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就陪着宋老頭和宋大牛聊天。
擺了這麼久的攤,他的嘴變得越來越會說。
沒一會,就逗得宋老頭和宋大牛哈哈笑。
完了,還硬拉着他們在附近逛了逛。
晚上喫飯時,還陪着他們喝了一小盅酒。
對於林軍,宋老頭和宋大牛是非常滿意的。
小夥子長得不賴,踏實能幹,對長輩孝敬,對小輩也好。
關鍵是還會哄人高興。
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這頓晚飯,沒有劉氏和宋從富在,他們喫得是其樂融融。
飯後,大家坐在一起,話家常。
林希開口道,“爹,你和大哥難得來一趟,不如在這多玩幾天再回去,我和從安沒空陪你,就讓林軍陪着你們去逛。”
她是兒媳婦,公爹和大伯來了,她得拿出姿態來。
不然要被人說閒話。
“老四家的,你有心了,家裏這會正忙着,我和你大哥,得趕緊趕回去,就不逛了。”宋老頭看着這個最有出息的兒媳婦,溫和的道。
“他娘過來,給你們添麻煩了,不過,你們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
“你們有空啊,帶着孩子們,也多回去看看。”看着兩個孫子,圍在他身邊,他有些不捨。
他這麼說,其實心裏也明白,有劉氏在,只怕他們也不願意回去。
“爹,你放心,有機會我們會回去的。”林希說道。
沉思良久,宋老頭再度開口道,“以後你和老四就好好過日子,我保證,他娘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
說這話時,他的表情很是嚴肅。
好像在做着某種承諾。
他們又聊了會,宋老頭就起身告辭,說要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火車。
他們要走,林希她們自然是要起身送行。
走到院子裏時,宋老頭停了下來,扭頭對着林希道。
“老四家的,我讓老四送我去招待所,順便陪我坐一會再回來,你沒意見吧?”
“爹,你說哪裏話,那不是應該的嗎?”林希笑着道,自己還沒那麼小氣。
不過,她看宋老頭那樣子,只怕他們爺幾個,今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只是,當着錢大娘,春花和林軍的面,他們覺得不合適。
纔會把宋從安叫到招待所去說。
“爹,大哥,明天我還要上學,就不能送你們去火車站了,讓從安送你們去吧。”林希又道。.七
“沒事,不用送,你上學要緊。”宋老頭擺手道。
說着,拎着菸袋,就出了院門。
宋大牛和林軍緊跟其後,也出了門。
宋從安走在最後,看着林希道,“媳婦,你先睡,別等我,我回來的可能會很晚。”
他也看出來了,他爹是有事要說,可能還是大事。
“好,沒事,你快去吧。”林希推了他一把。
人都走了,春花還站在院門口,眼睛緊盯着遠處,不捨得收回。
“春花,咋啦?是捨不得你爹,還是捨不得林軍啊?”林希看着她,打趣道。
“四嬸,你又笑話我。”春花急聲道。
說着,她趕緊收回目光,關上院門,和林希一起往屋裏走去。
“那等家裏不忙的時候,讓你娘過來一趟,或者你回去看看他們。”林希沒想到,她是想娘了。
春花來京都一年多了,想娘是正常的。
是該讓她回去一趟,看看家裏。
“嗯,到時再看吧。”春花說道。
她爹說,大柱學習很用功,等大柱考上了大學,再說。
萬一,他要是考上了京都的大學,到時,可以讓她娘也過來一趟。
或者,她回去接大柱。
這一夜,宋從安很晚纔回來。
他回來時,林希已經睡着了,但屋裏的燈還亮着。
似乎是特意爲他而留的。
他脫掉衣服,小心翼翼的爬上炕,鑽進被窩。
他剛伸手摟着媳婦,林希就醒了,迷迷糊糊的說道,“你回來了。”
“嗯,沒睡着?”宋從安吻了下她,輕聲道。
“睡着了,剛醒。”林希睜開眼睛,看着他,慵懶的說道。
習慣使然,他進門時,她就醒了。
只是她知道是宋從安,懶得睜開眼睛。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林希窩進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摟着他道。
“爹和娘要離婚。”宋從安平靜的道。
平靜得就像說今天吃了啥一樣,毫無波瀾。
“啥?真的假的?”林希被這個消息驚得瞌睡全無。
她擡頭看着宋從安的眼睛,他不像是說笑,“你和大哥沒勸着爹。”
“咋沒勸啊,可這次娘做得太過分了,爹真的被氣到了,鐵了心要離,說明天回去就去辦手續。”宋從安說道。
他和大哥也沒想到,他爹這回會這麼硬氣,誰勸都沒用。
不怕流言蜚語,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說。
就是鐵了心要離婚,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林希也沒想到。
她以爲宋老頭,頂多就是回去揍一頓劉氏,就完事。
沒想到啊,平時看着老實巴交的人,逼急了,爆發力這麼大。
這個時代,離婚的很少,幾乎沒有,離婚率估計只有1-2%。
結婚都是父母包辦的,盲婚啞嫁。
奉行的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一而終。
能不離就不離。
過不下去,忍着也不離。
就算真離了,也會被人指指點點,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
丟人又丟面。
宋老頭居然不怕這些。
林希不禁高看了一眼這個公公。
“你娘同意?”林希問道。
劉氏會同意纔怪,只怕又會以死相逼,死活不願意離。
“她不同意也沒辦法,爹是鐵了心要離,寧願淨身出戶也要離。”宋從安說道。
說完又補了一句,好像知道林希要問這個,“娘這次沒再說要以死相逼。”
估計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後,害怕了,不敢再說死。
“那他們離後,養老問題咋辦?”林希問道。
總不可能,把劉氏趕回孃家吧?
要真是那樣,她真沒臉活了。
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