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罵自己運氣太差,莫名被六年前的人挑戰也就算了,現在又被捲進這種糟心事,曦蕪明擺着要給“亞諾”下藥,但根本沒料到中途意外叢生。
過程他雖沒看見,可向來鎮定自若的曦蕪從不會露出這種失措的神態,唯一的可能就是曦蕪或許失手了。
不過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曦蕪混跡在各種場子內多年,沒道理會在這等小事上馬失前蹄。
所以極大可能是“亞諾”玩了障眼法,想要釣魚執法,能唬住曦蕪自然最好。
“Sunny哥,有興趣陪曦姐走一杯?”程迦藍察覺到sunny故意縮小存在感的舉動,直接開口道。
聞言,sunny無語,行了,這次的確實錘了。
除了六年前那個男人,誰還能這麼惡劣?
“過來。”程迦藍忽地傾身湊近淺聲對sunny說了一句,sunny頓時一個激靈。
對,就是這種語調,真他媽是當年那個魔鬼。
魔鬼程迦藍絲毫不知自己當年爲sunny帶來如此之大的陰影,自認爲語氣已足夠像好好少爺了。
她數年前在東南洲鮮少這般好說話過。
“Sunny哥,你站着就好。”曦蕪手下雖說好心辦壞事,但也明白曦蕪不希望第三方插進來,他與曦蕪大哥是一個團體,自然不可分裂。
“起開。”Sunny恨不得嘔出一口82年的老血,媽的,魔鬼在身後監視,他豈敢造次?
能不能別總趁他病要他命?
“曦姐,我陪一杯。”Sunny幾乎是半強迫態度逼着曦蕪喝下去,曦蕪的運氣不太好,選在酒客衆多的場子內“耍花招”,本欲藉此場面威逼看準的獵物程迦藍,卻未料自己先一步被反噬。
無奈,曦蕪只能應下。
將杯中酒飲盡,曦蕪將酒杯晃了晃,示意誠意到位。
見狀,sunny硬着頭皮無視曦蕪的那道犀利視線,程迦藍眼底笑意加深。
畢竟是酒,度數雖不高,但後勁兒要比一般果酒釀更足。
加之會場內溫度有些高,導致程迦藍的膚色泛着微粉,曦蕪觀察着程迦藍的狀態。
不肯有一絲一毫鬆懈,程迦藍神色泰然,除去在曦蕪並未喝酒之際,周身氣息陰寒,現在的態度與挑戰sunny的神情如出一轍,似乎......
只是在不悅曦蕪喝個酒推三阻四的舉止。
看着程迦藍滿不在乎的面色,曦蕪淺淺擰眉,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與此同時,暗處方纔曦蕪的手下的保鏢心中升起孤疑,曦蕪行爲舉止詭異,那個亞諾更是。
但曦蕪沒道理會在那個亞諾面前失了手。
......
“老闆,需要掉監控嗎?”
“暫時不用,他絕對是算好了纔敢在玩花樣,而且他之前一定會北克魯格之謎很熟悉。”男人語氣沉重。
這個亞諾可能是探子,也可能是想借機生事來與談判,也有可能只是單純教訓曦蕪。
話落,男人身後的保鏢無言,老闆說得沒錯。
這處飛鏢場子內監控並不多,因爲是多年來北克魯格之謎最乾淨事少的會場,所以老闆在設計這處飛鏢場子之際,就沒安裝太多監控設備,足夠觀察場內的情況。
東西南北四個角各一處監控,同時一些高危角落,比如酒桌後方也有監控,按理來說在這麼多個監控圍攻之下,亞諾的動作應該多多少少會被拍清晰,但一次都沒有。
哦,其中有兩次全身畫面暴露在了監控下,可那只是背影。
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運氣再好的氣運之子,也不可能會次次避開監控,怎麼就能做到將最可疑的動作與監控錯開?
自然不可能,所以唯一可能就是,亞諾瞭解場內監控的方位。
對北克魯格之謎場地這般瞭解,還是個新面孔貴賓,這事兒怎麼看怎麼詭異。
“所以曦蕪的那杯酒,究竟被換了沒有?”男人的保鏢問着。
這事兒老闆在行,曾經老闆與背後那位爺出任務之際,時常扮演魔術師,或是機械專家,手速每分每秒都在線,玩道具或是零件玩得多了,老闆的眼睛也就成了一把鐵尺。
一秒內,在曦蕪與其手下的眼皮子下換掉酒杯,究竟打哪兒來了一個人才?
