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院子里人太多,也太吵,根本沒有人能聽見他的求救聲。
這會,聽宋老頭提到了三柱,張桂英兩口子才留神關注了一下。
很快,張桂英順着聲音望過去,就看到陰影下的三柱。
她的兒,三柱,被綁住手腳,躺在地上,嘴巴還被堵着。
不怪之前他們沒發現,院子裏黑,三柱又是被堵住嘴巴,丟在地上,他們如何能發現。
“三柱,我的兒,你咋啦?誰綁的你?”張桂英嗷的一聲撲了過去。
一過去,她趕緊撥下三柱嘴裏的破布。
嘴巴一解放,三柱就哭了起來,“嗚嗚,娘,我手疼,腳也疼,你快幫我解開繩子。”
“好,你等着。”只是無論張桂英咋使勁,就是解不開這繩子。
林軍綁的專業,不是那麼容易能解開的。
宋大牛就在邊上看護着他爹,也不吭聲,任由張桂英母子二人哭訴。
“爹,我錯了,你別打了,我知道錯了。”知道被打緣由的宋從富,趕緊求饒道。
他再不求饒,真可能要被他爹打死。
正好宋老頭也打累了,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對宋大牛道,“老大,你和他們說下,我爲啥要打老二。”
於是,宋大牛當着大傢伙的面,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順便把老二兩口子的打算也一併說了出來。
他一講完,“嘶”的一聲,人羣中就有人倒吸了口冷氣。
這心思可真歹毒。
本來安靜看戲的人羣,瞬間炸開了鍋。
“這是親兄弟嗎?這是仇人啊,這主意真歹毒。”
“這算盤打得可真響,這種人,誰敢用啊?反正我是不敢。”
“就他們家,能想出這主意,我一點不覺得奇怪。”
“哎呀,大傢伙以後可得離這家人遠點,沒準哪天就被他們算計了。”
“我看啊,這樣的人,就該打死他,打不死也得把他腿打斷。”
…………
羣情激憤,都是在罵老二一家的。
宋家的幾人,每個人的表情也都不一樣。
宋從富、張桂英、劉氏皆在心裏哀嘆一句:可惜了,差一點就成功了。
他們沒錯,只是運氣不夠好。
對於大家的罵聲,他們自動屏蔽掉,對於以後的影響,他們目前並不關心。
李芳則是陰沉着臉不吭聲:這二房的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啊。.七
真是沒看出來,他們膽子挺大,居然要撇下自己單獨行動,獨佔好處。
真是好算計。
可惜失敗了。
看吧,以後他們家,還咋在宋家莊立足。
宋從貴則是多看了他二哥幾眼,虧得他剛纔還在勸架。
他二哥這花花腸子,他自嘆不如。
他就不該勸。
打死他活該。
宋老頭歇了會,等氣喘均了,纔開始罵道。
“我告訴你們,趁早歇了這些心思,別以爲把孩子硬塞過去,老四,春花他們就會接收,想屁喫呢?”
“你們也不想想,他們還是孩子,萬一沒有被發現,自己跑丟了,或者被人販子拐跑了,我看到時你們咋辦?哭都沒地方哭去。”
“一天到晚淨想美事,自己啥德行自己不知道嗎?你們咋不上天啊,天上啥都有,趕緊上去當神仙去。”
等宋老頭罵夠了,宋大牛才接着說道,“老二,老三,我們都是一個爹的親兄弟,能幫的,我和老四肯定會幫你們。”
“可外面的錢,也不是遍地都是,跟撿似的。外面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掙的,不是大風颳來的。”
“你們光看到春花他們能掙錢,可你們知道,他們每天幾點起來嗎?早上2-3點就要起來,晚上9、10點才睡。”
“說句不好聽的,每天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狗還晚,白天還要陪着笑臉招呼客人,就爲了掙那一分、兩分的錢。”
“這個苦,試問你們,或者三柱,能吃得了嗎?你們要是能喫這個苦,不用跟着我們,你們一樣能掙到錢。”
宋大牛不是他爹,說的就比較委婉些。
這些侄子們,弟弟們,要是好的,能幹的,他也不介意帶他們去。
可他們一個個的,都啥人啊。
聽剛纔老二兩口子說的那話。
這樣的人,誰敢帶去?
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他之所以當着大傢伙的面這麼說,也是想讓村裏的人明白,他們家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是他們辛苦掙來的。
掙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錢。
同時也讓大傢伙明白,不是誰他們都願意帶,願意幫扶的。
其實他這番話的目的,也就是說給這些看熱鬧的鄉鄰們聽的。
他可不指望,他兩個弟弟能聽他的話。
他是大哥不錯,可他和他們不是一個娘生的。
這兩個弟弟,也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過,更別說聽他的話。
老四倒是和他們一個娘生的,可老四是老幺,他要是揍這些哥哥們一頓。
怕是要被他們安上一個毆打兄長的罪名,於老四的名聲不好。
更何況,這事老四壓根都不知道。
唯有他爹,還能罵他們,揍他們。
“老大,和他們說這些幹嘛,直接大棍子抽,抽到他們害怕,看他們還敢起歪心思不。”
“劉氏,你也別瞪我,咱倆離婚了,我和你沒關係。”
“咋啦?還不服?你看看,這是你養的孩子,都被你養歪了,有一天,他們咋死的估計都不知道。”
宋老頭一眼掃過去,每個人的心思他基本能猜到。
特別是劉氏,他恨死她了。
還是古話說的好:娶個好婆娘,旺三代,娶個壞婆娘,毀三代。
這話一點不假。
看老二和老三就知道,這都壞了2代,下一代也好不到哪兒去。
大牛的娘要沒死該多好,他也就不用聽家裏人的話,娶了劉氏。
不娶劉氏,他的兒子們就不會被教壞。
這會他十分慶幸,還好老四沒被她教壞,還好老四的媳婦不是她找的。
打夠了,罵夠了,宋老頭轉身往外走去,宋大牛趕緊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