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經。
所以每每聽到她爹唸經,蔣晏溪都恨不得原地消失,不過好在她爹年紀大了對於喊打喊殺這類的行爲也變得不那麼在意了,導致她活蹦亂跳的時間也長了一些。
但是麼,沒了父親大人的武力教育,也使得蔣晏溪十分手癢,一朝見到輕鬆壓制自己的茯苓,她自然不會放過。
“抱歉,喫得太飽手勁兒有些大,美麗的小姐不介意吧。”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蔣晏溪生了張極爲清秀可人的臉蛋兒,自幼也榮勝過多次清純校花的美稱。
只是不出一個星期,校花就變爲了人人談之色變的校霸。
值得一提的是,她也並非沒有創造出過帶領百人在小巷口打羣架的drama場面,典型的哪裏有紛爭,哪裏就有她。
“還行。”聞言,茯苓立刻抽搐着脣角,這麼個活寶,boss究竟是從哪裏找來的啊?
很快,她找到了原因所在,這不是蔣老師麼?
“蔣老師?”茯苓問道。
“茯苓小姐,在下叨擾了。”蔣允川簡直丟臉,這小混球在人家的地盤還敢這般放肆,對着自己長輩的手下如此混不吝,當真是幼時他揍輕了。
“昂,原來這位是蔣小姐。”茯苓眯眸笑着,忽然帶給蔣晏溪一種自己被人算計個底朝天的錯覺。
Boss去柏城調查蔣允川底細的事情她知道,所以,現在這位就算是自己人了唄?
那麼,這位蔣小姐看來是要常駐云溪城了啊。
“當地有名的小喫不少,有時間我帶着蔣小姐去城中心區逛逛。”茯苓十分上道兒地說着。
“客氣了,客氣了,不過在下很期待。”蔣晏溪沒能按耐住自己心底那簇興奮的小火苗。
前一秒還故意報復茯苓大力丟他之仇,後一秒就開展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型一家親名場面,程迦藍看得無語。
......
祖宅其樂融融,但深陷於沉夜中的褚家,卻不見任何歡聲笑語。
“嘭嘭!”
“啪!”
“放肆!這羣不知好歹的雜種!”
“夫人不可,這可是溫家贈與爺的名貴物件兒,若是毀了,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找到第二個。”傭人心跳聲就懸在喉間,冷汗順着下顎線快速流下,看着沙琳手中即將丟出去的串珠勸解。
話音未落,但氣息仍舊顫抖不已。
“你命令我?”沙琳平復着心情,不過還是放下了高舉的手臂,見狀,傭人困難地吞嚥着,聲音有些大,頗爲突兀。
“噔。”下瞬,傭人毫無猶豫地跪下。
“您誤會了,下人豈敢做了夫人的主?只不過胡言亂語僥倖說中了您本來就有的想法。”
“很怕我?”聞聲,沙琳兀然淺笑着,將串珠收到絲絨盒中,動作倒是不見張揚與狂戾。
身上的貂絨爲拖地長款,隨着她走動的步伐,拖地部分也在移動。
此刻,主僕二人身在褚傢俬宅中的一處巨型水池,正處於凜冬時節,水池面積過大,溼氣自然不小。
水池幾乎佔據了三百平方米地盤的三分之二,這僅僅是褚家中最爲普通的冰山一角罷了。
但最昂貴的不是建築設計,也不是水池中經過三十道工序特調而成的池水,而是褚家上下唯沙琳一人有資格專用的精油。
立於東南洲高地的朱麗葉玫瑰,早年前,就已經炒到了一朵600萬聯邦幣的價格。
雖說花體無味,但配合着從雪山上獲取到的雪水,便可大大激發此花的香味。
褚思梵每年都會從東南洲採購二十朵左右的朱麗葉玫瑰,以供宅中調香師來調製香氛與精油。
所以,除去褚思梵敢如此大手筆地購買外,也就只有七十年前,現今號稱北冥一族定海神針的北冥老爺子,與百慕洲的主公。
不過,若說比朱麗葉玫瑰更加名貴的花朵,還真的有一種,那便是生於異域峭壁邊緣的斯里蘭卡仙人掌花。
它的名貴之處在於花期極短,且花香留存時間極久,耳聞有幸見過它的人說過飄香萬里四個字。
只可惜,此花被近十年前的一位神祕買家收入囊中,之後,坊間關於此花的流言竟也銷聲匿跡。
“夫人說笑了,夫人最是善解人意,下人怎敢妄自揣測?”傭人心中惴惴不安,強忍着牙顫回答道。
“我聽說,你也參加過全視之眼的青年賽,是麼?”沙琳語調慵懶。
“是的夫人,只是下人走得太差......”
