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二胸前的肉被無眼者撕碎了。
血從胸口暴跳如雷。
“哎呀呀!哎呀呀!在呀!哎呀呀!哎呀呀!哎呀呀!”
劇烈的疼痛和恐懼讓我快瘋了。
沒有眼睛的人會把健二胸口的肉塞進嘴裏。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沒有吐肉的眼睛。我對肉不感興趣。
“住手!快回去!我求你了!”
但是沒有眼睛是聽不見的。
我想要的不是胸部的肉。也不是生命。我想要光,我想要眼睛。
再次悄悄靠近健二的指尖。
“哇哦啊啊啊啊啊啊!”
指尖靠近眼睛。
那時健二看到了一張沒有眼睛的臉。
披散着頭髮,臉上有可能被打過的痣和傷口。臉頰消瘦,連表情都看不出來。
最重要的是,應該有眼睛的部分已經凹陷成了空洞。
“哇哦啊!哇哦啊啊!!”
滴滴答答。
在喊聲中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被拔出的感覺。
那個聲音停止後不久,光從健二的右眼消失了。
死吧。我會死的。健二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和恐懼了。有些是自知的死亡。
老鼠在被蛇吞噬的剎那間,沒有任何抵抗,就可以入睡了。
此時,老鼠的腦內分泌着大量的內啡肽,即腦內麻藥。
健二現在也在腦內分泌禁品。
用剩下的左眼看不見的人也綽綽有餘。
沒有眼睛的人把健二的右眼塞進嘴裏。
這才知道,以前以爲是老鼠啃東西的聲音,原來是沒眼睛的人啃眼睛的聲音。
我明白了光悅喫着眼珠的無眼表情。明顯是一邊迷迷糊糊一邊喫眼珠子。
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
喫光了健二右眼的無眼者伸手向剩下的左眼走來。
沒有眼睛的手碰到健二的頭髮。
滴滴答答。
連頭皮都被扯下來了。血溢出來,流進左眼。
血流入的左眼,由於朦朧看不清。
左肩有被撕裂的感覺。
你是這樣摸着石頭過河找眼睛的嗎?是的。因爲我沒有眼睛,我看不見。
也沒有驚訝於冷靜分析的自己。
感到手接觸下巴的感覺。
健二的下顎被撕碎,舌頭搖晃得很懶散。
啊,連語言都不會說了。
意識逐漸消失。由於大量出血,死亡已經到了盡頭。
那就趁你還清醒時從左眼穿過吧。
不知道健二的想法是否傳達了。
雖然不知道,但是感覺到了手指進入健二左眼的感覺。
啊,吃了嗎。
我的眼睛很好喫嗎?
健二一邊這樣想一邊嚥下了氣。
聽到的最後的聲音就是那個,我覺得沒有眼睛。
當善良的某人給我一個圓的東西時,我就能看到本應失去的眼睛。(實際上只是印在視網膜上的殘像在頭部顯現而已)。
讀紙上的字。雖然自己不識字,但是知道爲什麼寫的東西。
沒有眼睛的人聞到了粘在健二身上的味道。
這位女士和我剛纔聞到的味道一樣。剛纔只是碰了一下而已,這次好好去要吧。
沒有眼睛的人興奮起來了。
無眼咯咯地笑。就像個天真的孩子。
沒有眼睛,我很感激。
好心人,謝謝你總是給我看東西。
偶爾爲了求求而出去,但是沒有責罵我,真謝謝。
是的,發自內心的感謝。
呵呵。
剛纔看到的光消失了。
啊,又一片漆黑。
沒有眼睛這一刻是最悲傷的。
看得見的東西,在短短几分鐘內消失的這一瞬間。所以哀嘆。
--哇啊哇啊。
從看不見的悲傷中,再次咆哮。
——哇哦,哇哦!哇哦!!
如果有眼睛的話,眼淚會哭得看不見前方吧。
而且,即使是絕對無法實現的事,也會哀嘆哭泣。
我以極快的速度從村子裏逃出來,因爲擔心那可憐的傷痛,就跑進了街上的醫院。
這是年幼的小可憐因盲腸而住院的醫院。
我第一次在這裏遇到可憐的人。
院長和我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可憐的見面之前就認識了。當然,他也知道洞鳴村的事。
“又沒眼睛了。你收手怎麼樣?”
“好象是想拉也退不了。我知道我的力量是達不到的。”
院長一臉苦澀。
“我會失去另一個的哦?我認識了一個好靈能者。我想,如果一個人無法對抗的話,和他一起戰鬥不就好了嗎?”
抱歉地問我。
爲了不刺激我小小的自尊心,使用了共同戰鬥這個詞,我理解了。
“靈能者嗎?如果是有名的水谷先生,那就太歡迎了。”
水谷先生是本地,不,是世界首屈一指的靈能者。如果是水谷先生的話,恐怕很容易埋葬掉沒有眼睛的人吧。
“石橋先生!你認識水谷先生嗎?”
院長驚呆了。
“哈哈。這個世界上沒有不認識水谷先生的人。”
水谷先生前幾天剛剛結束了與被稱爲魔人的世界最高峯鍊金術師聖日耳曼伯爵的長期因緣。
因爲埋葬了年齡超過三千年的怪物,所以更加有名吧。
“我認識了那個水谷先生!我的一個徒弟好像搬到這條街上來了,說是喫多了肚子疼什麼的,就來這裏看病!”
雖然很驚訝,但特意拜託繁忙的水谷先生也是不好意思。
“哈哈。如果你不忙的話,我想拜託你。”
啜飲端上來的茶。
這是藉口。只是因爲自己的無能,嫉妒水谷先生的高名而已。
“是嗎。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隨時告訴我。我會拜託水谷先生的。”
院長說完走出院長辦公室。
院長也明白。我的自尊心妨礙了我,不會坦率地尋求幫助。
像是要擺脫自己的厭惡似的,走進可憐的病房,看到了可憐的樣子。
雖然全身有挫傷和割傷,但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姑且辦了件大事,住進了單間,這大概是院長的考慮吧。
繃帶和紗布被卷得很可憐。
“可憐。”
手輕輕地摸臉頰。
對沒有家人的我來說,可憐就像女兒一樣。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洞鳴村的居民寧可殺了他。
我坐在椅子上,凝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