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之禮緩緩起身，定定看着下方的青年，眸中不住閃爍驚疑之色。
活了一千七百多年，他什麼人沒見過？
清純可人的，冷豔傲霜的，熱情似火的，端莊大方的，還有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亦或者風情百變氣質多端的...他在千年的考究過程中，全都領略過。
但如面前青年這般臭不要臉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證。
孃的，要說石塔內還有啥沒被搜刮的好東西，他把“向”字倒過來寫！這塊令牌的價值，早貶的一文不值了。
似看出了老猥瑣的小心眼，王離笑着補充道：
“放心，高塔一共四層，我能力有限，只光顧了下邊的三層！如果有逆靈通道那種東西，那麼必定在第四層！”
王離此話一出，兩個老傢伙眼眸頓時一亮！
“你居然知曉逆靈通道一事？”
風老怪對此有些詫異。
不到化神，卻已然接觸到了化神期真正在意的東西，此子果然不簡單。
“諸位想要飛昇靈界，王某何嘗不想？而且走空間節點偷渡，風險之大，說是九死一生都是高估了咱們自己！僅憑一己之力，更是找死！怎麼的，也得叫上兩三位信得過的好友相互扶持，這才比較穩妥。”
這話，令二老面面相覷，眸中盡皆閃爍認同的光輝：
這莫不是個同道中人？！
“再者，王某從慕蘭聖禽降臨下界的分念得知，飛昇修士在靈界的處境可一點都不美妙，說是人妖兩族的炮灰、或者說是兩族的看門狗都不爲過！有事沒事、風險危險...全都是各界的飛昇修士頂在最前邊！呵呵，當真不把咱們當人看！而王某呢，不求靈界的本土修士給予我等特殊照顧，也不指望他們能善待咱們，但最基本的尊重該有吧？
咱們拼死拼活上去，可不是爲了待在那什麼天淵城給人當狗的！”
緊跟的這幾句，更是讓兩個老傢伙心緒起伏。
對於靈界的情況，他們可是眼前一抹黑。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飛昇修士狀況如此糟糕。
“這不，王某來了，帶着誠意而來！王某不打算走那孤掌難鳴的單飛之路，更希望能與同一界上去的知根知底的老鄉抱團取暖。且無論是爲了目前利益，爲了飛昇靈界，還是爲了未來發展，爲了仙道可期。”
王離話閉，向之禮立馬提出了質疑：
“不對呀，草原兩族的聖獸每次降臨，存在的時間都不會太久吧？並且若非面臨種族存亡大事，這兩族可一般都不會驚動上界的聖獸。此外，聖獸初步降臨之時，心智混沌，只有最基本的靈慧，不可能實現毫無隔閡的跨界交流纔對。”
“你果然也去過兩族族內裝孫子！”
王離嘆道。
老向則一口鬱氣憋在胸口，差點沒立馬跟面前的**崽子翻臉：哪有這麼揭人傷疤的？
風老怪亦是眨了眨眼，面色同樣的不太好。
“真是難爲兩位了。”
“哼。”
“好吧，聖獸的情況，兩位瞭解的也沒太大毛病，正常來說確實是如此。比如被王某擒住扣押的突兀聖獸分念，到現在，靈智都還有些混沌！但有些時候，情況比較特殊；比如慕蘭人不惜代價動用全族千年積累的那點燈油作爲媒介，加上靈界那邊積極響應，以能量態降臨部分力量，其實是可以保證降臨意志的靈慧的！”
參照元剎分念解封后，利用昆吾山下方鎮壓的海量真魔氣爲媒介，隔界召喚了魔界本體的一絲力量。召喚來的能量態意志，是具備極高靈智意識的，且揮手間差點團滅了進入昆吾山第九層封印地的那一羣大修士。
再者，突兀聖殿的聖女，可通過某種方式與上界聖獸每隔幾年溝通一次，王離可是一清二楚。
雖然溝通的時間很短，最多十幾句話的功夫，但這份便利帶給突兀人的，是長久以來對於慕蘭人的壓制。
“你當年真的跟慕蘭聖禽做成了交易？”
王離聞言，沒有用蒼白的言語解釋，直接取出了三根火紅翎羽！
有此三根翎羽在手，足夠說明許多東東了。
“好東西！”
瞧見三根散發着炙熱之炎的翎羽，二老眼眸齊齊大亮。
“聖禽當年留在人界的三根翎羽，全被其額外加持過，甚至蘊含一絲煉虛層次的力量，因而有珍貴無需多言。以此煉製的法寶，只要修士的修爲到了，亦會短時間內發生質變，一直用到煉虛期都是無虞的。”
王離笑眯眯道。
這話讓二人目光更爲火熱了。
“唉...”
早知道兩族背後分別站着一尊上界大能，卻沒想到如此的厲害；早知道人家如此之厲害，肯定奪來作爲自家的聖獸供着呀！
試想，讓聖獸去問問上古活下來的那些人族大能，轉頭再跟他們知會一聲！那麼他們尋覓合適的空間節點或者逆靈通道，難度係數將直線暴跌！
而以他們麾下的勢力，主動選擇爲聖獸服務的話，相信聖獸是不會拒絕這份善意的！
草原蠻子能跟他們比嗎？
這等於是明着告訴他們，一個個的都瞎折騰了大幾百年。
“沒想到，我等創派祖師沒能做到的事，反被草原兩族的聖獸輕鬆做到...嗨，諷刺啊。”
轉瞬間，兩人心頭千迴百轉，心緒變得複雜無比。
因爲從這點也可以分析出，王離先前所言的“飛昇修士不如狗”的說法，是有一定根據的。
畢竟若自家祖師爺在上邊混得好，沒道理不給下界吱個聲，給予一點幫助什麼的。
可很顯然，那些祖師爺，要麼混得很慘很拮据，要麼，已經被上邊的本土勢力玩壞乃至玩死了。
而這一界歷來飛昇上去的，沒有一百也有五十，那都是歷代的不同時期的風雲人物啊！總不能全都是倒黴鬼或者短命鬼吧？
事實卻擺在這：沒有一個跟下界聯繫上的！
草原的聖獸可以做到，這麼多祖師爺憑什麼不行？
莫名的，一股對於靈界本土修士的怒火憋在了胸口，並在心中深深的埋下了一根刺！
如果飛昇修士不被針對，他們這一界豈會這般艱難？
他們現在又豈會跟個鱉孫似的，前路還一片迷惘？！
搞半天，不是祖師爺們不給力，而是上邊有壞胚從根源上坑他們這些後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