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玩笑的。”徐惠君實在太高興了，高興過頭了，“但是你知道嗎，有一個懂自己的人真的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所以呢？”孟允航的臉色變了又變，這徐惠君說話真的是讓人捉急，一會一個樣的，讓他心情也是大起大落。
“所以你趕緊給我擦身吧。”徐惠君咧開嘴，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來，“勞煩爺要親自動手給小的擦身，小的實在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拯救了銀河系？”孟允航又聽不懂了，正色道，“徐惠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啊？”徐惠君不解，“我還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啊，我的身份，我的心裏的想法可是都毫無保留地告知爺了，我還能有什麼瞞着爺的。”
孟允航卻不相信了，正要拿毛巾給她擦身的手也頓了頓，“你確定沒有別的事情了？”
“爺是想問什麼，儘管問，我是想不到了。”徐惠君自己都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孟允航不知道的了。
孟允航拉了凳子坐在她的跟前，似乎想要更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不僅僅是蘇染冉......”
“什麼叫不僅僅是蘇染冉？”徐惠君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但是面上卻毫無波瀾，“爺這是講的什麼話，我就是蘇染冉啊。”
“第一，蘇染冉是大周人，蘇染冉沒去過樑國，也不認識梁國的人，根本不可能會梁國的語言，你又是怎麼會說梁國話的？”
“第二，你經常無意識說的那些詞彙，別說我飽覽全書沒聽說過，但是你卻很自然就說出口了，顯然這些詞彙是你經常說的，或許是你所待過的地方經常說的常用語，不然你不會這麼自然就說出來的。”
“第三，你給我的感覺便跟大周人很不相同，這便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這一條條的，一下一下撞擊着徐惠君的心，讓她在驚訝萬分的同時，更加覺得孟允航的厲害，他竟然發現了。
“你可還有話可說？”孟允航見她臉色平靜，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處，不由有些納悶，難道自己猜測錯了？
徐惠君沒有說話，也在掙扎着到底要不要跟孟允航說自己的真實來歷。
“我覺得你是蘇染冉，但是也不全是蘇染冉，估摸着是在蘇染冉年少時候斷了氣，你便進入蘇染冉的身體當了蘇染冉，就像你現在佔據了徐惠君的身體當了徐惠君一樣。”孟允航一語中的。
徐惠君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了，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張大了，這猜的也太準了。
孟允航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托住了她的下巴給她閉上，“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吧。”
“我是誰？”徐惠君的眼裏閃過一絲恍惚，在這裏這麼多年，彷彿已經認命了是這裏的人再也回不去了，眼下忽然有人問她的真實來歷，她竟然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那個名字許久沒叫了，久到自己都要忘記了。
“我叫什麼名字來着？”徐惠君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有點想不起來了，雖然這個名字她用了二十幾年，但是來這裏的十幾年，自己未曾再提起過這個名字，導致現在想自己的名字都要想個半天。
孟允航扯了扯嘴角，看着徐惠君糾結的樣子，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哦，我想起來了，我之前不叫蘇染冉，我叫蘇染，爹爹覺得我名字太一般，便改了名字，叫染冉。”徐惠君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
剛纔，蘇曉雯這個名字就要脫口而出，但是她還是忍住了，這是她最後的一個祕密了，最後的一道防線，若是說出口，意味着她的全部都會交付給這個男人了。
這不僅僅是一個名字而已，還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不同的世界觀，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認知，她覺得還沒有到那個時候，有一天，等到時機到了，她一定會告訴孟允航，她的名字以及她來自的那個世界。
孟允航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放下了還是不想再過問，雖然他心裏覺得眼前的徐惠君肯定有着祕密，但是她都這麼說了，那以後他也自然不會再提。況且這只是他的感覺而已，或許真的只是蘇染冉罷了，她的一些想法和認知，或許是作爲丞相的爹交給她的。
“你再不幫我擦身，水都要涼了。”徐惠君好心提醒他，“不然還是爺叫個丫頭過來更方便些。”
“現在假手於人，不是我的作風。”孟允航用毛巾浸了熱水，給徐惠君擦臉。
徐惠君立馬就要自己擦，“我還有手，我能擦到的地方還是我自己擦吧，我擦不到的地方你給我擦行嗎？”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了，還在掙扎？”孟允航見她是真的很抗拒他給她擦身。
“也不是說掙扎，那心裏總歸還是有那麼點點不自然的。”徐惠君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澡堂子裏，像頭豬一樣躺在那裏，然後搓澡的人一寸一寸給自己搓澡，人家都是女人自己尚且覺得不自在，何況是孟允航這個男人呢。
“我也不是要強迫你，但是你能不能給我個理由。”孟允航似乎被她這樣的態度也有些不耐煩了，一副你說，看看我能不能接受的樣子。
“那我不是害羞......”徐惠君委屈着，“孤男寡女的，怕擦槍起火......”
什麼虎狼之詞！
孟允航像看怪物看着徐惠君，“你的意思是......”
“啊，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徐惠君說得特別坦蕩，從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不好意思，害羞的樣子，好像是很平常的事情。
孟允航徹底被打敗了，恨恨地看着徐惠君，這分明是在說他，哪裏是在說她自己，她在提醒他，就算擦槍走火，就憑她現在這個樣子，也得自己忍着！
放下了毛巾，轉身就要出門去，“我找個丫頭過來幫你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