蔣老所提議的。
還真是熟人啊。
難怪當初褚思梵將人送到程氏後,她第一眼就覺得這人似曾相識。
“他的立場再看看吧,不論是敵還是友,坐在程氏設計部主席的位置上,就必須在其位謀其職,有二心的話這人我也不會留。”程迦藍輕笑着說道。
又是幾小時過去,坐在候審室的女人與店員,早已經閒到冒泡了。
警所的人並沒有阻止他們互相交流,可場合只能在候審室,其實兩人的年紀都不大,但由於女人扮成了三十歲的男性,而店員又是一副小受的模樣,so,審查人員一直特麼以爲這兩位是那樣的關係。
張三趙五,單看名字也挺特麼配啊。
“頭兒,你可是立了flag的。”店員幽幽提醒着,話畢,女人立刻鯉魚打挺,對啊,她他媽已經放出去話了,說這幾日會隨時在線啊!
良久。
“沒事沒事,我看她跟自己小男友關係挺好的,不至於非要趕在這24小時登門吧。”女人再次躺平。
正以爲女人要想辦法提前出去的店員:“......”
他此時此刻真的有一句媽惹法克要說。
只是上帝貌似意外憐惜這兩位主兒,30分鐘後,他們被警所通知可以離開了。
“這是您兩位的身份證,我們需要再次確認身份,還請您配合。”警察說道。
“張三。”
“到!”女人用中年音鏗鏘有力地答道,身側的店員滿目不屑,隨後—
“趙五。”
“是!”聲音同樣分外真誠。
與此同時,某處私人住宅內,燈光微弱,室外卻已是暮煙漫天,夜色倏然下墜,好似彈指間衝出去的菸灰,瞬間染污了純淨的天色。
“叮-”
{人已經出來了,沒什麼事情放心吧。}
看着屏幕上的字眼,站在暗幕中央的男子猛地鬆下一口氣,這丫頭片子就不能有一次全程正經的時候嗎?
自己讓她好好辦事,她倒是很可以,先讓自己玩個夠!
簡直欠揍。
暗潮洶涌,並且濃烈之勢乍起的速度太快,幾乎是頃刻間,天色便以全然晦暗下來。
機會難得,好在這次還算是成功了。
......
夜間,北冥瞮正抱着程迦藍熟睡着,結果險些被一通電話吵醒,程迦藍睡得沉,北冥瞮起身去看她,隨後拿起手機出了房間。
“臥槽三哥,有人敢在帝都總署走後門!”許之意在電話那頭大聲地驚叫着,北冥瞮一日沒有以隊長之位迴歸,許之意一日就要在代他處理突發情況。
譬如現在。
“誰?”
“是那個你讓家裏人去查的蔣允川。”其實也沒有走後門,只不過是讓柏城警所那邊提早放人而已,但關鍵是這人是蔣允川啊。
“我知道了。”北冥瞮聲線微沉,蔣允川這背景是越來越神祕了,竟然還能聯繫上帝都總署放人?
若讓柏城警所鬆口也一樣能夠達到目的,可是後續效果與通過帝都總署,那可是完全不同。
有了帝都二字作保,誰再想走歪門邪道查那兩人的真實身份,就都是妄想了。
因爲,帝都二字就是最好的震懾招牌。
另一邊,好容易出籠的兩人組,正在狼吞虎嚥地解決晚餐,縱然此刻已經接近凌晨。
“呼—老孃這輩子就沒喫過方便麪,今晚算是個喫個夠了。”女人躺在沙發上揉着肚子說道。
“頭兒,你爹那邊真沒事?不會動怒?”店員問道,口中還咬着麪條,嗯,還是香辣牛肉味道的。
噴香。
“沒事。”女人擺擺手回答,聞言,店員放心地繼續幹飯。
“天高皇帝遠,他想抽咱們,那也要手夠長啊哈哈哈。”她笑得極其張狂。
直到一陣鈴聲入耳,女人才收攏了笑容,並且笑意在逐步龜裂,因爲......
這是魔鬼爹的來電。
“蔣晏溪,不要作死給我說話。”
“爹爹爹爹爹爹......”
電話那頭:“......”
“她對你什麼態度?沒有懷疑吧。”那邊還在問着,話落,蔣晏溪邪魅一笑,呵,識破她的真身?
怎麼可能?
“那絕對不可能,雖說我女扮男裝被她發現了蛛絲馬跡,不過身份問題放心吧,我什麼實力你還不清楚麼?”蔣晏溪說得極爲臭屁。
“我就是太熟悉你的風格了,所以才更加不放心。”
蔣晏溪:“???”
半晌,那頭的人輕嘆,他就知道指望這丫頭沒結果。
“算了,你好好收尾就是,不要再讓我給你擦屁股。”男聲微涼,聽得蔣晏溪心臟都好似要不跳了。
要大命了。
“慢着!在下還有一事稟報。”
“說。”
“我和阿霖是因爲被人給陰了才進去的,那人身手很好,下手狠辣,而且是衝着那把劍來的,會不會對那程家小姐不利啊。”阿霖就是一直在蔣晏溪身邊的店員,蔣晏溪自詡已經十分敏銳了,結果—
“這不是必然的嗎!你個蠢貨還不立刻去查對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