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到就不要查了，立刻返回。”文森特冷聲道，有些事情不需要拿出來證據才被證明，靠猜，一樣可以觸摸到答案。
聞聲，潛伏在暗處的人迅速撤離，總署內部的許之意準備來一記甕中捉鱉，未料，真特麼不愧是文森特教出來的人，跑得太快，即便許之意命令在場的所有隊員停下手中工作立刻出動，仍舊沒追平這些人的腳步。
“這羣狼崽子！”氣得許之意跳腳。
“許執，您還是準備和瞮爺交差吧，北部的人絕不是小事。”總署的隊員都是北冥瞮一手帶出來的角色，自然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是許執運氣不好，如果今日帝都全境下達了一級戒備，這批北部人絕對潛不進來。
情況還算可控，文森特的人不過埋伏在了外圍，落腳點最多隻能查出來許之意進了帝都總署，至於其他機密消息查不到，更拿不到證據。
“不過人逃得太快了，到底是北部誰的人可能查不出來了。”隊員繼續道，聞聲，許之意無語望天，目前總署這邊只能保證文森特的人查不到其他機密消息，可問題是就憑文森特的頭腦，單靠猜，怕是也能猜出來大致情況。
他三哥當年爲了程伽藍冒着生命危險落腳云溪城，現在爆炸案又牽扯到了北部，偏生三哥早已經越過褚家與北部少主文森特交了手，起初他也只以爲爆炸案的主謀是褚思梵，結果還是他太年輕了。
裏面卿赫然的影子極深，不過應該與文森特沒什麼關聯。
三哥那邊始終沒發現案子裏面有文森特的身影，聽說程伽藍也已經通過DARK對卿赫然動刀了，說明這兩人是要將搞定褚家與進軍北部一起執行，果然敢玩。
許之意嘆氣，三哥素來慣着程伽藍，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也能點頭同意。
良久，許之意看着畫面中北冥瞮的號碼心肝顫抖，他近兩個月前明白了北冥瞮與程伽藍的打算，兩人居然早就與文森特結下了樑子，並且全程還是揹着褚家與北部除掉文森特的所有人。
四捨五入，這三人的恩怨必定多年前就產生了，只是文森特絕對還不知道程伽藍與他父親卿赫然的血仇，更加不知道這份血仇奪走的是程伽藍父母的兩條命。
如果讓文森特清楚了這個祕辛......呵呵，這三人可以直接毀滅了，更別提他三哥還有個北冥家長孫的馬甲。
這到底是什麼絕世品種修羅場？？
“喂？”許之意撥通了電話，對面最先傳來的是水漬聲，浸滿紅塵欲的聲響令人面紅耳赤，但僅有幾瞬，許之意這通電話來得太過突然。
“我暴露了，文森特的人發現我進帝都總署了。”許之意懊惱地說着。
北冥瞮似乎並不意外，只是淡淡地應着，咬着煙，一隻手捏住手機，另一隻手正準備點菸，程伽藍莞爾，坐在男人腿間奪走了打火機，這打火機還是她當年送給北冥瞮的，都用到有磨損痕跡了，竟也不捨得換掉。
“過來。”程伽藍用口型說着，北冥瞮頓時有些心猿意馬，那邊的許之意只覺自己的心跳聲頓時提到了喉間，他可以在北冥瞮面前皮得很，哪怕警隊拉練的過程中在北冥瞮手中被練到蛻層皮也無妨，但程伽藍面前就......
