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真實恐怖 >第16章 出租車司機三
    用眼睛戰戰兢兢地看着後視鏡,只見坐着一個學生模樣的青年。

    “你介意嗎?現在。”

    背在青年的聲音後面,我高聲說:“太不像話了!”並打算集中精力開車。去哪裏?要去哪裏?疑惑地看了導航,發現我很少見地有輸入,畫面上出現了提示。

    “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推特上已經有話題了。”

    哇,發出一種愚蠢的聲音。我對電腦不熟悉。我終於學會了導航的使用方法和看法。

    “有個傢伙在放視頻,你看嗎?人倒了,血都流了。太過分了,要拍這種狀態的人。”

    青年一邊這麼說,一邊顯得有些可笑。或許是在看智能手機的時候吧,他在向我們說明什麼,但強烈的風聲讓我們很難聽到青年的聲音。我在想我是不是打開了窗戶。我聽不見聲音。

    風,從門玻璃的縫隙裏捲了進來,那聲音不轟隆轟隆地響,咕咚咕咚地,刺耳地響着。在這低聲低語之間,我們可以窺見青年朗讀正在看的東西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那個意思,我不能聽仔細。

    臉旁邊,有一隻手。

    “視頻,這個,看。”

    青年的聲音很近。幾乎要被人用胳膊抵住了。

    “死了。電視上沒有這個。”

    視線邊緣,可見的手掌。

    我想,亞克力板怎麼了?

    保護司機不受來自乘客的暴力和強迫的防護板。在我的公司裏,前部背面的全部都覆蓋着亞克力板。從後座坐出來,手不能伸向駕駛座。

    如果是這樣,這一招又是什麼呢?

    “不,不過我正在開車。”

    一邊這樣說着,我發現自己的雙手不是握着方向盤,而是握着手帕,壓在自己的嘴上,抑制住了混亂的呼吸。

    我沒開車。

    車停了。

    不可思議的漂浮感。

    “沒關係,現在很堵。”

    青年的手很近。從那邊,好像要觸碰我一樣。

    “如果是現在,沒關係。”

    近。看看吧。可是。

    那隻手並沒有手握智能手機等。

    啪嗒。

    什麼也沒握,那隻手溼漉漉的。

    這並不是像洗手那樣,水膜佈滿的溼法。

    就像盛夏的,一杯裝滿冰的水。水滴顆粒貼在表面上沒有縫隙。

    伸出我視線的手掌,一面,密密麻麻地凝結着水滴。

    “嗚嗚嗚嗚……”,聽到了響亮的聲音。

    他坐起趴在方向盤上的上身,用吱吱作響的眼球往上看,車門玻璃的上部開得很細,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是原裝的還是什麼的驅動聲。

    我的車停在——住宅區的路邊。

    無力地低下頭,在膝蓋上,發現了自己的手帕。這時,長長的、難看的、垂涎欲滴在抽絲剝繭。

    揹着手,把手放在座椅上。把身體拉起來,跪在座位上。太懶得了,很爲難。

    頭部位置一動,就疼得厲害。我氣喘吁吁地轉動肩膀,連身體都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後座。

    座位被人坐的樣子弄得溼漉漉的。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彷彿是疏通了肺的底部,緩緩躺在座椅上。

    一切都是可怕的,麻煩的,有一種想死的感覺。

    看錶。還不到下午四點。從四圍的窗戶,照耀着完全明亮的白天的光。

    我完全大意了。如果保持警惕,也許會有什麼變化。可是。

    這回的鬼魂是從白天的時候出來的。

    “那麼,讓我上白班不也沒有意義嗎?”

    坐在副駕駛席上的大毛髮出瘋狂的聲音。

    傍晚,我經常和大毛一起度過晚上工作前的小睡時間。

    不如說大毛鑽進了我車的副駕駛座。

    從前,有過女人的時候,其中有一個感情很深的女人,不知不覺中配上了備用鑰匙,深夜悄悄潛入其中。睡覺的大毛被菜刀狠狠地砍了一刀。

    從那以後,他一個人怎麼也睡不着,但現在,對於深思熟慮沉默寡言的大毛來說,這是難以遺忘的事情。

    “那麼,到底停的地方是在佛祖的前面嗎?”

    不管怎麼說,我給這位大毛講了幾天前又發生的鬼故事。

    大毛平時不愛說話,但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就能說得很好。平時,如果有其他會說話的人,特別是阿部先生在的話,會特意想自己也可以。

    “我不知道。我按了門鈴,但門鈴沒鎖,一拉門就開了。當然不能進去。”

    我和大毛都是躺着時把座椅壓到最大的程度。

    “第二天的報紙上確實寫着那附近有跳樓的事情。”

    “死人的名字是什麼?你沒看過門牌嗎?”

    “我記不起來了……”

    窗外幾乎落下的夕陽,仍然覺得刺眼,我用雙手捂住眼睛。大毛戴着眼罩。

    只是,我曾對大毛說過,我計劃從下個月開始,將工作形態從隔日班變爲白班。

    每週三天從早上工作到深夜,第二天休息,這是隔日工作。白班和一般的工作一樣,是一週五個早晚時間段的工作形式。

    如果離開夜晚,就不會再遇到幽靈了,現在想起來,這是一個好計劃。

    雖然上了白班,能拿到的錢一落千丈,但他覺得這也是一段時間的放鬆。晚上儘量不要跑,過幾天到了寒冷的季節,就再也不會有鬼了——等等,這些都是甜蜜的想象。

    “……驅魔是從那以後開始的嗎?”

    還以爲是睡着了,大毛又來搭話了。

    “啊……沒說。反正不管用。”

    當我這麼回答時,大毛說:“還好……”於是翻身了。

    我想起了前幾天大毛對我說的話。

    也就是說,驅魔是過去人類對無法治癒的疾病所做的事情。因爲不知道細菌、病毒的存在,所以對於因肉眼看不見的這些原因而痛苦的患者,會說是被詛咒了,祈禱着改正吧。

    現在阿樹先生所遭受的災難也是如此。幽靈啊,是怪談啊,也許你會覺得它能驅除妖魔,但不管怎麼難以捉摸,既然它發生在現實中,就像疾病一樣,有它發生的人體的構造,世界的構造吧。

    本來已經死了的人,要以活着的姿態乘坐出租車的話,在那裏,人,人還不明白的死後留下的,總有一天會有道理的東西。

    對此,即使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的人去驅除,也不會有效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