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去溫家,鐫刻家族邢家,竟也成爲了卿赫然的幫兇。
邢家與溫家之間的差距比較明顯,財力不行,所以程迦藍只能先挑“軟柿子”下手,在她的謀劃下,溫家與邢家之間的矛盾被挑起。
很快,邢家被她暗中吞併。
離間計程迦藍用得精湛又順手,沒了邢家,溫家固然能夠在卿赫然面前獨大,可是以溫家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扛起卿赫然給溫家的好處。
所以很快,溫家與卿赫然的關係也產生了裂痕,以利相聚的關係一旦產生裂痕,便再難修復,程迦藍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卿赫然掌控着制霸了歐境北部的Hawkeye公會,錢他絕對不缺,唯一缺少的,便是權。
一種能夠容許他稱霸全球的權力,一種可以幫助他讓無數大家族對他個人俯首稱臣的權力。
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失去了邢家之後,卿赫然對於帝都的控制程度便大不如前,詭計多端的陰謀家自然不會坦然接受,自己計劃近乎崩毀的結局。
他必會通過溫家再找一個合作者。
於是乎,程迦藍暗中蟄伏,溫庭筠那時候登過程氏的門,不過來者並非是這輩子的那個江懷逸。
一早便算準了溫家會找自己的程迦藍,立刻開出了條件,程氏可以爲卿赫然所用,不過她有要求。
她要將程氏的一部分遷到歐境北部。
主要產業鏈安置在聯邦境內,而其他部分程迦藍要卿赫然同意,讓她遷入北部的地盤。
典型的獅子大開口,溫庭筠想要如此已有近十年。
但一直敢欲而不敢爲,可是程迦藍不但敢提,並且開口就要讓卿赫然點頭應下。
她沒有給卿赫然第二種選擇。
最後結果自然是被拒絕,但程迦藍料到了。
第一步,她要先將種子深深埋進卿赫然的心臟,而後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快速澆灌,繼而剷除對方所看好的溫家。
至於後面會如何在卿赫然心底生根發芽,則根本無需她再關注,沒有了溫家,她篤定卿赫然一定會同意!
當年,父親就是因爲無意間看到了他們的密謀,纔會被滅口,程望熙與褚思梵上輩子的合作,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
不似這輩子的利落與果決。
褚思梵與卿赫然聯手在歐境北部打拼多年,關係不容小覷,關鍵時刻必會一致對外。
所以,當程望熙表現出一點點的異心之際,都不用褚思梵動手,卿赫然這種陰謀家絕對不會容許,這樣一個炸彈被放在身邊。
但以程望熙的性格,又定會選擇絕處逢生,那麼問題來了,被逼進絕境的瘋子動起手來不管不顧,褚思梵與卿赫然當然會多慮。
硬的素來怕不要命的,可是若是程望熙孑然一身倒也罷了,但他不是,聶泊安那般在乎他的安全,在發現他與暴徒們有着藕斷絲連關係之際,不可能會袖手旁觀。
程迦藍太瞭解她的父親,也更瞭解程望熙,她父親發現事實後第一反應,必是救程望熙出苦海。
無奈她父親一生正派,永遠不會明白在滿心唯有詭計的人眼中,祕密一朝被暴露,只有死人才能一解他們的不安。
所以在正與邪的較量中,她父親成爲了卿赫然與褚思梵拿捏程望熙的新靶子。
至於人選爲何不是她與母親,程迦藍後來也推測出來了,褚思梵爲人傲慢自負,而與他關係頗好的卿赫然,自然也不例外。
歐境北部是法外之徒們的天堂,男人之間的爭鬥,才最符合他們的胃口。
他們不屑於對女人動手,換種方式來講就是—
所有女人在歐境北部的人眼中皆成不了氣候。
褚思梵與卿赫然,從最開始就沒能瞧得起程迦藍與程如蘭。
觀念刻板且令人心生暴怒,可這卻是程迦藍在重重包圍中,殺出血路的唯一切入點。
她要讓他們先從內心認爲她什麼都不是,之後,她纔好在背後動手直接吞掉敵人。
上輩子的程迦藍,就將扮豬喫老虎這招用到了極致,她在除掉邢家又坑慘溫家後,又以栽贓嫁禍的形式,除掉了褚思梵。
那正值褚思梵與卿赫然將新一批H&A試劑,從云溪城運送至帝都期間。
機會難得,程迦藍將此事告訴了北冥瞮,北冥瞮在藉着在總署出任務的機會,直接將那批試劑劫走,隨後又送回了褚思梵的老巢。
很快,卿赫然得知後暴怒,沒有任何猶豫命令下屬動手幹掉褚思梵。
試劑已經送出去了,卻又回到了褚思梵的老巢,任誰看都是褚思梵居心不良,早就準備分出去想要自己單幹!