許之意真特麼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若是讓這祖宗知道了文森特查到他三哥其實是帝都總署的人，還不得分分鐘爆炸？
怕是也能選了先下手爲強直接對文森特宣戰，那可真是他的罪過了。
見狀，北冥瞮故意將手機拿得遠些，脣邊那抹淺笑同樣能迷人心智，程伽藍眼風微沉，兩人磁場的對撞激起了空氣中無形無色的硝煙。
女人彈開打火機的姿勢還保持着，北冥瞮沒捨得讓程伽藍苦等，將頭伸過去，脣間那根菸即將觸碰到那團熊熊燃燒的煋火之際，程伽藍忽然向後一躲，險些讓北冥瞮撲了個空。
電話，我能不能接？
得，這是槓上了。
“在忙，掛了。”
“許之意，你敢掛？”程伽藍清冷涼薄的聲音緊接着北冥瞮的命令傳來，許之意滿頭問號，爲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好大一口鍋啊。
“程伽藍，我說不行。”北冥瞮將手機拿遠，聲線下沉，聞言，程伽藍俏臉微涼，有些咬牙切齒，行啊，北冥瞮，爲了不讓她聽都會威脅了。
“我錯了，寶貝兒。”北冥瞮無奈，果然，某位爺連撐住30秒都沒做到，程伽藍倒不至於生氣，兩人眼神對峙良久，程伽藍也依然沒有任何態度鬆動的跡象，北冥瞮不免心急。
這時候讓她知道文森特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不用懷疑，她一定會選擇對文森特動殺招，直接廢了文森特，這麼做需要冒很大風險，他不許。
“給我掛了。”程伽藍咬住齒關命令，下一秒，許之意的耳朵就被一陣嘟嘟聲佔領。
看着毫無猶豫被掛斷的電話，許之意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時日無多了。
“瞮爺怎麼說？”此事畢竟不是小事，隊員自然心如火焚，然而......
“有事給我燒紙吧，回見。”許之意生無可戀地說着。
隊員：“？？？”
這邊，北冥瞮握着手機將雙臂攤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乖巧溫順，程伽藍淡笑：“他被發現了？”
“你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
半晌--
“是。”北冥瞮聲音艱澀，程伽藍站起來準備回房。
不行，文森特必須現在下手解決，許之意不明白他們兩人與文森特的恩怨，但她太清楚了。
如果北冥瞮身上只有秦澤勵這層身份問題會讓文森特抓住弱點，那麼程伽藍不至於會如此激動，可壞就壞在北冥瞮這層身份不能暴露，誰知道後面北冥家會遭遇什麼？
而且秦澤勵這層身份還牽扯到了爆炸案，全部都是能讓文森特拿捏的弱點，程伽藍不敢想下去。
北冥瞮立刻從身後抱住她，嗓音嘶啞：“我都不急，你怕什麼？”
“嗯？”
“你要我做事不許冒險，我在改，然後你就這麼回敬我的？”北冥瞮的聲音離她很近，幾乎是間不容髮，聞言，程伽藍那顆冷硬太久的心稍稍軟化。
“現在你嚐到我當初的滋味兒了？”北冥瞮也沒膽子真將人惹急了。
其實他心中高興，這世上能讓程伽藍冒生命危險的人太少了，而他北冥瞮成了她心尖兒上的人，這女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被她放在心尖兒疼。
兩輩子加起來他渴望了20多年。
“起開。”程伽藍有些羞惱，沒好氣地說着，北冥瞮故意逗她，沒有放手的意思。
原本冷靜自持的人眼下反過來被瘋魔一般存在的人撫慰，程伽藍忽地啞然，到了這種時候，要她眼睜睜看着北冥瞮身份暴露深陷危險，她根本做不到靜候時機。
真的做不到。
“看來你忘了我說的話，我要你信我，從一開始就說過，你忘了是麼？”北冥瞮聲音沙啞至極，像只受了傷的兇獸，整個人氣息壓抑。
“阿瞮，我沒有。”程伽藍哄他。
“先不談這事兒了好麼？”
“不好。”北冥瞮不依她，男人聲線中的驚懼直接將程伽藍拉回上輩子那段她與北冥瞮最黑暗的回憶裏，程伽藍心臟抽痛。
“阿瞮。”程伽藍喚他，怕他情緒忽然失了控。
聲音入耳，回答程伽藍的卻唯有北冥瞮放開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