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事,夫人明日免了我的事情,我白日裏休息就成。倒是你,雖然大夫嘴上說着沒什麼事了,我還是擔心的很,今日你就叫我守着你就好,我這人手腳輕,必然是不會驚動到你的。”
玉簪好說歹說,就是不願意離開。京墨勸了好一會兒,也忍不住有些無奈了。
她往裏頭稍稍退了退,給玉簪留出了不少位置然後拍拍牀鋪,示意對方。
“姐姐既然要守着我,不如跟我睡在一張牀上。到時候我真有了什麼事情,姐姐不也能及時發現了嘛。”
玉簪連忙擺了擺手,還想要拒絕,卻被京墨硬生生給拉了上牀。
“我喜歡跟人一起睡覺,有個人抱着,可遠比自己一個人睡要好得多。”
京墨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玉簪略做糾結,也便答應了她的提議,笑意滿滿地爬上了牀。
“你這牀倒是軟,可比我哪兒的軟多了,你在這種牀上睡覺,想來一定會做一個美夢。”
見她這樣高興,京墨也忍不住笑的眯起了眼睛。
“姐姐要是喜歡,不如我也給你縫一個我墊牀的褥子。”
玉簪眼前一亮,卻又很快搖了搖頭。
“那不是要很費事嗎?你這牀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要是太麻煩的話,就還是算了吧。畢竟你現在也是個小忙人了,我可不捨得你那寶貴的時間全部都消耗在我這裏。”
京墨眯了眯眼,搖搖頭。
“倒是不費事,就是用料得多,要不然效果沒這麼柔軟罷了。姐姐要是想要,我也是能做的,不過用料,恐怕還是得姐姐自己出。妹妹身上沒什麼零用錢,可不出這花費了哦。”
她俏皮一笑,也逗得玉簪跟着一起樂了起來。
“行行行,這東西自然是不能要你出錢的,不然傳出去了,他們都得說是我欺負你呢。”
一牀褥子罷了就算用料再怎麼好,再怎麼充足,又能貴到哪裏去呢?
京墨這麼說,不過是要玉簪放寬心,讓她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罷了。
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等到見到了那填充的用料時,忍不住一陣又一陣地咋舌。
“這……這真的都是姐姐找來的填充料子?我怎麼看着,裏頭有好多東西,都是些、都是些貴重的不能再貴重的東西呢?”
這幾乎堆了大半個屋子的棉花好不好,京墨倒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可這裏頭還有好多其他東西,京墨眼尖地認出來,這裏頭用的填充香料,似乎跟白夫人屋子裏常用的是一種。
“是嗎?我倒是覺得還好……我這兒還有些別的東西我想一起加進去。你看看,安神香、靜息香,還有好多香料,你看看放在哪裏合適。”
玉簪笑了笑,臉上還有些不好意思。她似乎還有些不滿足,想了想,還要再添加上不少東西,卻連忙被京墨阻止住了。
“姐姐,夠了夠了。這東西可不是越多越好的,還是得適量纔行。要是加的多了,反倒叫人睡不好覺。要我看來,還是姐姐最開始選的那一份纔好。”
“那好吧,都聽你的。這可是要給……我以後、以後成親結婚用的,弄得好一些,以後也就不用愁了。”
舌頭打了個結險些說錯了話。玉簪狠狠地咬了一口舌頭,才強忍着疼痛,改過了口。
好在京墨沒發現什麼不對,聽她這麼一解釋,倒是覺得很有道理。
“這倒也是,要是用的久一些,的確得用些好東西。不過這樣說來,豆蔻姐姐已經定了親,姐姐恐怕也是羨慕了,,才動了心思吧?”
京墨忍不住打趣起來,沒逗笑玉簪,反倒是把自己弄得紅了臉。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鬟,倒是不知道羞恥,竟然敢當中討論這些東西,還真是……
她垂了垂眼眸,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白檀的臉。
豆蔻要嫁人了,玉簪也動了心思。以後白府這些少爺小姐的婚姻嫁娶,必定全部都是白夫人細辛操持的。
那麼自己呢?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把腦海之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都甩了出去。
現在想這些好像是有些太早了,日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沒有人能知道,現在在這裏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實在是沒有必要。
“對了你能快些做完嗎?我心想着,你這牀褥子實在是舒服的很,要是能早些睡上去,我這難以入眠的情況倒是能好上不少……”
她的沉思被玉簪打斷了,擡起頭來,卻只見玉簪略帶不好意思的面容。
“你知道的,我在咱們夫人身邊當差,壓力總歸是大了些。一到晚上,我就總是睡不好覺,我也沒辦法。只有睡了你的褥子,才能快些入眠。你看,能不能快些縫好?”
京墨愣了愣,倒是有些爲難。
“這褥子不花別的,就是廢了些時間。姐姐要是急着要用,那我就盡力趕早一些。要是快的話,下個月之前應該就能趕出來了。”
這還是不算那些在白夫人屋子裏當差,處理高達與塗壯以及其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才能夠做到的。
說到底,京墨自己也沒準確的把握。只是玉簪要是想要,她咬咬牙,也不是不能趕出來的。
“好,那就這麼定了。哪怕粗糙些也沒什麼問題,你可一定要早早給我啊。”
她還愁着呢,那邊的玉簪卻已經喜上眉梢。見她這幅樣子,京墨原本想要再拖些日子的話就更加說不出口,也只能苦笑着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
好在時間緊趕慢趕,熬了好幾個大夜,京墨總算是在約定的時間之前,把褥子給做了出來。
這褥子的想法,還是當初在陳婆子哪裏的時候,聽青黛說的。
青黛也睡不好覺,迷迷糊糊間,唸叨了幾句,京墨便一直記着。
本想着以後研究出來了,就去給她送過去。可沒想到,忙碌了這麼久,兩個人雖然都在一個城裏生活,可卻竟然連個面都沒能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