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家父漢高祖 >第536章 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阿母.”

    劉安低聲叫道。

    曹姝瞥了他一眼,劉安看了看一臉煩悶的阿父,低聲詢問道:“阿父今日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太高興啊?”

    “廟堂之事吧。”

    劉安點點頭,不由得加快了喫飯的速度,阿父平日裏是很好的,但是,一旦他心情不好,那跟他相處就會變成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阿父總是喜歡將怒火灑向身邊的人,在這個時候,他看誰都會很不順眼,作爲劉長的兒子,甚至還有捱揍和挨訓的風險,劉安倒還好,到了這個年紀,阿父已經不怎麼動手揍他了,可光是罵,他也受不了。

    曹姝坐在劉長的身邊,勸慰道:“難得全家人一同喫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稍後再想。”

    劉長搖着頭,“你是不知道啊.那個傅清,現在都會挑釁朕了,朕都沒有要求,他都已經辦好了,如此下去,朕還如何磨礪他呢?”

    曹姝笑了起來,“這不是說明陛下將他磨礪出來了嗎?若是陛下當真如此厭惡那廝,何以在他落寞的時候要出手幫他呢?”

    “呵,我出手是因爲陽陵景侯,景侯他功勳無數,文武雙全,戰功赫赫,文治非凡,難道要我看着他的敗家兒子將他的家產都變賣了嗎?倒是你,朕讓你幫扶一下,你倒好,又是安排婚事,又是找人治病不知道的還以爲朕是仁君呢!”

    劉長雖有善心,卻並不那麼細膩,償還錢財和安排官職是他自己做的,而其餘都是皇后來負責的,只是,皇后都是以皇帝的名義去進行的,因此外人並不清楚。

    好在,這傅清倒也沒有壞的徹底,在得到皇帝的善待之後,他痛哭流涕,在他阿父的墳前跪了三天三夜,再次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已經不同了,無論劉長給他安排了多麼難辦的工作,多麼艱苦的地方,他都是咬着牙就去辦了,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被削食邑,他阿父的食邑在兩年內被削了六百多,都是因爲他沒能完成皇帝的要求。

    如此過了許久,傅清的食邑不再削減了,到如今,他的食邑再次有了三千多戶,已經超過了他阿父剛剛開國時得到的兩千六百戶。

    這些年裏,人們總是談論着皇帝的功德,卻從未想過皇后的功勞,曹姝在劉長執政的這些年裏,安撫住整個後宮,尤其是劉盈的那一大羣人,使得後宮始終都沒有出現過什麼亂子,同時頻繁的與功臣的家屬們見面,在節日裏總是派人給那些功臣的家屬們送去禮物。

    爲國內的大臣們解決一些私家事,例如夫妻不和啊,孩子不聽話啊,婆媳矛盾啊什麼的,她因爲溫柔且細膩的性格,深受衆人的愛戴,她也常常在外活動,除卻這些大臣們之外,她還會關心國內百姓的情況,當初河水氾濫的時候,她就曾號召那些功臣的家屬,進行了前後十一次賑災。

    呂后如今年邁了,曹姝能做的也就越來越多,沒有了早期的那麼多限制,而對於兒媳的行爲,呂后並不反對,在呂后眼裏,皇后就該是皇帝最大的助力,若是不能相助,那要皇后來幹什麼?

    “這不都是陛下要我去做的嗎?”

    “我只是讓你不要讓他們一家人餓死而已!”

    劉長氣呼呼的說道,又說道:“你是沒有看到他的那副表情,滿臉的得意,囂張,就是在笑話朕對他無能爲力的樣子!朕遲早能將他再丟到地方上去!”

    他正說着,就看到劉安風捲殘雲般的將面前的飯菜喫乾淨,喫的那叫一個迅速。

    心裏不爽的劉長頓時就有了發泄口,他不悅的罵道:“你個豎子!食貨府餓着你了嗎?!喫的這麼快,你是一點都不想跟你的家人待在一起?”

    劉安一愣,低着頭,連忙放慢了喫飯的速度。

    “看你這喫香,哪裏還像個大丈夫!我在你這個年紀,能食二斗米!!”

    劉安心裏是明白了,自己這是成了阿父的眼中釘啊,無論自己做什麼,都得捱罵,得趕緊想個辦法離開纔對,趁着阿父分心給阿母攀談的時候,他看了看周圍,目光頓時放在了一旁那一臉享受的啃着骨頭的劉賜,劉賜劉良兩個雙胞胎坐在一起,兩人的模樣和身高都是一模一樣的。

    可劉安一眼就能分出誰是誰,不只是劉安他們,就是門外的甲士也能輕易分得出,那耷拉着腦袋,可憐巴巴的看着周圍,時不時就要喫手的,是劉良。

    那抱着羊骨頭,滿臉的享受,一點點的啃着肉,甚至都不由得眯上了雙眼的,乃是劉賜。

    劉安偷偷從後伸出手,對着正在啃骨頭的劉賜後腦勺上就來了一下,隨即火速收手,繼續喫着飯。

    劉賜正享受的啃着骨頭呢,忽然捱了一巴掌,他氣的頓時跳了起來,大吼道:“是哪個犬入的打乃公?!!”

    那一刻,衆人的目光頓時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劉長的眼神。

    他緩緩起身,邊起身邊拖鞋履,“賜啊.賜啊朕三天沒有揍過你了對吧.”

    那一刻,劉賜轉身就跑,劉長奮起直追。

    劉安喫完了飯,風輕雲淡的離開了早已是雞飛狗跳的厚德殿。

    走出殿的時候,只聽的裏頭傳出劉賜的慘叫聲。

    “有刁民謀害寡人!!”

    “謝謝你,弟弟。”

    劉安剛剛走出了皇宮,劇孟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前來,看起來他在這裏等候了很久,眉頭緊皺,“殿下,出事了!”

    “嗯???”

    “這麼小聲做什麼?!出了什麼大事?”

    “張夫被抓了!”

    “廷尉?!”

    “嗯。”

    劉安面色大變,急匆匆的上了車,劇孟爲他駕車,前往廷尉,劉安又詢問起事情的緣由來,劇孟慚愧的說道:“是我們不好,辜負了您的厚望,我們按着您的吩咐,前往郎中令,請求他們調兵來監督那些前往身毒的商賈的宗族之人”

    “然後呢?”

    劇孟對着自己的臉上來了一下,“都怪我,非要拉着張夫飲酒,吃了幾口酒,便前往郎中府,結果,負責接待我們的小吏對我們出口不遜,說我們不該酒後辦事,不成體統,張夫那個脾氣,哪裏忍得住,當場就去毆打那個文士”

    劉安的臉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然後就被廷尉給抓住了?!你們當真是一點都不給我省心啊”

    劇孟遲疑了片刻,“然後那個文士將我和張夫都給打了我跑得快,張夫沒能起身,被他親自扭送給了廷尉.”

    “什麼?張夫都沒有打過??”

    “你們惹了什麼人?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