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接到了消息,討伐巴蜀蠻夷的大軍要回來了,而這支大軍,是由周亞夫所統帥,以當初長安惡少們所構成的,說起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字,甲士們便忍不住的哆嗦,城門校尉也是如此。
他們再一次想起了當初被這些人所支配的恐懼,當初這些惡少們在大王的帶領下,在長安之內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大漢的律法,似乎就沒有他們不曾違背過的,從謀反到隨地大小便,基本上律法所寫的他們都犯了一遍,不幹人事用來
形容他們,都有些相形見絀,不配。
而當這些人在巴蜀那山頭鑽了幾圈,帶着爵位回到長安之後,將會變得有多驕橫呢?
他們完金不敢相信啊,當初他們還不曾有爵位的時候,就已經蠻橫到了沒邊,如今大王執政,這些人又大多掙來了爵位,別說是這些甲士們了,就是三公九卿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未必就會害怕。
再也沒有人可以壓得住他們了。
城門校尉長嘆了一聲,給左右衆人講起了從前。
“當初曹公和宣公還在的時候,長安是那麼的太平啊…
“記住,稍後見到了他們,不許無禮,要行禮拜見,若是被挖苦,謾罵,或者被毆打,也不要反抗。”
聽着城門校尉的囑託,幾個甲士臉都白了。“他們爲何要毆打我們啊?”
“我怎麼知道…當初我還在南軍巡視的時候,夏侯將軍的孩子就開車來撞我,無論我如何躲避,如何哀求,他都不聽,窮兇極惡,我躲了許久,還是被他瞄準,直接撞翻在地上…半個月都不能起身。”く
“夏侯將軍的孩子竟競如此兇殘???”
“是啊,那廝以撞人爲樂,而且車技了得,無論你怎麼躲,他都能撞上你。”
“除了他,還要防着大王,若是看到大王有弓弩,也得躲避,大王外出狩獵的時候,若是覺得無趣,便會射擊隨行的甲士……大王的射術也很了得,有不少人險些被他射穿腦袋,都是從耳邊飛過….”く1
“還有舞陽侯…舞陽侯爲人暴虐,我曾親眼看到他將傅侯家的孩子按着打,拔出匕首來,險些捅了他的腹!
“長安侯家的孩子看着最老實,可對別人下手是不留情的,我聽聞,他曾險些將呂家的人丟進大鼎裏喫…”
“周侯家的長子更是兇殘,我聽聞他在南軍任職的時候,仗着自己的身份,逼迫長安的將領們脫下衣裳左袒,
來羞辱他們!
“他們家的小兒子也是啊,聽聞這次他們去巴蜀,兩個郡的郡守都被他們給抓了.…抓來痛打!”
甲士們越說越多,越說越怕,渾身都有些發抖了,結合着傳聞裏的諸多說法,這些人簡直就是一羣不當人的野獸,欺行霸市,無惡不作,就在他們低聲談論的時候,遠處出現了人影。
甲士們一個哆嗦,急忙擡起頭來,直視前方,一動不動。
周亞夫的大旗緩緩出現,如虎似狼的甲士們兇狠的瞪着前方,大步走來,那氣勢是連北軍都比不上的,羣賢們分別走在隊伍的前後,在甲士們的中間,能看到很多囚車,以及被鎖鏈所捆綁的人。
這些人拖着沉重的鎖鏈,一步一步的走着,渾身衣衫襤褸,身上遍佈着傷痕,觸目驚心,連着囚車,被他們所押解着的足足有三千餘人。
城門校尉滿臉堆笑,急忙走了上去,“夏侯將軍!別來無恙?”
“哼!!你叫我什麼?!”
“歷陽侯!別來無恙?”
夏侯竈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他輕輕撫摸着下巴,點着頭,“我很好,這樣吧,你進去,將廷尉給我叫出來,就說有不法的奸賊,還有蠻夷的首領要移交給他們!”
“要去叫廷尉?臣身份卑微,怕是見不了….”
“嗯???”
夏侯竈再次皺起眉頭,冷冷的打量着校尉,校尉即刻領命,轉身就衝進了城內。
大軍是不能進入長安的,因此要廷尉自己出來拿人,而他們所帶來的這些人裏,還有很多是巴蜀等地的官吏,這些傢伙是要廷尉處置的,夏侯竈在吩咐之後,就回到了軍中,甲士們就在這裏等候了起來。
與守門甲士們所想的不同,這支大軍的軍紀還是非常出色的,他們沒有鬧着要進城,也沒有欺負人,各個模樣嚴肅,一看就是強軍,完全沒有唐國軍隊的強盜風範,這一切,還是要歸功於周亞夫。
周亞夫治軍甚嚴,深得周勃的精髓,況且他從來不顧舊情,若是違背軍紀,哪怕是他親大哥,那也是說罰就罰,沒有人敢不聽他的,因此軍隊的戰鬥力,軍紀各方面都很高,
他們在這裏等候了許久,也沒有一個人亂動。
很快,廷尉就帶着官員們走出了長安,只是,此刻的王恬啓的臉色很差勁。
他皺着眉頭,走到了夏侯竈的面前,夏侯竈卻沒有下馬,桀驁的指了指遠處的囚車,說道:“將那些人帶走!”
王恬啓緩緩說道:“我曾與汝陰侯一同作戰,我一直都將他當作自己的朋友來相處!”
“那又如何,我跟汝陰侯的關係可比你親近多了,我一直都將他當作自己的親人那樣來相處!”<
王恬啓看向了遠處周亞夫的車架,無奈的說道:“我非宣義,何以如此呢?”
“我知道你不是宣義,可我們這些兄弟,就是跟廷尉合不來,少說廢話!自己去拿人!”
夏侯竈如此說着,可甲士卻沒有分開讓路的樣子,這擺明了就是要羞辱廷尉,至於他們爲什麼要羞辱廷尉,這就要說起過去的事情了,因爲某些原因,羣賢們跟廷尉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
王恬啓令人去拿那些人,羣賢們不懷好意的盯着他們,臉上寫着明晃晃的幾個字,找茬!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再次出現了人影,劉長縱馬,飛奔而來,人還沒有趕到,笑聲就已經傳了過來,夏侯竈大驚,連忙下馬,劉長迅速衝到了這裏,引起了混亂,他也跳下馬°來,一把抱住夏侯竈,大笑着將夏侯竈抱起來,連着轉了幾圈,這才讓他落在地上,夏侯竈驚懼的喘着氣。
“大王要勒殺我!”
“其他…嗯?王公?您怎麼在這裏??”劉長驚訝的看着一旁的王恬啓。
王恬啓黑着臉,說道:“被夏侯將軍所召見,特意前來拿人。”
夏侯竈急忙解釋道:“大王,我只是令人叫來廷尉的官吏,沒想到,廷尉親自前來,我怎麼敢命令九卿啊…誤會,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