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心裏煩燥,不想再說起這些事情,乾脆也不在這裏多留了,越過霍景澄,徑直離開。
這下,只剩下霍景澄一個人傻眼了。
“喂!我好心幫你們,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在這裏給我甩臉子啊!”
霍景澄滿心不滿,只是白檀已經走遠了,他氣的吹鼻子瞪眼的,卻只能對着空無一人的屋子自己排解。
“氣死我了,你們給我等着,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給你們這個欺負人的機會了!”
他還沒蹦躂夠,就從外頭跑進來個小廝。
“霍小公子,我們少爺要我把這個給你,說是給你的道歉禮,希望你能收下。”
小廝放下手中的東西,就想離開。
“站住站住,給我拿走,我可不想要那個混蛋的東西。”
霍景澄更生氣了,怎麼還只是叫了個小廝來送,而不是本人來道歉。
“我不管,他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叫他親自來送。”
“您別急啊,我們少爺說了,您只要看見這道歉禮,心裏就沒氣了。”
小廝陪着笑臉,也不敢得罪這位大爺,順着他的話往軟和了說,生怕他一急眼,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滾滾滾,他要是不親自來賠禮道歉,我纔不會原諒他呢。”
什麼叫一看見禮物,他就心裏沒氣了。他霍景澄是那種人嗎?
這下,霍景澄是越看這小廝越不順眼,連帶着對這小廝,也沒了好臉色。
他左右看了一全,沒看見順手的東西,乾脆抄起那送過來的禮物,就要往外丟。
東西一入手,臉色便是微微一變。
“唉!您別生氣啊!也別丟東西,這東西可貴着呢,您要是不要,我拿回去就是,您別手滑啊。”
小廝也傻眼了。他雖然不知道白檀要自己送過來個什麼東西,但看見白檀是從他的私庫裏拿出來的,就已經能猜到這東西的價值不菲。
這霍景澄把東西弄壞了可沒事兒,他可就難逃一罰了,連忙慌慌張張地就要伸手去接。
“等會。”
卻是霍景澄又發話了。
“這東西,你可是看見他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這、這是少爺從自己的私庫裏拿出來的……”
小廝還有點摸不着頭腦,小心翼翼的盯着霍景澄的一舉一動,生把他一個不小心就把這東西扔掉。
“這麼說來……”
霍景澄卻不在意這小廝的視線,眼中的高興一閃而過。他連忙把這用了錦布包裹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椅上,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手,確認手上沒沾什麼髒東西了,才小心的打開包裹。
“這傢伙,居然真的送給我了?!”
等看清了包裹之中的東西,霍景澄忍不住瞪大了眼,臉上的狂喜一閃而過。
“還真算他有良心,要是把這東西送給我,他就是在糟蹋我的心意一百次一千次,我都認了。”
包裹裏裝的,卻是一柄短匕首。這短匕首似乎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特別之處,通體銀光,寒芒四射,甚至能倒映出來霍景澄驚喜的視線。
要說唯一有一點不同的,便是它手柄上的刻字。這柄短匕首沒有什麼裝飾,只是手柄上面只刻了一個大字——“生”。
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莫名其妙叫人有一種震撼的感覺,彷彿手持着這柄匕首,就真的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在所有危難的情況之下生存下來。
這柄匕首是前朝開國名將親手鍛造的,當年他深陷敵人牢獄,就是用了這匕首,將身邊的小人全部殺盡,活着從敵營出來。也因爲這件事情,這匕首也在武器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
這匕首多年以來輾轉於許多人手中。霍景澄原本想將這匕首收爲己有,可不知道怎麼弄的,最後竟然落在了白檀手裏。
他心裏癢癢,實在是饞這匕首,好說歹說了許久,都沒能要過來。原本都已經放棄了的,沒想到竟然今日有這麼個驚喜。
那小廝見霍景澄面露喜色,不由得鬆了口氣。又想起自家少爺的叮囑,猶豫着開了口。
“霍小公子,我們少爺還說了。他說這匕首不但是拿過來賠禮道歉,還是想跟你說一句,這東西是給你的離別禮物。”
……
霍景澄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
“他怎麼這麼小氣?都要分別了,他居然才送一把匕首給我?不行不行,我不要了。你讓他再送點兒貴的東西來,要不然我就當他沒送禮物。”
這下可好,小廝也犯了難。他傻眼了,白檀教給他說的話裏可沒提到有這麼一種情況的,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這邊的艱難對抗並沒有影響到另一頭的京墨。
她雖說剛說完那些話就後悔了,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縱使她再怎麼不甘心,那些事情也已經發生了,沒有辦法再更改。
失魂落魄的回了葳蕤院,她連撞到人都沒發現。
“京墨?京墨!你這是怎麼了?”
紅箋正抱着一沓書準備回善治院,最近白夫人有意無意的把她往豆蔻身邊送,以後想讓她繼承豆蔻的那一份差事。她抱着各類有用的沒用的書,剛出門就撞上了京墨。
見京墨一副丟了神的模樣,有點擔心。
“你從哪兒來的?怎麼這個狀態?”
叫了好幾聲,京墨還沒回過神兒來,紅箋擔心的不行,把手裏抱着的書放在地上,就要過來試探京墨的額溫。
“你可別是感了風寒,冬春交替,最容易得這風寒了。你要是得了風寒,原本身子就算不上有多好,這下又得傷上幾分。”
手指觸碰到額頭,京墨終於回神,迷惘地眨眨眼睛,正對上紅箋擔憂的視線,她還有點奇怪。
“紅箋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啊?倒是你,怎麼這個狀態啊?你是出了什麼事兒嗎,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看着都叫人怪心疼的。”
京墨不說話,抿了抿嘴脣。就算要她說,她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剛發生的事情,又怎麼能轉述出來呢。
“你就算不想說,那我也還是得勸你這兩天好好休息。你的樣子實在是太差勁了,叫夫人看見了,你知道該怎麼說嗎?”
紅箋見她不想說,也不強求什麼,只是溫柔的替她扶了扶髮髻。
“你要是有什麼心裏話,跟別人說不出來,就來善治院找我,我替你分擔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