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園子也太大了,咱們都圍着院牆走了這麼久了,竟然還沒到這地方的正門。”
孫佩芳聽小花說完嘆了一聲氣,還正門呢,他們也不是能從正門進去的主兒啊。
那正門都是接待貴客的通道,像他們小老百姓想進來那得走偏門。
可就是這偏門,到現在也沒看見個影子啊。
倒是有幾個角門,可鎖着也不讓進去呀。
“嘖嘖,哥,你說說同樣是人,這做人的差距咋這麼大呢。”王胖搖頭晃腦的,走的都沒力氣了。
爲啥?
打擊太大。
人和人之間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本來他們進了桃花村開始家家戶戶都住上了青磚小房,有的人家還蓋上了火牆。
日子夠好了吧。
今天一比,啥也不是。
要不說人比人得死呢,看看這牆面應該是白玉石做的,陽光一照還閃着銀光呢,瞅多了都容易亮瞎他的眼睛。
牆頭還懸出了幾隻白玉蘭花,這花他只在繡坊裏的衣服上見過,還是周歡畫出來的。
村裏沒有這東西,只有桃樹梨樹楊柳樹。
周歡說了,這花極爲難養,而且很是嬌貴,很挑地段,既要保證水分充足又要保證日照足夠。
養殖的時候得專挑光線好的地方,還得有專人伺候,風吹不得雨澆不得。
不過算算日子倒是奇怪,白玉蘭竟然在不該開花的時間開了花。
朱五六道:“三九無東風,黃梅無大雨,今年怕是個大旱之年吶。”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小,畢竟是莊稼人長年累月積累的出來的經驗,沒有什麼學術之談,要是讓這官家內外聽見了,定會說他造謠來治他的罪。
不過他心裏已經想好了,家裏的土都松的差不多了,進城一回得把種子都給買好咯。
若真是大旱今年必須得早點下手置辦,這回也有地了,回頭多種點耐旱的糧食,什麼玉米黃豆綠豆的,都多整一些,別像以前到了年底全家都不捨得喫飯,就等着過年搓一頓。
對,還得給家裏的牛買飼料,尤其是那幾頭奶牛的。
回頭瞅一眼奶牛的主人周歡,這個周老闆,錢沒見進賬多少,前幾日又帶着村裏的小姐妹們進了一趟大酒樓喫喝,啥人家呀還敢進那地方消費,不知又破費了多少銀錢。
這丫頭大手大腳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周歡偏頭一臉的理所當然,這叫千金散去還復來。
再說了,她進酒樓不過是看看城裏人都喜歡喫什麼,自己和小姐妹們根本沒點什麼喫食。
尤其還沒賺錢呢,她要掏錢的時候些村裏的姐妹們比她都心疼,尤其是招娣,歲數和她差不多,心思卻很是成熟。
一路上勸她勸的苦口婆心。
“歡歡,這裏的東西太貴了,你可悠着些。”
“歡歡,我不餓,你不用點我的那份了,我在家剛喫飽,嗝,你看我這還撐着呢。”
“歡歡,這冰酥酪一碗竟然要二十文,比純肉餡的餛飩還貴呢,咱們就點一碗吧,一碗嚐個新鮮就成了。”
周歡怕她會成爲那樣的服務員:
客人一點菜,她就菩薩附體:“夠了夠了,這些喫食你們兩個人絕對夠吃了。”
不得不說,這樣的服務真的很貼心,但有的時候我就偏想多喫幾種,一聽人這麼勸就很掃興。
好似自己多麼的浪費糧食一樣。
我吃不了我打包還不行嗎。
周歡一面想着,一面對着朱五六說道:“舅,一會我要買糖,買很多很多的糖。”
朱五六壓根沒回頭。
聽聽,這又要買糖了,他的外甥女很會花錢,什麼貴買什麼。
“來者何人?”
說完,坐在車上的女人們都打起了精神來。
這便是東南門了吧。
只見車邊上站着的幾個男人被這穿着官府守門的衙役一嚇,紛紛的低下了頭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孫大壯和王胖緊着往後退,朱五六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就被凸顯了出來。而他、早已經習慣了他們的這身官服,月月見,膽子都磨礪出來了。
上前一步對着這門裏門外的四位衙役拱手說道:“回稟官爺,小民們是桃花村桃花繡坊的,專程來給世子妃送衣裳來了。”
還未等說完話,衙役就不耐煩了,揮手道:“不要不要,都走開走開。”
噯?
不是,別誤會呀,他還沒說完,他們不是上趕着來的送禮的,是世子妃說好了讓他們今日過來的。
瞧瞧,世子妃還給畫了圖,沒有這圖俺們也找不見這地方呀。
面前的人不聽解釋,這幾日已經聽了許多商家打着送東西的旗號撒謊撂屁的,爲的就是和王爺家攀上點蛛絲連帶的關係。
就說前一陣吧,就因爲賭坊裏面有人愣拿着王爺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關係欺侮百姓,這才搞的他們這羣人從府衙給調了過來,日夜輪班守門。
不得一日安休。
媳婦孩子熱炕頭一下子就成了妄想。
現在他們想早點回家,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對這些想着攀關係的人全力打擊。
讓他們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這不,說着說着已經開始要把刀了。
“住手!”
門後一聲脆聲傳來,衙役們趕忙收回了刀,苦着一張臉看向來人。
這是世子妃身邊的大丫鬟翠雲,從小就伺候在了世子妃身邊,就連府衙老爺見了面也要給這做奴婢的三分薄面。
他們這些小嘍囉就更不敢造次了。
“翠雲姑娘,是不是我們太大聲驚動了你們?你放心,這些人我們馬上趕走,一個不留。”
翠雲連瞟都沒瞟一眼人,徑直的朝着周歡走過去,笑道:“世子妃果然料事如神,說是姑娘這會子該來了,姑娘過來就來了。
快請進吧,世子妃就在裏面等着呢。”
衆衙役:“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