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眼尾有一道疤,縣城醫館再不願意接收他當大夫,怕嚇着城裏的姑娘小姐們。
而想讓他轉行去藥廠看大門他又不願意。
人活一輩子誰還沒點夢想了。
成不了大夫就安分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種藥吧。
說是一畝三分地那是多一塊都沒有,當初官府下令可以自行開荒後他才動了這份心思,早前他也沒有錢買地。
但開荒他一個人累呀。
想開兩畝地着實有些困難。
當時正犯愁,天上吧嗒掉了個粘豆包黏他身上了。
村口朱五六要買地了,湊不上錢。
怎麼辦,只吳又仁一尋思乾脆要他給自己開荒,自己賣他七分地。
這麼一來,他能倒出手了,朱五六也有地了。
所以,眼下外人看來那兩畝地交稅都是吳又仁在交,但其實朱五六正分擔着裏面七分地的錢。
也是當初這麼一來二往的交流,倆人算認識了,趕巧朱五六肚子裏還有點墨水沒事過年給他家些個春聯啥的也算是他眼裏能用的上的一號人物。
就這樣他才答應了家裏的三個孩子來他這種藥學藝。
但他不是真的不教,也不是真的不想給錢,是她們快秋末來的除了採藥之外就剩下雜草了。
再說了誰當學徒不是從雜的活幹起呀。
平地起高樓,得從挖坑開始。
“嗐——這老朱咋也不管管他外甥女,家裏到底誰說了算。”
吳又仁躲牆根底下斜眼看頭頂的大窟窿,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菸袋子都嚇掉了。
而在彼時,屋外頭小土坡上,周歡那不絕於耳的罵聲還在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呢。
第一點,聽她罵的那意思,是因爲他沒給三個娃結工錢,這罵的沒毛病,但是他不是和周滿說好了嗎等到了年底周滿替她們姐三幹完了活一起結錢。
他都算好了,到時候年底縣城裏的仁安堂會給他結賬,接着他再捋自己這荷包裏的。
哎,誤會。
第二點,他是好奇大於苦悶。
這閨女以前挺柔和的,怎麼一病之後性情大變,聽聽這罵人的小詞,一盞茶時間過去了,不帶重樣的,還有好些聽不懂。
“說給的錢打了水漂,曾經的友誼破碎一地。”
“真是不要臉到極致了,平生最噁心的兩種人,幹活不給錢的,借錢不還的,整的要錢的有理變沒理,裏外不是人!”
“當初真是瞎了眼把狗看成了人,是我們有眼無珠纔會信了你的鬼。”
“讓你給錢的時候閉嘴了,使喚我們家幹活的時候那壁畫纔多呢,你西北來的吧!”
。。。。。。
映射誰呢?
誰不給錢啊。
都說是誤會了。
給吳又仁氣的站了起來,見着那滿口唾沫星子的又蹲了下去
不對,他還沒說誤會是啥呢,出去了再叫人打咯。
外頭,周歡罵的也是口乾舌燥,這幫臭老孃們想看戲也不知道給她喂口水。
她可得歇歇。
扶額擦把汗,瞭望眼前的寸草不生的黑土地,她算是看明白了周滿來這幹啥來了。
這姓吳的,還敢使喚她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