而卿赫然這種掌控欲與疑心都極高的角色,豈會容許合作多年的人生出背叛自己的異心?
還是那句話,死人最安全。
一發子彈,送了褚思梵的命,還是卿赫然的動作太快了,程迦藍算計褚思梵的本意,是想要將對方先繩之以法,既然他與卿赫然關係甚好,當對方的替罪羊也未嘗不可。
畢竟328爆炸案人前的兇手,就是褚思梵,背後真正的操控者纔是卿赫然,兩人都要活捉,才能一解程迦藍的心頭怒恨。
奈何程迦藍還是算漏了一步,或許卿赫然早就不想讓褚思梵與他平分歐境北部了,甚至極有可能埋伏多時。
錯過了活捉褚思梵的機會,程迦藍心緒微亂,開始喜歡劍走偏鋒。
爲了得到第一手的祕聞,她孤身一人來到了歐境北部。
隨後用計謀結識了卿赫然最喜歡的小兒子,北部傳奇少主—
Vincent。
譯爲聯邦語爲--文森特。
爲何以傳奇二字形容,只因此人的履歷,太讓人望塵莫及。
母親是卿赫然多年愛而不得的全球影后,早亡後,他得到了卿赫然的愧疚與偏愛。
少年時被寵大,性格無法無天,九歲就敢獨自一人與成年男子賽馬獵獅。
而十歲那年擁有了人生中第一個寵物—
來自於美洲的猛獅。
六年後,在全球搖滾界橫空出世,以一首黑色鬱金香獲封爲搖滾界最性感的菸酒嗓。
如同歌名一般,神祕高貴,中世紀男人的古典韻味中,混雜着千絲萬縷的狂放。
那時候人人笑稱,若V神說一句話,無數人會想要得到他。
雅典與桀驁的完美結合,最終揉成了那把沉啞的嗓子。
後來,這把生來就該問鼎搖滾界的嗓子,程迦藍聽到了無數次。
兩人相識於一場程迦藍精心編排的“意外”,於文森特而言,彼時的程迦藍只不過是一介心高手低的女人而已。
對方想要踩着他上位,亦或是欲藉着他的身份知道些什麼,這些文森特其實都隱約清楚,不過......
他最喜歡看弱女子自不量力的樣子。
一個隨時可以被他撕毀的獵物,再如何謀劃與攻略,結局那都是一樣的,一樣會被他摧毀、撕裂。
所以,文森特就想看看程迦藍究竟能否讓他刮目相看。
究竟能不能衝破他對她的固有印象。
他很期待。
來自異域的女人,頂着張清傲的面孔卻做的盡是狠辣之事,對此,文森特太好奇。
當兇殘恣睢的狂匪對上面冷心硬的美豔毒蛇,相互碰撞自然是火花四濺。
都在算計,也都明白對方心中的彎彎繞,只不過看的是誰手段更勝一籌罷了。
只是文森特從沒有想過,與這麼一位心毒手狠的女人玩對賭遊戲,他竟是滿盤皆輸。
他也從沒有想過,這個女人的那雙眼,竟含着如鷹睃狼顧的兇暴與狠戾。
能溫柔地凝視血海,亦能利落地下刀取你頭顱。
清絕淡漠的臉成了她的絕佳保護傘,所有的血腥被周身的淡漠涼薄所沖淡,變得不再引人注目。
而那橫斜在眉眼間的殺氣,卻往往在你最不設防的瞬間,直接射穿你的心臟,要了你的命。
她分明只是一介女子而已。
她分明......不足爲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