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接受也沒有辦法,她就是活了這麼久了,不是不想接受就能改變得了的。
十幾歲的身體裏,住着一個四十歲的靈魂,光是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了吧,更何況是孟允航。想想之前自己的柔情和愛意給了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孟允航內心是不是會很崩潰。
孟允航似乎在平復內心的波瀾,緩緩又躺了下去,“你繼續說。”
“沒有了,往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徐惠君蜷縮在牆角。
“有些事情你還沒有交代清楚,你是蘇染冉之前,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是不是梁國人,畢竟你會梁國的語言。還有,你是怎麼忽然變成蘇染冉的,你也沒有說清楚。”孟允航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
不愧是允王,如此驚訝之際竟然還想到了這些。
“蘇曉雯只是個普通人,不是大周人,也不是梁國人,不屬於這裏的任何一個國家,沒有任何的身份。我是怎麼變成蘇染冉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次下班之後就莫名其妙暈頭轉向,等我有意識之後,我便已經是蘇染冉了。我以爲我是在做夢的時候,一逛已經十多年過去了,哪怕我蘇染冉死了,我卻還在這裏。”
“不屬於這裏任何一個國家?”孟允航自然不信,“人一旦出生便有了身份,你說你不屬於這裏任何一個國家,那你是哪裏人?”
“可能是未來的幾千年以後?”徐惠君只能這麼解釋,“可以這麼認爲,在未來的我莫名其妙到了過去,也就是現在,一個我都不知道的朝代。也或許我還是在做夢,至於夢什麼時候醒,我也不知道。”
越說越玄乎,“你的意思是,你是未來人,回到了過去,我現在所在的地方,便是你稱之爲的過去,你的人是這裏的人,你的靈魂卻是幾千年以後?”
“可以這麼認爲。”
“你覺得你是在做夢,是因爲你也不相信你會從未來回到了過去,所以你以爲這是你夢中的場景,而我們,都是你夢中的產物?”
“是的。”徐惠君張大了嘴巴,孟允航真的很厲害。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孟允航的聲音又低沉了下來。
“目前是這樣的。”徐惠君眨了眨眼,“如果第一種和第二種可能,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會多一點,只有在夢中自己纔不會死,會無限復活,但是我也只是猜測啊,我也沒有證據證明我是在做夢。”
“我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是你做夢杜撰出來的。”孟允航直接把她第二種假設給否決了,“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那可說不準,人家還能穿書呢......
當然徐惠君沒辦法說出來,“那爺是相信第一種了。”
“我一種都不相信。”孟允航的語氣中有些氣惱,“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你要是起晚了,我不會叫你的。”
徐惠君覺得有些無奈,這位爺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還動不動就生氣的,“爺要我說真話我都全盤托出了,爺怎麼還在生氣啊。”
“你別叫我爺了,我聽着不舒服!”
不叫爺,難道要叫大侄子嗎?
“爺要是接受不了,我還是去樓下睡椅子吧。”徐惠君起身就要下牀。
“你給我老實點待着睡覺,我還沒嫌棄你,你倒是還嫌棄我來了。”孟允航大聲呵斥道。
徐惠君嚇得一個激靈,立馬躺下,委委屈屈,“我沒嫌棄爺啊,我是怕爺嫌棄我......”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扔出去。”孟允航氣急敗壞。
徐惠君乖乖躺好,閉上了眼睛。也是真的累了,很快便有了睡意。
身上被蓋上了被子,徐惠君感覺到了一絲暖意,越發覺得困頓,便沉沉睡去。
孟允航哪裏還能睡得着,給徐惠君蓋好了被子,便一直盯着她的後背,想起剛纔徐惠君所謂的和盤托出,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但是如此讓人無法接受的說辭,他的心裏竟然起了波瀾。
回想起跟徐惠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想法確實跟這裏人格格不入,說出的話也跟這裏不一樣,在她所謂的那個未來,似乎是一夫一妻,所以她的心裏纔會有這麼深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觀念。而且她的學識,如果真的如她所言讀了靠近二十年的書,又當了蘇染冉學了那麼多年,想法多那是必然了。只不過現在都凝聚在一個十幾歲的丫頭身上,所以纔會覺得她的與衆不同,她的聰慧。
蘇曉雯......這個名字確實很普通了,普通到可以很快忽略掉的名字。
如今的徐惠君,凝結了蘇曉雯的學識,蘇染冉的才華,還有徐惠君的武功,確實是很厲害了,厲害到都覺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她是怎麼從蘇曉雯變成了蘇染冉,她卻沒有交代清楚,以徐惠君的個性,必然是有所保留,越是保留,他就越是想要搞個明白。
“別睡了,有些事情你還沒告訴我。”孟允航推了推徐惠君。
“我好睏啊,能不能明天再說啊。”徐惠君剛想發飆,又想到自己現在什麼形勢,“求爺了,明天再說吧。”
“不行,現在必須告訴我。”孟允航又拍了拍徐惠君的肩膀,“告訴了我再睡。”
徐惠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腦袋都有些犯渾了,“我怎麼變成蘇染冉的,我是因爲看到了血月,腦袋一疼我就暈了,我就變成了蘇染冉了......啊,我說完了,我睡覺了。”
血月?
紅的像血一樣的月亮?
轟隆一聲,有什麼記憶在孟允航的腦子裏炸響了,那個他以爲一直是個夢的記憶,瞬間便一股腦兒涌入了他的腦海。
就是那日爬山遇到的血月,徐惠君莫名其妙地變透明,那竟然是真的!
他不想相信的事情,竟然親眼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