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間凌霄宗營地就在面前,不同於虛門奢靡華麗,凌霄宗營地非常有他們以前讀時寒山院味道,格局清雅縹緲,最引人矚目就是屋舍中被清理出來一大片空地,上頭被細緻得鋪上青石地磚,一看就知道是幹嘛——練劍嘛,每天功課,看來去哪都不能落下。
顧璇璣等人都不由放鬆眉目,便是秋意泊看見那許久未見卻深刻心中標誌都忍不住『蕩』開一絲笑意,林月清道:“位師兄,你們自去休息吧,柏師弟和小樹就暫且跟我住着,他確實要閉兩天準備一些丹『藥』。”
顧璇璣等人點頭應:“那我等就不叨擾,林師妹自便。”
說罷人便扭頭離開,乾淨利落得。
林月清和秋意泊帶着巨樹也不必別人照什麼,林月清便帶着他們兩去內務地方尋管事登記一下,隨便找沒人屋子直接住進去就是。
秋意泊自稱是百草谷身份也沒引起對方注意,畢竟來往弟子衆多,難免有點親朋好友,一同居住也是可以。而巨樹則是因爲是小孩模樣,倒是引起管事注意,不過也說是百草谷弟子,試丹不小心變小也糊弄過去。
秋意泊進屋子便伸懶腰,打呵欠道:“林師姐,麻煩你。”
林月清搖搖頭:“你自己調息兩日吧,還有……”
秋意泊打斷,“我白。”
“那就好。”林月清告辭回自己房間,這臨時居住地方設置尋常也寡淡,一間屋子一張牀一張塌、一桌兩椅就算完事兒,多餘擺設一都沒有,秋意泊卻非常習慣,甚至覺得比在飛舟上舒服多。
畢竟這纔是自家地盤。
巨樹晃『蕩』着兩條小短腿,好奇地左看右看:“這就是你們人修住地方?也不如何嘛!”
“臨時搭建,自然一般。”秋意泊道:“前輩你要休息嗎?”
“不要,你帶我去玩啊!我聞到香味道!”巨樹眨眨道。
秋意泊想想,將自己在寒山院教材取出來:“前輩,人界自有一套文化,左右無事,你可以學一學,以後單獨下山遊玩也方便——比如你想知道一非常好喫糖果鋪子在哪,知道對方叫做‘青玉齋’,可人家招牌寫在上頭,您卻不認識,多不方便啊!”
巨樹感覺對方是在忽悠自己,可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秋意泊再接再厲:“這是玉簡,神識探入,以前輩智慧也不過瞬息便學會。”
巨樹嘗試一下,果然如秋意泊說一般,只不過信息有些多,有些愣怔,等呼吸纔回過神來,轉間面前又放上一堆卷:“前輩,這些都是一些美食傳記,前輩可以先看着,回頭把想喫記着,等出去後再慢慢品嚐。”
巨樹有上次成功經歷,不由聽信秋意泊話語,伸手翻開一頁卷——這等被在一地方萬年妖精哪能知道人修是多麼險惡?秋意泊給他確實是美食傳記,是實際上是小說話本。
再加上是卷而不是玉簡,巨樹便是看得再快也得一頁頁翻,裏面精彩內容一下子就讓沉『迷』進去,根本無暇顧及秋意泊在做什麼。
秋意泊拍拍手,完美料理巨樹,他可以自由一陣。
倒也不是要幹嘛,就是想睡會兒。
秋意泊眉目微動,便披衣而起,這才發現外面有熟悉地聲音在輕聲喚道:“柏師弟,柏師弟你快出來。”
“我去看看。”
秋意泊打開房門,便見林月清立在門外,道:“快與我走。”
“林師姐,去哪?”
“你們百草谷着火,我帶你回去看看。”林月清快速地說罷,又皺眉看着他:“你站着做什麼?還不快與我走!”
秋意泊指尖敲在房門木製門框上:“我又不是百草谷弟子,我去做什麼?”
“你怎麼不是?”林月清眉頭擰在一起:“柏秋,你莫不是糊塗吧。”
秋意泊低頭,發現自己居然能看見正在低頭‘自己’,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意識到這一點時候他身體忽地傳出一種驚悸之感,彷彿自己魂魄正在被拖進軀殼中,前一切猛地都消失,他睜開,微黃燈光映着淡藍『色』牀幔,一大團藤蔓正在扯他被子:“醒醒!”
秋意泊松一口氣,好像是做噩夢。
原來修仙也能做噩夢啊……他自從修仙還是第一次做這樣夢。
“前輩,怎麼?”秋意泊披衣而起,寬大衣襬順着他腳步在青石磚上旖旎而過,巨樹頭也不擡地看着他:“我餓,我想喫東西。”
秋意泊從納戒中取出一碗紅糖冰粉放在面前:“前輩,這是紅糖冰粉……”
青瓷碗磕在桌面上,發出輕微磕碰生,秋意泊指尖正欲鬆開瓷碗,忽地就愣一下——他納戒中有肉,有酒,有果子,有糕點,是紅糖冰粉這玩意兒是哪來?他什麼時候買,他怎麼不記得?
他垂眸看着這碗紅糖冰粉,上面撒着細碎果仁和暗紅近黑糖漿,不必他細看,他就知道里面有腰果、榛子、夏威夷果、花生……問題來,這年代先不說冰粉有沒有,也不討論花生和榛子,哪來夏威夷果和腰果啊?
這兩玩意兒是舶來品!至少他這輩子活二十年也沒有見過一次。
以這碗紅糖冰粉哪來?
巨樹擡起頭,一雙碧綠睛幽幽地看着他:“你怎麼不給我?”
“這玩意兒不好喫,換一吧。”秋意泊從善如流換一盤糕點放在巨樹面前,巨樹低頭喫起來,忽地門外響起敲門聲音:“柏師弟!柏師弟!”
秋意泊走過去打開門,不動聲『色』看着面前林月清,只見林月清快速地道:“快與我走。”
“林師姐,去哪?”
“你們百草谷着火,我帶你回去看看。”林月清快速地說罷,又皺眉看着他:“你站着做什麼?還不快與我走!”
秋意泊立刻意識到自己又是在做夢,他看着林月清,心想道:睜開。
睜開睛……
雙似乎被什麼緊緊地黏在一起,非常沉重,秋意泊不斷地在心中重複着這句話,忽地,他前出現在暈黃光下被暈染成青『色』牀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