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諾動的手?”風影分析。
“不可能,這人的確是自己人,沒有被掉包。”子劍捏住眉心回答。
先排除瀾諾派人到江.北需要耗費的時間,單憑百慕洲對江.北的瞭解,瀾諾就不會精準到直接敲定少主在江.北交易中出現。
無法敲定,等於不會快速行動。
順着思路繼續推測,百慕洲沒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先劫走少主的人,再丟回北部。
地理位置的劣勢太大。
九成可能還是之前暗中對少主動手的人,這次再動手,擺明了是衝着鉗住少主命脈來的。
他從未見過如此精準狠辣的手段。
步步殺招,偏生動手之前,讓人無法察覺,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大本營在哪兒,可不是隻能被算計的命?
忽然,子劍握住這人的雙臂,定定看着他。
“說你現在的感覺,能有多詳細,就說多細。”說罷,子劍看着這人略微呆滯的雙目,語氣放輕。
“我感覺......有段記憶好像空了,又好像不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也可能是我中途睡着了。”這人被子劍的眼神驚到。
聞言,子劍的心瞬間涼透,這人或許被催眠了。
被派出去行動,豈會放鬆到酣睡?都是遊走在生死線邊緣的狠角色,睡眠質量絕不會這麼高。
如果真如此,還談何破局?
唯一的證人沒了最關鍵的一段記憶,等於直接掐斷了他們的命脈,這次根本無解。
距離這人出現,到子劍發現他被催眠,纔不過十分鐘,儘管子劍反應速度已經夠快,可是他與風影也無法預料,真正的暴風雨纔剛剛拉開序幕。
“頭兒,你們看看吧,照片視頻一起出現的,都經過了亞馬遜的鑑定,沒有PS痕跡。”卿赫然的人看到了視頻,加上之前的照片,信息量自然巨大。
照片就是被扒光三人的美照,而視頻......則是關於被催眠之人主動招供的視頻。
視頻全程只有一個當事人的身影,聲音清晰刺耳,與此同時,消息立刻傳入徐逸晨耳中,他附在卿赫然耳邊說了些什麼,程迦藍狀作無事地等待着。
因爲所有消息是堆積在一起傳出來的,所以在卿赫然聽來,會更加刺耳。
這些勁爆的消息,每一條單拎出來都足以定下文森特的“死罪”。
“看來卿掌門有事情?”程迦藍見機發問。
“不是什麼大事,我們繼續。”卿赫然粉飾情緒的時間很快,程迦藍心思微動,挺能忍的。
她以爲卿赫然聽到消息後會直接做決定敲定這次合作,繼而架空文森特,但卿赫然演技很到位。
至少DARK衆人都沒察覺出卿赫然的情緒波動。
話落,程迦藍眯眸,北冥瞮掃過程迦藍的小動作心中有了考量,她這是對北部的誰動手了?
氣氛詭譎,卿赫然變了變坐姿,徐逸晨站在後方面色輕快,這次都不用徐家動手了,文森特的仇家就能弄死他。
也省得主子費心再除掉文森特了。
忽地對上程迦藍那雙眼,徐逸晨身軀一頓,隨即移開視線,這不是他第一次被盯,方纔進門的瞬間,對面亞諾小公子身側的保鏢就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不用緊張,小哥。”
“看你心情不錯,在這裏沒必要拘謹。”程迦藍意味深長地說道,北冥瞮熟悉地沏茶上茶,兩人配合默契,程迦藍曾與北冥瞮交過底,徐成天逃往歐境的目的有三:
一、重建北部徐家。
二、報仇。
三、取代褚思梵,做卿赫然的合作者,用重建後的北部徐家踩下褚家。
不說條條正中答案吧,至少前兩條會中,至於第三條,程迦藍也敢保證徐成天絕對存了此心。
索性,直接撕破臉吧。
據程迦藍分析,徐成天目前應該在牟足了勁要弄死文森特。
其一,文森特對徐家態度未明,現在徐成天要重建徐家,只要絕對性支持,像文森特這種態度,弄不好對徐家就是滅頂之災。
畢竟北部少主名號一亮出,徐成天連個屁都喫不到,倒不如藉着文森特落難之際一舉搞死他,如此,對徐成天的性價比才最高。
對於程迦藍的分析,北冥瞮認同,二人這方面想法素來沒有分歧。
徐逸晨與徐成天並無血緣關係,只是個人能力還上得了檯面,加之曾經的徐家已是七零八落,這麼一個沒落保鏢家族的後代,對卿赫然沒半點威脅,帶在身邊無傷大雅。
而且這個徐逸晨嘴巴應該很會說。
否則卿赫然沒道理會留他這麼長時間在身邊效力,北部水土能養出文森特,能養出亞瑟,也能養出玄音,同是北部出身的徐逸晨必定不會太差。
就是這野心......
不小啊。
還有,徐成天在北部已有幾月時間了,徐逸晨如此着急,這兩人八成可能已經取得聯繫了,但原本遺留在北部的徐家人,難道真甘心看着徐成天上位?
少焉,卿赫然眉心微蹙,掃了一眼徐逸晨,沒說話,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
見狀,徐逸晨心中打鼓,程迦藍淺笑,這北部徐家看人的眼光不太行啊,太沉不住氣了。
充其量有些小聰明罷了,看來徐成天北部真的是無人可用了。
“條件DARK就這些,且不接受改變,北部若決定能喫下去這筆生意,DARK舉雙手歡迎合作......”
“稍等。”卿赫然打斷程迦藍的話,程迦藍手指摩挲着茶杯邊緣,擡手示意卿赫然自便。
下瞬,卿赫然起身,徐逸晨掂後,兩人暫時離場。
室外--
“大少出面指證了,此事少主的確越界了。”徐逸晨彙報着,聞言,卿赫然死死捏住扶手,他就知道文森特絕不會罷休。
徐逸晨口中的事情,是卿流雲出面指證文森特綁架了博伊斯,迫使博伊斯強行進入江.北。
而不幸的是,事件當事人博伊斯失蹤,此事衆說紛紜,誰都能說一句,無硬性證據佐證,同時卿流雲說的多數都是真話,真假參半,使得文森特處境雪上加霜。
“他怎麼說?”卿赫然雙眼微眯,心底突然升起一種詭異的快.感。
他是對的。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能幹淨到最後的人。
從來沒有。
即便她親手教過的孩子,現在還不是一樣變得貪婪兇殘?
沉默幾秒後,徐逸晨緩緩道:“少主對此沒有異議,或許是默認了,博伊斯確實是失蹤了,您的人也查了,博伊斯去過云溪城江.北,而少主的人在江北同樣動作很大,所以博伊斯的失蹤,少主嫌疑最大。”
“如果此事不處理好,對少主今後的名聲沒好處,屬下認爲......長痛不如短痛。”徐逸晨將聲音中的興奮完美隱匿,卿赫然似是沉浸在某些回憶中,並未注意徐逸晨。
等待徐逸晨的是陣陣呼吸聲,卿赫然挺直身體,撫平了變皺的衣角。
“放卿流雲出來吧,讓他少說話。”
“那少主這邊......”
“先關進地下室吧,等我回去再說。”這一次,卿赫然聲音冷得徹骨。
似乎自證過後,對所謂助他實現目標的證據,再沒了興趣。
涼薄心狠,彷彿體內的血從未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