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穿書後,帶着甲方系統去逃荒 >第六十四章 臘八粥引發的慘案
    松樹村所有村民選擇在午夜集體離村。

    朱五六家的牛車打頭,出行隊伍浩浩蕩蕩,沒有一個掉隊。

    除了周歡也沒有一個人敢願意往回瞅。

    “哎、咱家牛車走的也太慢了,還讓咱打頭走這要是遇到啥事跑都來不及。”

    孫佩芳想起來朱五六年輕時候被那些老傢伙騙上山開道受了一身傷回家的事兒,現在心裏還怕怕的。

    周歡走她跟前一腳深一腳前,小臉和蛇果有一拼。

    雙手插袖子裏得歪着身子才能看到孫佩芳的臉。

    “舅母就別杞人憂天啦,人家讓咱家打頭不是要欺負咱家,是因爲咱家牛車走的慢。”

    孫佩芳不樂意,那走的慢爲啥不給他家騾子車呀,她承認自己是不知足了。

    可她老頭子爲了孫興旺差點拼命了,還就這待遇。

    周歡笑道:“走短路騾子好,走長路還是牛好,啥時候停都得咱家說了算。”

    “可不咋的,你這小心眼。”朱五六也聽見孫佩芳在那叨叨了,趕緊過來炫耀一番。

    “誒——這我外甥女說的對,虧你小時候孃家開鏢行的這都不知道?跋涉不毛之地咱寧可用牛也不用馬。

    那我老丈人都說了馬有一個胃,牛有四個胃,馬和騾子頓頓落不下喫的還挑,牛喫一頓頂他們四頓。

    真到了啥也喫不上的時候還能、能……”

    周歡呵呵一笑,啥也別說了,那意思還能自己在胃裏找屎喫是不。

    哈哈、嘿嘿嘿。

    一高一矮剛開路就傻樂,家裏氛圍倒是挺好,把後面的隊伍急壞了。

    “里長是不是老糊塗了讓這家人帶路,前頭這家人幹啥呢?一個個還樂的出來,是不是虎。”

    老太太自己嘀咕還不解氣,從車上站起來烏鴉嗓開口就潑邪火:“小朱家的你家能不能快點!別在那嘰嘰哇哇的嘮嗑了!逃命呢知道不!當俺們都陪你們過家家呢啊!”

    打頭的一家壓根不回頭,朱五六倒是想道歉脖可領子被周歡拽住了。

    後面緊跟着的金老太太不樂意了。

    首先,讓朱五六打頭這事是她的主意,這老不死的罵朱五六不就是給她腦袋上潑髒水。

    好個王老婆子,年輕時在河邊洗衣服就勾搭她老頭子,現在還會玩指桑罵槐了。

    再說了,他兒子昏迷養傷呢再不能受驚嚇,這老婆子那竄天猴似的嗓門子別給她兒驚嚇着。

    “王老太太你能不能消停會,里長都沒說話呢就你長嘴啦!咱們還在鳳臺縣呢你里長還是你里長。

    嘴上跟大呲花似的沒有個把門的,我看你是老太太帶頭花你純嘚瑟呀你!”

    王老太太被激怒,離開家心裏就一團火,正好現在想開戰。

    旁邊的老疙瘩不讓了,忙着給人按回簾子裏去。

    “娘你別跟鄰居惹事了,現在都啥時候了在外面喊叫的再讓那些難民聽見,沒看里長都沒讓咱點火把嗎,要是被人看見了咱,指不定又要挨搶。”

    “那是她先起頭的!”