只是正當男人篤定曦蕪在程迦藍面前討不了好處之際,畫面一轉,忽然捕捉到程迦藍按住太陽穴的畫面,看似是中招了。
“不好,屬下命人去控制曦蕪。”保鏢冷聲道,語氣急切。
曦蕪不論在哪裏都是個定時炸彈,亞諾身份本就存疑,曦蕪蓄意接近,傻子都明白曦蕪不安好心。
“回來。”男人沒好氣地命令。
“還是障眼法而已,亞諾是敵是友暫且不知,但曦蕪現在絕對與我們成不了友,必要時候幫一下亞諾。”男人說道。
原本曦蕪與北克魯格之謎的關係呈良性發展。
當年他們想要將生意在東南洲繼續做大,以曦蕪的名聲與號召力,協助他們完成階段性目標,綽綽有餘。
可惜了,六年前曦蕪摯友離奇失蹤後,做事功利性太強,當曦蕪的目標不再與北克魯格之謎共存,那麼這段良性的發展關係,自然也會露出紅色信號。
後來北克魯格之謎的對家,似乎爲曦蕪提供了不少有價值訊息,導致曦蕪與他們的關係迅速降溫。
可是曦蕪根本沒料到,對方只爲榨乾她的價值。
很明顯,曦蕪心中有了羈絆,就連對人的警惕性也下降了許多,這種合作者,於北克魯格之謎發展無益,所以現在曦蕪與他們的關係屬於井水不犯和河水。
互相利他,可保他們暫且不翻臉,但如果他們與曦蕪只爲利己,那麼北克魯格之謎對曦蕪一樣會動狠手。
沒有舊情,他們從來只講合作與利益。
就目前情況來看,亞諾雖然身份疑點太多,但這人畢竟是北克魯格之謎的貴賓,論親近程度,這個亞諾,完勝曦蕪。
“是,老闆。”
“慢,記得幫他的時候,先以他的利益爲主,不要激怒他。”男人極懂如何與他人建立短暫信任關係,他選擇先拿出誠意。
現場,曦蕪只覺着全身血液都在倒流,成了!
快速對還在懵逼的手下使了記眼色,曦蕪手下立刻回神,敢情,大哥要給這位亞諾小公子一個教訓?
準備趁人之危矇頭一頓痛扁??
曦蕪:“......”
情況不僅與曦蕪所想不同,與sunny預料的半點不沾邊,臥槽,說好的障眼法呢?
怎麼還真中招了?
“小公子,換場子再來一局?”Sunny咬牙要求着,醉了,明知邀請等於找虐,他還不得不這麼做,真是要大命了。
正等着曦蕪上鉤的程迦藍揚眉,行啊,眼色提高了不少。
“走吧,我教你如何將時間控制在五秒內。”程迦藍順勢勾住sunny的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實則暗中狠狠鉗住sunny的手臂內側。
“老地方。”程迦藍字字陰沉。
“我真是欠你的。”Sunny心中無語,恨恨低聲道。
誰叫他嘴巴欠,六年前非要多嘴認個師傅?
身後,還等着蒙程迦藍頭一頓開打的曦蕪手下,撲了個空,內心OS:什麼鬼?
“先走。”曦蕪心絃微松,亞諾撐不住了。
撐不住纔好辦,不是什麼傷害身體的藥物,作用類似於聯邦古時的蒙汗藥,劑量不大。
讓亞諾欣賞她,與被迫就範,並不衝突。
亞諾來到北克魯格之謎同樣身藏祕密,她只是想要獲得一個能夠單獨與亞諾談判的情況.
暗處這裏老闆的保鏢無處不在,如果在亞諾清醒的時候,那些保鏢衝出來,那麼她再想單獨見亞諾,可就難了。
半攙扶着程迦藍離開,sunny警惕性不錯,但這都得益於當年程迦藍的暴躁調教。
“行了。”Sunny吐槽道。
“我給你叫醫生。”
“不用。”程迦藍打理着袖口,尾音輕揚。
“你不是......?”
“有些話,留在這裏纔是正解。”說罷,程迦藍點點sunny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