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面前的老傢伙看似在靠近三眼火狼的屍體,實則只是爲了吸引暗中可能潛伏之人的注意力。其一臉貪婪的靠近狼屍、以及作勢就要收割寶材的舉動,都是在與暗中之人鬥智鬥勇。等的,便是潛伏者自以爲獵物落網而興奮的片刻。
也正就這一瞬,老者突然往後飛速倒退,退得極其乾脆利落。
且速度之快,居然與王離御風訣+輕功+疾風靴的三重奏都有得一比。此外,通過步伐間的靈巧變化,更是可以看出這位對凡俗的輕功身法,亦有着極爲精深的研究,甚至還在他王某人之上。
王離心中暗罵這聲,正是由於老者這招虛晃一槍端是厲害,讓他差點着了道。
誒?怎麼說是“差點”呢?
只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咳咳,說反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老人家飛退的方向,不是別處,正是王離早先藏身的地方,也是王離此刻藏匿之處。
這廝可謂是算盡了一切,卻唯獨在這裏棋差一招:一下子撞到了某人的槍口上!
“嗡嗡...”
追風劍祭出,快如閃電,直取飛速撞來的天闕堡老修士;繚繞烈焰的朱雀環緊隨其後,算是一手補刀;與之同時,王離的左手中指上,一枚戒指瘋長出絲絲縷縷的拂塵絲線,法力塑形下,很快化作了一張六尺長弓。
拉弓搭弦,法力迅速形成一根箭桿,箭桿的前方則是五件法寶殘片中的那枚箭頭。
這枚箭頭,靈性缺失、威能不顯,法力與神識又都不能駕馭,便無法通過術法激發,因而不被萬寶樓及其他修士重視,一直擱在倉庫喫灰。最後虧得王離出現,才讓售價十幾二十塊靈石的它重見天日,並被當做購買金光磚符寶的贈品之一。
一般的法寶碎片確實不堪大用,但王離依舊不會小覷任何的法寶殘片。他一直認爲,這些小可愛們的蒙塵,只是因爲沒有遇到對的人。
這不,給頂階法器拂塵戒灌入足量法力後,即可多樣式塑形,其中一種形態正是長弓。且化作長弓後,還可凝聚一根根法力箭矢。以此配合這枚箭頭,或者說專門爲這枚箭頭補全箭桿,同樣能讓箭頭殘片發揮出令人驚悸的殺傷力。
至少貫穿力方面,比之頂階法器飛劍不逞多讓。
加之是法寶材料,硬度也達到了一般頂階法器不可比擬的程度,進而完全可以反覆多次利用。
“好膽。”
老者很生氣。
他就是窩在邊上看了場好戲,其他啥也沒動,正準備跑路而已,咋就攤上大麻煩了呢?
要說他殺人奪寶,被人反殺他認了;要說他貪得無厭,去動三眼火狼的屍體遭致偷襲,他也認了。但他啥都沒幹呀。
可眼下,已經容不得他叫冤了。
迎面而來兩道威勢不俗的流光,且因爲是面對面加速的原因,剎那便抵近了他三丈之內。
到了這時,他哪裏還敢絲毫的僥倖。
臉色陰沉眸光一寒的一揚右手,將手中的那根柺杖扔了出去,轉眼就化作一道青光,一閃攔在了追風劍前方。兩件法器一經碰撞,竟是不分勝負。
頂階法器!
與之同時,一枚寶光燦燦的珠子與一塊靈韻十足的盾牌,也緊跟着懸浮在了他的頭頂與身側。並剎那間構建了一金一藍兩層光幕。
阻擋朱雀環的寶珠雖然硬扛了最強的衝擊,但也靈性大失,被砸飛出去了老遠。兩層光幕則在朱雀環隨後的一擊之下,如同兩層一敲及碎的雞蛋殼,嚇得老者亡魂大冒,趕緊催動小盾迎了上去。
“當!”
傾斜了七十多度角、斜斜立在前方的小盾不負他的重望,倒飛而回的同時,確實改變了朱雀環的攻擊軌跡,將火環高高拋飛向了半空,爲他爭取了暫時的喘息之機。
而下一刻,老者也果斷抓住這絲喘息之機,藉助飛回的小盾傳來的力道,身形一陣變幻,來了個原地急剎車,居然硬生生在瞬息間剎住了前行之勢,轉而便欲抽身折返逃逸。
“道友,誤會,你我無冤無仇,何苦趕盡殺絕?老朽以道心立下毒誓,定不會將今日之事泄露,還望道友手下留情,放過我這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呃...”
“嗖。”
音爆聲響起,自發護主的小盾再度立了大功:盾面一角被法寶殘片箭頭擊中後,當即崩出了一個豁大的缺口,卻也因此稍稍改變了箭頭的激射方向,讓快速抽身逃逸的老者只是被貫穿了右肩,而不是心臟。
“該死!”
這筆賬,他是記下了。
等此事之後,定要弄清是誰在陰他,然後將其“使用金光磚符寶、坑殺了清虛門林家倆嫡系子弟”的事情抖露出去,到時借刀殺人、報了今日之仇。
只是,老者的速度雖說奇快,可王離的速度更快!
如果說這廝的極限速度不下於王離使用御風訣+輕功+疾風靴的三重奏速度,那麼後者使用了一張初級高階的神風符進入四重奏後,差距便拉開了。
就見寒芒一閃,一顆頭顱高高拋起。
正在心中暗自發狠的老者,感知到一股勁風從他身側飆射而過後,眼前一切陡然開始天旋地轉:我在飛?
然而其思緒只延續了短暫的片刻,眼前就是一黑,元神也因爲沒來得及施法,與識海一同沉寂了下去。
隕落僅在一瞬間。
“呼嗚...”
戴着面具與斗笠、身着化刀塢服飾的王離,得手之後,沒在此處久留,草草打掃了一下四周便朝着禁地高牆的西南入口而去。
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很快第一天便宣告結束。
而說來也怪,這禁地內的白晝與黑夜其實沒啥區別,天色都是昏沉沉的,一片陰天景象。
就在外界圓月爬到最高處時,西南邊稍遠些的一處草叢動了動,王離的身影於此地再現!
“看來真的沒人潛藏了。”
低聲自語間,摸了摸在他手心玩鬧的膽小鼠,隨即遺憾的咧了咧嘴。
這次,他是換了一身清虛門的衣飾出現的。
至於衣服是哪裏來的?
吶必須是清虛門那對難兄難弟儲物袋內的備用品。
並且面具與斗笠也換了新的款式。
“算了,中心區要緊。”
話閉,再次徑直朝禁地高牆的西南入口貼地御劍飛去。
直到三個時辰後,天色稍亮之際,一道身影皺着眉、突兀地從更遠些的西北方那片林子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