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成貴妃看到徐惠君,蒼白憔悴的臉上越發難看,看到這個女人她就覺得定沒什麼好事,“你給我滾出去,本宮不想看到你。”
成貴妃的傾城容顏血色盡褪,就算說話也是虛弱無比,整個人被疼痛折磨得虛脫無力。
徐惠君看着已經不成人樣的成貴妃,昔日的美豔在疼痛面前不堪一擊,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破敗的提線木偶,生死被人操縱在指掌之間。
“皇上說了,按規矩辦事。”徐惠君將目光從成貴妃的身上移開,淡淡說道。
穩婆也是一愣,似乎有些驚訝,下意識地看向了成貴妃,後者聽到這樣的消息,不由瞪大了眼睛,臉上已是死灰一片,“不可能,你撒謊,皇上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此時此刻,徐惠君忽然有了一種夢迴自己被殺那日的錯覺。那日,她也不敢相信孟景清會那麼對自己,自己深愛着付出所有的人,那個爲了自己不再看別的女人一眼的人,那個說只有自己的人,早就謀劃好了要弄垮蘇府,甚至毫不留情地掐死了她。
此時的成貴妃,是不是也如她一樣不能接受,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男人如此輕而易舉地選擇了皇嗣,沒有選擇她。
“這不可能,皇上不會這麼對我的,這不可能。”成貴妃的眼淚瞬間噴薄而出,顫抖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讓自己陷入絕境的人,竟然會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此刻她的,卻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唯一能做的,便是看着穩婆不再顧忌自己的安危,爲了孩子,一點一點消磨她最後的生息。
穩婆果然是個極爲利索的人,作爲宮裏頭的穩婆,她早已練就了一身本事,“娘娘,這是皇上的旨意,嬤嬤我就是個奴婢,您要是經不起這一遭,萬一到了地下,也不要找奴婢。”
成貴妃的眼睛瞪得幾乎要突出來,“你敢!”
“動手。”穩婆淡淡地跟其他婢女說了一聲,其他幾個奴婢立馬會意。
“貴妃娘娘,得罪了。”
“啊——”不等成貴妃再說,一陣蝕骨的疼痛立馬便從下腹傳來,疼得她當場暈了過去。
見人都暈過去了,穩婆便越發加快了速度,“快點,再遲些,小殿下就保不住了。”
徐惠君見不得如此血腥的場面,知道成貴妃定是死定了,也不再多留,忙出了屋去,沒多久,便聽到一聲孩子的啼哭,穩婆報着孩子出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小皇子。”
前來打探消息的衆人聽到了消息,立馬四散開去,回去稟報自己的主子。
“貴妃娘娘不行了,太醫快來,娘娘不行了。”有宮女大聲呼喊道。
陳千峯聽到聲音,立馬要進去。
宮女們立馬準備了被子將成貴妃稍微收拾了一番,用被子裹嚴實了,才讓陳千峯進去。
徐惠君跟在陳千峯的身後,成貴妃比剛纔看着更加悽慘,嘴脣都變成了灰紫色,陳千峯只是看了一眼,便出了去,“不用看了。”
“清,清......”成貴妃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嘴裏呢喃着。
徐惠君湊近了她,聲音雖然輕,但是她卻聽得極爲真切,成貴妃喚着的,是孟景清的名字。
“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
“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轉達的,你就安心去吧。”徐惠君的眼裏閃過一絲殘忍,“若是在地下遇到了蘇染冉,記得一定,一定要向她賠罪。”
成貴妃似乎受到了刺激,整個人開始止不住地顫抖,手奮力想要擡起,卻忽然像斷了線的木偶,陡然垂了下去。
成貴妃薨了。
徐惠君站起身,淡淡掃了一眼已經斷了氣的人。
真是可惜,沒有親手死在她的手裏。
“貴妃娘娘薨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手忙腳亂的宮女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下一秒便跪倒在地,哭聲一片。
皇帝聽聞消息已經趕來,身後跟着皇后和冷貴妃,聽到成貴妃薨逝,幾人臉上表情各異,皇帝想去見成貴妃最後一面,卻被皇后攔住,“皇上,妹妹定是不希望皇上見到妹妹的最後一面,是妹妹如此狼狽的樣子,皇上還是不要進去了吧,妹妹肯定希望皇上心裏,記得的是妹妹最美的樣子。”
“是啊,皇上,皇上還是不要進去了。”冷貴妃也勸道,“小殿下呢,還不抱來給皇上看看。”
乳孃早已將小殿下抱來,皇帝看着皺皺巴巴的孩子,似乎還沒有長好的樣子,呼吸沉重,“御醫,你來看看,這個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陳千峯立馬上前,仔細瞧了瞧孩子,臉色一變,“皇上,小殿下未滿足月算是早產兒,如今呼吸沉重又有雜音,臣需要儘快給小殿下醫治。”
“真是可憐的小殿下,一生下來便要受這等苦。”皇后不着痕跡地從乳孃手裏抱過了孩子,“皇上,就讓孩子去臣妾那裏,臣妾會好好照顧他的。”
冷貴妃也正想着說什麼,卻又立馬閉了嘴,想着若是她也這麼說,那此時來這裏的目的就太明顯了。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皇后,見皇后臉上確實滿是擔憂,卻也沒有點頭,“你管理着後宮大小事務,哪裏還有空閒來照顧孩子,先把孩子安置在品星殿。”
品星殿是那些品級低的姬妾們所出的皇子公主們住的地方。
皇后的面上有些掛不住,卻也不敢多言。
“徐大人,抱着小殿下跟我走,醫治要緊。”陳千峯見徐惠君站立一邊,立馬說道。
徐惠君沒想到陳千峯讓她去抱孩子,心裏異常排斥。
成貴妃和孟景清的孩子,她一點都不想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