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是龍傲天他慘死的爹[穿書] >第25章 第 25 章
    秋意泊和着經文翻過了一頁書,再一頁就是《無上玉皇心印妙經》,張先生唱完了常清靜經後便跟着唱了下去,他揮袖於長案上一拂,一尾玉製古琴便出現在案上。

    隨着如流水般的琴音入耳,秋意泊心中一怔,霎時間便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中,雙脣啓合之間,一個個字節在腦中越發的清晰、放大,將他埋入其中,那些字符原本的含義都叫他忘卻了,變成了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東西,可卻又能明確的知道它應該怎麼念,下一個音節又是什麼。

    張先生唱完了最後一個音節,餘音未盡,他的十指在琴上顫動着,最終雙手按弦,止住了尾聲。

    秋意泊正是在此時清醒了過來,彷彿一隻巨大又五彩斑斕的泡泡啪得一聲破裂了,被絢爛的色彩矇住的雙眼重新出現了神采,又能清晰地看見了課堂、張先生、張先生的琴。

    張先生意味深長地向他看了一眼,隨即又越過他往後看去。

    秋意泊下意識的跟着回頭看了過去,恰好與一人對視,他的目光清遠平靜,是溫夷光。

    再看其他人,有的人仍舊沉溺於虛幻之中,有些人愁眉不展,有些人滿臉茫然,有些人雙目無神的看着張先生的方向,手上卻試圖將書本的一角捲起來,還有人乾脆趴在桌上睡着了。

    衆生百態,在此一一呈現。

    張先生隨意地撥了撥清弦,發出了兩個伶仃的音符,悠遠清緲。

    【哎,什麼時候才能下課啊……師弟?李師弟你還在嗎?!】

    【這羣崽子怎麼還沒出來,我要不要震醒他們啊?】

    【師弟,你倒是理理我啊!】

    那聲音無奈地道:【張師兄,他們纔剛入境不久,等線香燒完了再說。】

    【我記得我們當時入境好像就沒有這麼慢啊!這一屆就那個天靈根和秋師兄家崽子醒得快……】

    張今所用乃是凌霄宗正統《上清凌雲登霄渡真寶錄》中第一層第一決,渡真決。長修此決,可明心靜念,譴欲消妄,如今他藉由樂器引衆弟子入道境,使其領略修真門道。渡真決要等兩三個月後纔會安排衆弟子學,在此之前都是要由他來引導的。

    凌霄宗能爲仙門魁首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凡剛入門的弟子,先往寒山書院苦修三年,三年後若合格便可轉到明霄書院,待明霄書院再念三年,此後便可獨自修煉了——這時候弟子就差不多在築基巔峯了,想要進階煉氣化神大境界煉取金丹,便不是關在山上讀書習武能突破的了。

    寒山書院會教導衆弟子禮樂騎射書數並練氣、習武等修道入門。

    說白了,都是凡界來的弟子,觀念或許與修真界有所不同,更別說讀書寫字這類需要家底的教養了。往後退一步,弟子在山下喫五穀雜糧,體內積累雜質,總要養一養。就是再退一萬步,總不好叫自家弟子下山歷練被人發現是個文盲吧?

    弟子入門時的年歲對比起修真界諸人跟剛出生沒有什麼區別,一切都還來得及調-教。故而寒山書院的先生都是由各大峯主門下元嬰期以上的親傳弟子擔任,一應食物皆是靈材所制,療傷的丹藥,閱讀的書籍……內門弟子都是以後宗門的頂樑柱,每年凌霄宗投在內外門一共四個書院上的資金都能再供一座護山大陣了。

    如此一番下來,弟子素質拔羣,下限宗門給抄底了,上限如何就要看弟子自己了。

    這些聽着好像沒有什麼值得一說的,但內門弟子入門最大的也就十六歲,六年過後二十二歲,二十二歲的築基巔峯,往哪找去?整個修真界能有多少?也就是這些底蘊豐厚的大門大派才供得出來。

    【張師兄,因爲晨練之後本來就累,更容易入境,現在他們喫飽喝足,正是最精神的時候。】那聲音幽幽地道。

    張先生:【哦……反正今天下雨,不能怪我。】

    【師兄,你還有事嗎?】

    【沒了,聊會?】

    【我還有事。】

    張先生問道:【什麼事?】

    【……】那邊沒聲了。

    還行。

    張先生側目看向了旁邊的線香,待線香燃盡了最後一絲香氣,手指便在琴上一撥,瞬間課堂上的人都清醒了過來,長短吐息聲在秋意泊耳邊響起,再看張先生,便是一派蕭疏清倦之態,他低聲道:“諸君心靜否?”

    風自廊外而來,吹皺了一池清波,檐下風鈴叮咚,日光伴隨着小雨淅瀝地落入泥土中,枝葉如洗,沙沙作響,萬般聲響匯聚成一片,由耳入,由心出。臺上老者抱琴而坐,言笑晏晏,無端便有了飄然離塵之態,一時間衆人望向張先生的眼中都充滿了欽佩嚮往之情。

    秋意泊也想,但想到那句‘師弟你理理我’他就有些敬佩不起來。

    笑死。

    “靜了,弟子等謝先生指點。”衆人紛紛道。

    張先生滿意一撫下顎長鬚,“早課已畢,你們休息吧!過一刻鐘我再來。”

    “是——”

    張先生飄然而去,他一踏出課堂的大門,一干弟子便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顧真蹦躂了過來拍了拍秋意泊的肩頭:“秋弟,剛剛……”

    他比劃了一下,試圖說出那種感覺,然而比劃了幾下愣是感覺不對,抓耳撓腮的說:“……是不是好神奇!”

    “嗯嗯!”秋意泊點頭應是,方纔他覺得他好像就是出了個神,可回過神來《常清靜經》卻彷彿印在他的腦海中,就是現在讓他默背一遍他也能背出來。

    溫夷光也走了過來,正巧聽到顧真道:“我們以後也會和張先生那樣嗎!我想想就覺得好激動啊!”

    “會的。”溫夷光淡淡地道:“出去走動一會兒?一刻鐘後還要上課。”

    幾人這才意識到不能接着坐在這兒聊天了,他們是凡人,得解決個人問題,便聯袂而出。看着三人的背影,秋露黎本想上前與秋意泊一道,卻被秋懷黎按了按手臂:“讓泊兒自己去吧,多交點朋友總是好的。”

    “也是。”秋露黎一想也是,和秋懷黎交換了一通心得,她也得了秋懷黎的一包糖,到底年紀還小,忍不住拿去和新認識的師姐妹們分享了。

    秋懷黎一笑,去解決個人問題後便坐回了原位開始溫習下一課的內容了。

    等到張先生再來,便是教習讀書寫字,從三字經開始教,一撇一捺都教的仔細,這一堂課因爲有小半數人家裏都有些家底,聽得不免有些走神,秋意泊也有些無聊,他便將新發下來的書本往後翻——根據上學時的經驗,語文書後面總有幾篇小說或者散文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