“普通人走不出風采很正常,你不需要灰心,現在做程氏主的程家大小姐,還不是與你一樣?”沙琳調笑着說道。
“下人,下人愚昧,沒有明白夫人是何意。”傭人強顏歡笑着,未料,反而惹得沙琳眼底笑意更濃。
“啪。”她扳過對方的小臉,用指腹摩挲着對方的下巴,舉止頗有深意。
“我還聽說,你與那位查理九的夫人,是遠方親戚?”
“回夫人,只是遠方旁支罷了,不值一提的。”傭人回答着,忽地眼皮一跳。
“關係疏遠又如何?是旁支就好,接下來,我要你去亞馬遜做一件事,記得做好,否則就將你的命留在那裏。”說罷,沙琳的手指突然收緊,傭人喫痛得蹙眉。
......
昨夜一場私宴,衆人喫得開心,北冥瞮看得出程迦藍心底的驚喜與雀躍。
“你說,我未來將柏城的藏寶行業帶起來之後,要從哪個角度進軍帝都比較好。”程迦藍一直在考慮這件事,論對帝都的瞭解,自然無人能與帝都瞮爺比肩。
放着帝都百事通不用,着實是暴殄天物。
“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想先動溫家,還是邢家都無礙,哪個對你最有利哪個就是最佳方案。”北冥瞮輕吻着她的鼻尖兒,聲聲溫柔。
聞言,程迦藍脣邊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所謂的默契,說的大抵就是他們了吧。
上輩子的溫家與邢家,便與她父親處在過同一起跑線上。
兩大家族中,與她父親同一代的掌權人,全部是藉着家族勢力纔有所作爲。
唯有她父親是白手起家帶領聶氏開拓了新興領域。
爲此,她父親當年沒少被帝都人說是沙塵中的滄海遺珠,但如此言論對她父親自然有百利而無一害,對於溫家與邢家那兩位當事人而言,就顯得不是很美麗了。
所以這也導致,後面她父親試圖引領聶氏進軍帝都收藏界之際,遭到了來自多方的圍攻,道路坎坷而又艱難。
後來,這兩大帝都家族又間接參與到,卿赫然欲制霸聯邦的陰謀中,所以於情於理而言,程迦藍與溫家邢家的仇絲都從未斬斷過,反而越拉扯纏得越緊。
程迦藍極有自知之明,她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代名詞。
上輩子與溫家邢家的恩怨其實她已經報完了,但這輩子麼,她依然不會放過任何壓榨溫家與邢家的機會,並且這輩子她的手筆會更大。
不過,顯然北冥瞮太瞭解她,簡單的一句話,字字擊中了她的念想,程迦藍會問,只是想知道若快速動溫家與邢家,會不會打亂北冥瞮在帝都布好的局。
但他的回答讓程迦藍很驚喜,畢竟這輩子所有事情的進程都比上輩子快了五年之久,並且程迦藍能夠感受得到,戰線拉得越長進程就越快。
這也就說明,帝都的那些人在不久後她就會見到。
誰是人,誰是鬼,介時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