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剛接過人,還沒等反應過來,眼前人就已經再次消失。她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探着頭頭出去看外面的情況。
等到看清楚對面山崖上的人時,不由得有些擔心。
“我看外頭的人還挺多的,就靠他一個人,真的能行嗎?”
“不過是一些開胃小菜罷了,他要是連這點人都解決不了,那我可真瞧不起他。”
到底是多年的搭檔,白面書生半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低頭確認起葉宣竹的情況。
“一條腿是齊根斷的,另一條雖然看起來原先沒什麼大問題,可實際上受的傷也不輕。估計他跑出來的時候,用的就是那條看起來完好的腿。只是可惜了,這條腿原本就有些不好,再加上這樣用力過度,恐怕以後也利用不起來了。”
兩條腿都沒辦法再用了。
京墨一愣,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葉宣竹的夢想便是科舉入仕,進入官場。可現在,他的兩條腿都已經廢了,就算是再怎麼努力,這官場之上也必然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垂下了眸子,京墨輕輕嘆了口氣。
“先瞞着他吧,要是真的不行,就……”
就什麼?京墨自己也說不出口,只是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身上其餘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傷雖然也嚴重,但是好在他年紀小了些,以後好好養着,說不定就沒那麼嚴重了。”
一邊說着,白面書生一邊脫下身上的衣服,將其撕扯成數段,束縛住葉宣竹血流不止的傷口。
“現在最爲重要的,就是得幫他止血,否則以他流血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得失血而亡”
“可他的腿……要怎麼止血?”
京墨點點頭,可拿起布條來,面對着鮮血淋漓的傷口,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還有沒有多餘的衣服給他堵着?只要別往外流血就行了,再往外留會兒,他就要沒了。”
連忙脫下外頭披着的衣服,京墨使勁堵住斷腿的缺口。
“咱們得快點兒離開了,可不能再讓白世玩下去了。”
只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按壓,可終究是有些於事無補,葉宣竹身下,一股接着一股的鮮血往外涌着,十分滲人。
“走!先上馬車!”
現在葉宣竹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再拖延下去了,白面書生當機立斷,抱着懷裏的人就翻身上車,還不忘順手撈起沒反應過來的京墨。
馬車伕早已安慰好馬,等待在一旁。見兩人上車,反應極快的一甩馬鞭,催動馬車起步。
“等一下,白世還沒上來!”
餘光看見擋在衆人之前的白世,京墨有些着急,連忙提醒衆人不要忘了還有一個人還沒上車。
“信他,他馬上就來。”
白面書生帶着人滾進馬車裏,京墨連忙縮起身子來。這慣性實在是太大了,後背重重捱上車壁,京墨頓時一股酥麻之感涌起。
她剛緩過勁兒來,馬車又是一轉,連忙護着頭,才堪堪避開又一次撞擊。
好在這連軸的撞擊終於完結,馬車也稍微平穩了些。京墨翻身從地上爬起來,幫着一旁的白面書生照顧昏迷不醒的葉宣竹。
只是還不能再仔細檢查葉宣竹的情況,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是非之地。
白面書生掀開馬車的簾子,也不伸出身子,只是大喊一聲:“上車!”
“來嘍!”
外頭應聲響起,下一秒鐘,京墨只覺得眼前一紅。
帶着濃濃的血腥味,白世如同一條靈活的毒蛇一樣,從外鑽了進來。
“你沒事兒吧?”
這血腥味實在是太濃了,濃的叫人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京墨皺了皺眉,詢問白世的情況。
“我沒事兒,這都是上頭那些人的血。”
白世擺了擺手,對着京墨擺了幾個姿勢以表現自己的健康,卻收穫了白面書生的幾個白眼。
“行了,現在趕快回去。這人的情況不太好,我怕他撐不下去了。”
聞言,白世這個才注意到旁邊的地面上還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葉宣竹。看着他悽慘的模樣,白世也面露不忍之色。
“聽說還是個公子哥兒來着,看這模樣估計是吃了不少苦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心裏有氣有火兒就能忍下來,心裏要是沒氣沒火兒,那也不用忍了,自己就全廢了自己。”
白面書生又翻了個白眼,沒心思搭理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上司,坐回軟座上,又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剛纔外頭的人,你全都解決了嗎?”
不知怎麼的,京墨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可她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要硬是探查來源的話,只能說是心裏總有些不安。
“我都看了一遍了,沒留一個活口。”
白世想了想才確認,只是看着京墨面露愁色,立刻嚴肅起來。
“怎麼了?”
“也不能說奇怪,就總覺得整個事情都很巧。”
就好像辛辛苦苦跑過來,本以爲要費些事才能做到的事情,幾乎沒怎麼用勁兒,就給解決了。換句話說,順利的都不像話了。
“就好像我們的每一步都已經被人提前設置好了一樣,你不覺得整件事情都有些離奇的巧合嘛?”
“戒備森嚴的地方,只是隨便坐了個人,就引過來一羣可以說是毫無戒心的人。葉宣竹已經斷了一條腿,他又是怎麼從那個層層看守的地方跑出來的?已經一個上午了,他們怎麼會連一個斷了腿的人都抓不住?”
京墨揉了揉眉心,不想再繼續往下說。
“希望一切都是我多慮了,真的只是巧合罷了。”
“……不,恐怕不是巧合。”
話音剛落,白世臉色也微微一變,他苦笑着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好像真的被你說對了,這好像是他們一個局。”
“不是好像,這就是他們設下的一個局。”
消停了片刻的白面書生再次開了口,只是宣佈的消息卻叫人有點不願意接受。
“外頭有人來了,咱們這下可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