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老魔想要抽身遠遁,可這片區域彷彿沾上了膠水,又或是張開了一張蛛網。
無論他如何催動體內法力,挪動的幅度都慢得出奇。
這是王離從墨蛟三小那裏領悟的能力之一。
對付車老妖那樣的超級大妖沒啥效果,畢竟人家融合了萬妖幡中數百萬妖鬼之後,妖力值起碼是上萬個大修士的層次!
可對付乾老魔這種小小的元嬰後期,只能說,着實太看得起這個老小子了。
“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大晉的化神期,他都遠遠見過。
比如天魔宗呼老前輩百年一次的納妾典禮上,另外幾位一般都會應邀出席。
作爲大修士的他,自然可以坐在非常靠前的位置瞻仰這些傳說人物的英容。
卻絕對不記得有這麼一位的存在。
而且就算是化神期老怪,也不可能讓他毫無還手之力吧?
擡頭死死盯着落下的掌影,卻躲閃不了、無能爲力。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掌影在瞳孔中飛速放大!
“不!前輩饒命!晚輩不進去了,晚輩這就離開南疆...!”
乾老魔一臉絕望。
可惜,落下的手掌沒有絲毫停頓的趨勢。
“嘭。”
正正印在了老魔的天靈蓋。
磅礴巨力徑直灌入其軀體。
衆人眼前一花,陰羅宗這位大長老直接消失的無蹤。
一些結丹期揉了揉眼再看,這才瞧見,兇名赫赫的乾老魔先前所站之地,無聲無息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天坑。
因爲這個坑洞出現的太過突兀,他們的動態視覺竟然沒能捕捉到。
怎麼回事?
“王道友當真好手段!這種遲滯效果不但能直接影響被籠罩之人,使之猶陷泥沼,連遁光都無法駕馭;還能干擾外界的感知,造成極大的遲滯。道友對於天地元氣的運用,我等拍馬不及呀。”
呼老魔、真鑑和尚等人,相繼從虛空中現出身形。
“拜見師伯。”
“拜見幾位前輩。”
淨月禪師跟玄青子趕忙上前拜禮。
態度之恭順,與此前面對衆修的寸步不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這一幕,自是叫通道口的所有修士齊齊避退,心裏直打鼓。
“呵,一點小手段罷了。”
全然沒有將呼老魔三人傳遞來的忌憚之意當回事。
隨即轉頭看向另外幾個刺頭:
“你們呢?也想進去嗎?”
被盯上的幾個,腿肚子都在抽筋,一個個的直覺頭皮發麻,慌忙躬身拜禮:
“還請前輩恕罪,我等知錯,這便退去。”
開玩笑。
傳聞曾斬殺元嬰期不下十人的乾老魔,連人家隨手的一招都擋不住就領了便當,他們又哪裏敢頭鐵?
一時間,幾人身上、冷汗唰唰直冒。
“你們可以的,自信點嘛。”
王離笑眯眯間,擡手一攝。
一個滿是惶恐的迷你元嬰小人,以及五顆瑟瑟縮縮的骷髏頭,就從那個至少三千丈的深坑當中化作流光射出。
與之同時,還有兩個儲物袋跟一個靈獸袋,也飄了上來。
最後更有一團紅光被收取。
那是乾老魔的一身精血。
“前輩,我們不行的,肯定不行的。”
眼瞅着發生的這一切,幾人叫苦不迭,甚是懊惱自己幹嘛沒事找事的跳出來當出頭鳥。
只是,不等王離發話,老和尚主動插了一嘴:
“王道友,貧僧見他們已然知錯,可否看在老朽的薄面上,饒他們一次?”
這突然的求情,場中衆人全都大爲詫異。
連向之禮等人,都不明白老禿驢這是要玩哪出。
等王離的神識觀察到湖岸邊的上千南疆高階修士看向老僧之時,盡皆目露感激之色,頓時反應過來老僧這個人情的意義與價值所在。
畢竟化神期,終究要點面子。
對一個元嬰後期的乾老魔出手,可推在對方先前無禮、自己找死這點上,並且已然做到了殺雞儆猴;再對其他元嬰中期乃至結丹期出手,再爲此大開殺戒什麼的,可就有些過了。
因而,老和尚料定了他不會再下狠手。
如此,站出來替衆人提前求情,等於賣了這上千高階修士一份好。
這份人情呢,未必有用,可也未必沒用。
反正。
壞人,他王某人在前面做;
名聲,佛門跟在後邊白嫖。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真鑑大師,王某一個新晉的海外化神期,跟在場的衆位可無冤無仇,原本是沒有越俎代庖的動機的!先前單純的只是聽大師你這個地主的建議,纔對衆位道友出手警告一二的。你怎麼又喊打、又喊停的?
到底想怎樣?”
王離一副鬱悶的模樣。
呼老魔眨了眨眼,讓驅散湖邊這些人,貌似是他第一個提出的吧?
真鑑老和尚只是跟了一嘴罷了。
老僧聞聽面前青年之言,再瞧對方眼中的似笑非笑,背脊一股寒意升起。
回頭一瞅上千高階修士,只見前一刻的感激盡數散去,換成了不敢直視的躲閃跟驚疑不定。
“王道友,你可真是...真是...”
老僧一陣苦笑。
臉上擠出的笑容比哭的還難看。
“都退下吧,如今的昆吾山不是爾等能夠探索的。其內封印着上古魔劫的主導者之一,那等存在一根手指頭就能碾碎諸位!一旦此獠藉助諸位的精血衝破封印,藉助諸位的元嬰恢復些元氣,大晉很可能再度陷入一場新的魔劫當中!”
滿是嫌棄的朝幾個刺頭揮了揮手,示意趕忙滾蛋;
同時,一邊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老和尚,另一邊則繼續向衆人傳音:
“咱們這一界,因爲上古魔劫,天地元氣日漸稀薄,如今誕生一兩位化神期變得千難萬難。如果再來一場魔劫,比如昆吾山下鎮壓的魔氣釋放出來,使得靈氣被污穢,雖然毀不了此界,可此後別說化神期了,就算結嬰都難!
諸位如果想要止步於此,大可聯合起來針對我們幾個老傢伙。”
衆修聞言,面面相覷,隨即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