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他們後期並沒有太注重亞瑟,亞瑟的確是褚家第一心腹不假,可是褚思梵對亞瑟的防備越到後面越強烈。
那時候的他直接放棄了通過亞瑟來挾制褚思梵,太浪費時間,最後結局還有可能失敗,風險太高。
現在看來,原因不是出在時間與風險身上,而是出在亞瑟身上,亞瑟或許根本就沒參與到328爆炸案!
如此,他們再如何設局欲拿下亞瑟都是枉然。
再者,曾留在北部的布瑞恩,也被褚思梵視作是得力手下,論在褚思梵心中的地位,說得殘酷些,亞瑟與布瑞恩是平等的,甚至有時候褚思梵心中的那桿秤會朝向布瑞恩傾斜。
重用布瑞恩在外人看來,是弊大於利,然而落進褚思梵眼中,局勢卻瞬間扭轉。
布瑞恩頭腦不及亞瑟,但身手頂尖。
縱然布瑞恩與亞瑟硬碰硬的勝率僅三四成,可是他勝在之前大敗過徐逸晨。
這等於布瑞恩無意間拿捏住褚思梵性格的痛點,褚思梵跪在卿赫然面前多年,爲何一定要執着於開拓聯邦事業?
就在於他不服北部,不服卿赫然,對待褚思梵這種在自卑與自負之間反覆橫跳的人,唯有精準察覺他的偏好,才能保命。
在褚思梵面前,你不能有一根反骨,有,他會直接敲斷。
就好似被廢了雙眼的窮奇,亦如被褚思梵壓榨到極點的亞瑟。
儘管將事業版圖圈在北部內,可保風險大大降低,可惜北部是卿赫然的地盤。
單這點,就已經決定了褚思梵在北部發展的上限。
在北部,褚思梵能做卿赫然的合作者,已是天花板級別待遇,想要與北部主人平起平坐,除非他吞了北部。
可是在前有狼後有虎的北部,褚思梵想要支棱起來,恐怕要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費心謀劃多年,好容易才衝破了框架,褚思梵根本捨不得徹底放棄現有的成績,讓他主動棄之,倒不如要了他的小狗命。
然而繼續留守北部褚思梵又不甘心,他憑什麼一輩子要臣服於卿赫然腳下?
卿赫然是比他多條腿,還是多根手指?
沒有。
所以當褚思梵心中不平衡到達一定程度之際,他心中的不忿會直接爆炸,必然要出境從零開始。
沒了北部的條條框框束縛,褚思梵自然會如同出了圈的狂犬,肆意撒歡兒,誰不服咬誰。
云溪城的人都清楚,寧惹城東蘭家,也不要得罪DEVIL公會的主子褚思梵,就是因爲褚思梵太沒下限,直到......
他遇見了程望熙。
一身狂肆VS生來邪骨,褚思梵再沒獲得連勝的快.感。
這他怎麼能忍?
特麼的,脫離北部來到聯邦不就是爲了報復性裝逼?好傢伙,結果殺出來一個比他還狂的程咬金,褚思梵會爽纔怪了。
對於自己的報復性行爲,褚思梵不以爲意,云溪城這等彈丸之地,誰敢對他大呼小喝?
但亞瑟明白將路走死,絕對沒有好下場。
這些年間,若非亞瑟跟在褚思梵身後給他擦屁股,以程望熙的脾氣怕是早就能與褚思梵同歸於盡。
很多時候,一些無謂的暴力手段,只會降低終局的收益率。
明明能雙贏的事情,爲何非要鬥個你死我活,最後誰拿到的東西都變少了。
可惜了,亞瑟一次都沒成功,反而變相加劇了褚思梵反其道而行之的念頭。
反向安利暴力手段,也特麼挺絕。
關於亞瑟的手段,這些從程迦藍迴歸云溪城之後也能看出,程望熙落江之前,亞瑟拿的是刀,他沒想過弄死程望熙。
不弄死程望熙,等於爲褚思梵留出太多可選的退路。
包括與北冥瞮多次在明面上交手,亞瑟同樣沒拿出十分力。
因爲亞瑟明白,云溪城他媽是程氏的主場,在人家地盤撈錢,豈能不給程氏留顏面?
就比如褚思梵想要爲程迦藍牽紅線的那次,也就是程望熙落江前到褚家的那一次,亞瑟全程被北冥瞮壓制。
被用槍抵喉,被北冥瞮按在桌面上不得動彈,對於拳王而言,尊嚴全無,可亞瑟依舊這麼做了。
再不濟,亞瑟在北冥瞮面前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沒道理會被壓得顏面盡失。
這與後面兩人在程氏交手的情況大不相同,之後北冥瞮才探出來亞瑟沒有用全力,得知亞瑟藏了拙。
以亞瑟的實力,又在褚家效力多年,藏拙這等情況,根本不該在他身上出現。
而亞瑟之所以選擇藏拙,正是因爲他明白在云溪城,程氏始終是地頭蛇,褚思梵若要拿下云溪城,就必須與程氏構建長期和諧關係,而不是明着求合作,實則暗中打壓。
這麼做只會加劇程氏與褚家離心的速度,故而讓褚思梵進軍聯邦的道路受阻。
事實也證明,亞瑟是對的。
當年的聶氏,說穿了就是缺錢。
聶泊安爲人正直,可程望熙亦正亦邪,這種角色於褚思梵而言,是個天降的合作者。
程望熙有底線,但底線不高,這樣的合作者太適合褚家。
可是亞瑟怎麼也沒料到,如此好機會居然被褚思梵玩了個稀巴爛,褚思梵不爽自己被小地方的地頭蛇壓制,即便與程望熙聯手,實則言行舉止也還是瞧不上程望熙。
這份蔑視,最終也化作了實質性攻擊。
後面的褚思梵開始容不下程望熙,認爲程望熙的存在一定會擋他路,所以纔有了那麼多次褚思梵與程望熙的博弈。
其實亞瑟的出發點一直是爲褚家、爲褚思梵,他是褚思梵的心腹,怎麼會不希望褚家步步走高?
不過他算錯了一點,那就是—
有勇有謀卻不反駁主子的,纔是褚思梵心中的好手下,哪怕主子做錯了決定,你也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反對,褚思梵不會管出發點如何,敢反駁,就說明你不服他。
這是褚思梵身上最大的雷區,偏偏讓亞瑟踩了個遍,而布瑞恩則恰恰相反。
只是主僕共存多年,不可能不存在矛盾,這點褚思梵也很清楚。
那麼問題來了,褚思梵不想多年用一個優秀卻反駁他的手下,又明知無法改變主僕不產生矛盾的現狀,唯一的辦法,就是啓用與他臭味相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