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的身上有好聞的味道,叫人忍不住陷入放鬆。迷迷糊糊的,她睜開了眼睛,卻又被人強行摁在懷裏,動彈不得。
“累了就好好休息,我到你身邊了,你就不用再費心勞力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卻足夠能夠安撫人心中的焦躁不安。京墨低了低頭,將整個人埋在白檀的懷抱裏。他的懷抱十分溫暖,漸漸修補起京墨脆弱的心。
“還在害怕嗎?”
感受到懷中的人還在輕輕地顫抖着,似乎還沉浸在剛纔發生的事情之中。白檀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眉眼溫柔。
“……沒有,我不害怕。”
京墨搖了搖頭,攏緊了衣服,頭也不肯擡。
“好了,沒事了。以後不管有什麼問題,我都會陪着你的。”
白檀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
他彷彿在下什麼鄭重的承諾一樣,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將整個心都交給了京墨。
只是京墨沉默了許久,才悶悶地開口。
“……可你馬上就要離開了,你要去京都了,不是嗎?”
白檀的腳步一頓,才繼續前行。
“那你等我五年,等我回來。”
“我憑什麼等你。”
京墨忍不住了嗆聲,她原本就心情低落,整個人難過得很。就算是聽見了白檀的安慰,也沒能夠緩過來。
甚至連帶着心中原本的氣,也忍不住發泄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這話一出來,不要說是白檀了,京墨都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這話似乎是不應該說,可京墨忍了許久,還是沒能忍住。
“你不願意等我嗎?”
白檀皺了皺眉,然後又收斂了了眉眼間的鬱色,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等他,她用什麼身份等他?
京墨不肯繼續開口,只是把腦袋狠狠地埋在白檀的懷抱之中。
如果自己有資格,那當然願意了。可是無論心裏面是怎麼想的,可她還是沒有資格,所以他又爲什麼要開這個口呢?
“……沒關係,等五年之後,我來接你去京都。”
白檀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並沒有感到挫敗,而是繼續開口。
“到時候,我就能做到了。”
他的聲音彷彿是從天外緩緩飄過來的一樣,將京墨的身子都浸的酥軟起來,也叫她漸漸放鬆了緊張麻木的身體。
“……少爺,放我下去吧。”
這種輕鬆而又舒適的感受實在是太過於陌生了,京墨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原本昏昏沉沉地沉迷在這溫柔之中的大腦也因爲這一個冷顫而重新清明起來。
不能沉迷其中,不能繼續下去了。
她遲疑着張開了嘴,吐出那幾個不帶什麼感情的字。
白檀的腳步猛地一頓,整個人周身的氣場都冷了下去。
“你叫我什麼?”
抱着肩膀的手逐漸用上了力氣,京墨不由得喫痛,忍不住輕呼一聲。
原本收緊的手便立即鬆開了力氣。白檀有些煩躁,卻還強忍着心裏的火氣。
京墨不說話,只是沉沉地點了點頭。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無論是什麼原因,剛纔的情形與話題,都不適合再繼續聊下去了。
“對不起……”
白檀嘆了口氣,道了歉,卻也不知道該怎麼樣繼續聊下去。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好好聊聊。”
只是兩人之間的隔閡再不解決,留下去恐怕會成爲一個心結。白檀不是一個那樣子的人,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更寧可去選擇解決,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除了現在,再也沒有時間了。”
京墨的聲音冷冰冰的,她不想繼續聊下去了,越往後說,留下來的可能也只是痛苦與不安。倒不如就在這裏停止,等一切都過去了,這一份痛苦也就結束了。
“那我們就現在說明白。”
白檀乾脆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偏了偏頭,示意身後的人上前幾步先行離開。當着那些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等到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白檀想了想,拍了拍懷裏的人。
“你下來,咱們好好說說吧。”
京墨沉默了許久,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儘管她只是想着一味的逃避,可到了這種時候,再選擇拒而不見,倒像是她自己在拿喬了。
“說說吧,你怎麼想的。你爲什麼要一直躲着我?你爲什麼不肯跟我說你的心裏話?我能看得出來,你是不是在顧慮什麼東西?”
白檀輕輕地放下她,目光沉靜而內斂。
也許是因爲他的問題太多了,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見京墨的回答。他也不着急,只是安靜的等待着。
“……我沒有躲着你,只是有些事情,你現在問我要一個結果,我也說不出來。”
京墨低着頭,不敢看他。
“我也想解決,可是有些東西不是我們兩個努力就能解決的。”
即使兩個人都在盡力地忽視,可橫在兩個人之間的東西,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處理掉的。如果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事情,從古至今,也不會有那麼多悲慘的故事流傳下來了。
“那你至少要跟我說出來,你一直憋在心裏,傷害的還是你自己。”
白檀頓了頓,沒有將剩下的一句話說出來。
他原本還想補充一句,受到傷害的還有還有自己的心。可是現在很明顯不適合說這種話,如果再多一句嘴,恐怕就要把眼前這個膽小又膽大的小丫頭嚇走了。
“你讓我說明白嗎?把一切都給你說明白,我的想法,我的顧慮都說給你,你什麼都知道了,可是你能解決嗎?”
白檀就像是一個天真而又純真的孩子,一切的困難在他的眼中都像是什麼小事兒一樣。明明京墨比他年紀要小得多,反而看事情要遠遠比他看得多。
“你是少爺,你是我的主人,你無論是想要什麼,都能很快地得到。咱們之間不匹配的,你想要我,只需要一個命令。而我呢?我只是你的一個消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