    “誰起頭都不能吵了,不是時候,而且咱能走成還是人家帶的消息分的藥,你不信回身瞅,還有個藥筒給咱噴藥呢。”

    王婆子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有啥了不起。

    就兩句話給她老兒子整的心堵得慌,旁邊的孩子還一個勁兒的哭。

    王老太太沒辦法在外頭厲害只能衝自家孩子打,兒媳婦想哭還得捂着自個兒嘴和娃的嘴。

    這麼一行人裏誰家都不得勁兒,不大一會兒奶聲奶氣的嗚咽聲就從一個一個小棚子裏傳了出來。

    周歡第一個聽不下去。

    “有氣就往孩子身上撒,這纔是沒本事。”

    孫佩芳趕緊給周歡捂嘴,人多就是事兒多,這才哪到哪。

    再看看他們家,吵歸吵那歸鬧,倆大人從來沒衝孩子動過手,就聽那些八婆說他們家咋不好咋不好,有能耐別跟着一塊走啊。

    你們吵去吧,我們家現在呀很和諧。

    不信你看。

    “舅,我幫你推推吧,你歇會。”

    朱五六用胳膊肘推開周滿,脖子很硬,“這黑天路不好走,咱家先可我一人禍禍,等亮天了再用你們這些大小夥子。”

    天寶搓了搓鼻尖:“小滿的手以後還得寫字兒呢不能讓他推,等明天我推車。”

    “瞧瞧天寶這孩子多能幹。”

    天寶不過是下意識的順嘴一說,壓根沒想到會得到孫佩芳的誇讚,一下子害臊紅了臉。

    好在現在沒人看得見。

    “嬸子有活就喊我。”話音一落就掄着手跑牛車頭前去了,方纔是主動攬活來了,這邊用不上他他還得回去駕車呢。

    孫佩芳在後頭看人兩步一崴腳的拍着捂着嘴微笑。

    “平日裏和趙木匠走的也不近乎,沒想到這娃還對咱家挺好。”

    這是牛車外氣氛就很融洽。

    牛車裏更是一片安詳。

    有樓德華在,走到哪裏哪裏都有屬於他的浪漫。

    “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

    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我知道,咱們現在是臘八。”

    元寶團團的小臉往前一探,一雙大眼睛在煤油燈下閃閃發亮。

    樓德華呵呵一笑心裏隱隱犯苦,摸着小娃的頭就嘆氣,“今年喝不上臘八粥了。”

    元寶眨巴眨巴眼睛,很乖巧的點頭,“嗯呢,明年咱再喝,我可稀罕喝臘八粥了,米糊糊甜。”

    “米糊糊?”樓德華摸了摸鬍子,難道是南北方喝的不一樣。

    “臘八粥呀,不是大米糊糊嗎,以前這時候我爹就進城給我們買細米煮粥喝,可香呢。”

    孩子一年喫一次,咋能忘了呢。

    那香味從瓦罐裏飄出來都和其他食物都不一個味,太香了。

    臘八夜裏的碗都不用刷,她和姐姐舔完了,爹孃再舔,直到最後溜乾淨的。

    小嘴一抿,脣邊的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旁邊的三兩吱吱嗚嗚的,“那纔不是臘八粥呢,臘八粥裏還有小米。”

    元寶美夢差點破碎,等着眼珠子往邊上瞅,“你騙人!我爹說了臘八粥就是大米粥。”

    三兩委屈的很,把脖子縮回了領子裏不敢看人,嗚咽道:“我沒騙人,我爹孃也給我做過。”

    娘一到這時候就用大鐵鍋給他熬臘八粥,全家就他和爹能喝到,那米粥可金貴了。

    一想到鐵鍋三兩鼻頭一酸往衣領裏躲得更深了。

    小淚珠成串似的往下淌。

    元寶本還在氣頭上,因爲爹爹不可能騙她,可耳邊蚊子聲一出來,她一下子怔住了。

    不就一碗粥嗎,怎麼還哭了。

    這時候就別問你是哭了嗎這種蠢話了,況且要是外面的大人們看到她一個小姐姐把弟弟弄哭了,這也不好聽啊。

    “對、對不起。”元寶說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說你騙我,我、我爹說了家家喝的都不一樣。”

    “嗯呢、嗚……恩恩。”三兩一句三抽抽,小腦袋瓜一晃一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