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京墨也沒那閒工夫在意這些事情,見來人是聽從於白夫人的,並沒有其他攻擊性與危險性,纔有些鬆了口氣。
黑影一來一去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甚至京墨只是覺得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便重新出現在了眼前。
“怎麼樣?”
不等黑影緩口氣,白夫人便皺緊了眉問道。
“回夫人,正如您所料一般無二,我並沒有在田莊外找到玉簪一行人。”
黑影回答道。這一趟似乎並沒有消耗他多少體力,甚至連回話的聲音都沒有因此而打顫。
“再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白夫人臉色難看起來催着人再去找。
黑影立即點了頭,下一瞬便消失不見,快的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不是他離開時帶起的風拂過臉頰,京墨甚至都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咱們也別閒着,現在玉簪情況難料,京墨,你去善治院集合剩下的人,咱們也去田莊瞧瞧熱鬧去。”
一邊吩咐着京墨,白夫人一邊轉身,就要出葳蕤院。
“夫人!”
見她這樣急切,京墨皺了皺眉,連忙出聲阻止。
“夫人,你先彆着急。”
去救玉簪當然是一件很緊急的事情,可就算再怎麼緊急,這也不是白夫人需要親自前往的。
白夫人的安危,遠比白府其他人的安危要重要的多。要是爲了去救玉簪,就不顧了白夫人,那麼玉簪自己心裏面也定然是不願意的。
“我怎麼能不着急,你也別等着了,快去善治院通知他們。”
即使不回頭與京墨交談,白夫人也知道對方的想法。只是對於她而言,現在自己是不是安全的也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如果玉簪真的出了什麼差錯,那麼就算是能夠平平安安地活着,她心裏也會一直難受愧疚的。
與其一輩子活在後悔愧疚之中,不如干脆主動去看一眼現場,說不定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只是這些話對於京墨來說,實在是有些沒必要開口了。白夫人顧不上解釋,轉身就要離開。
“夫人,我知道你擔心玉簪姐姐,可現在比起她來,更重要的人是你。你是我們的主心骨,只有你沒事了,我們才能安心的在外頭忙碌。”
京墨頓了頓,見白夫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已經停下了腳步,原本的緊張才稍稍緩解了些。
“雖然您跟我們一起過去,可能會緩解您心中的焦急。可這樣一來,反倒會讓我們心裏不安,要是再出現差錯,不就更不合適了嗎?”
白夫人臉色有些難看,轉回頭來,神色冷淡。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是的夫人!”
京墨咬咬牙,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不叫白夫人不樂意恐怕也有些難了。可即使是這樣,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該勸的事情,她也還是要勸。
眼見着白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京墨嚥了一口唾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添油加醋地補充了幾句話。
白夫人表情陰晴不定,轉換的很快。摸不準自己到底得罪了她多少,京墨也不敢在繼續說下去,只能跪下,用餘光打量着她的表情。
“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出乎意料,白夫人聽着聲音似乎並沒有很生氣,反倒是格外平靜。可越是這樣,越叫京墨後背發涼頭皮發麻。她從前聽玉簪豆蔻說起來過,白夫人真的生氣的時候,是不會呵斥怒罵的,而是如同平常一樣,說話做事。
只是在一切平靜之後,纔會將整個怒火噴薄出來。
“夫人,或許您該關注的並不是奴婢的說話語氣,而是這其中的道理。您是最重要的,求您留下來,在這裏被守護着,纔是奴婢想要表達的。”
白夫人頓了頓,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好,那你去,你去把玉簪她們順順利利平平安安,毫髮無傷的帶回來就行,我不過分要求你別的,怎麼樣?”
這應該就是在藉機懲罰自己了。
京墨在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叩首答應下來。
“是,夫人。”
怎麼可能將人毫髮無傷的帶回來呢。要是隻是前兩個要求,京墨說不定還能做到。可最後的那一條要求,不說是京墨了,就算是換別的神仙羅漢來,恐怕也有些發愁。
只是現在白夫人在氣頭上,京墨也不敢再跟她犟嘴,只能答應下來。
出了葳蕤院,她不由得嘆了口氣,也不顧上歇息了,便轉身去了善治院。
白世還昏迷不醒着。
當初將京墨與那個假冒的葉宣竹送出去,他返回去救白面書生,帶人回來的時候還清醒着,等見完白夫人,將一切情況告知後,他才昏死過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他身上受的傷卻遠遠要比白面書生重的多。
經過治療以後,白面書生早就已經緩緩轉醒了。可他卻還昏迷着不要說醒過來了,連意識都一點兒也沒有。白夫人已經吩咐過好幾趟人了,各種名貴的藥材也送過去不少。只是人還沒醒着,就算送再多的藥也於計無事。
這一趟前去,京墨不準備拜訪他,而是準備去見見白面書生。
畢竟是跟在白世身邊久了,白面書生也有些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衝着白面書生,善治院的其他人也會給他點兒臉面。
從白面書生哪兒得了話,再出來的時候,原先還面露敵意的善治院衆人,現在已經臉上掛着笑意了。
“姑娘,你說就行了,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很明顯,面上的笑容並不代表着心裏的尊敬。白面書生指過來的那些人,一開口就問了這麼一句話,叫京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只是對方不給你面子,你卻還得對人家有個好臉色。
“去田莊。咱們多叫上些人,夫人很看重上一次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