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良妾善謀 >第282章 再見
    京墨皺了皺眉,到底也還是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

    這男子似乎在聽東西這方面很有研究,只是傾聽了片刻,便確認了不少東西。

    “的確聽見了幾個腳步聲,只是遠近和數量的多少還不能確認。我不敢貿然下定論,只是我覺得,這聲音似乎並不是衝着我們而來的。”

    男子頓了頓,原本怕京墨不願意相信自己,正想要解釋自己這個推斷得出來的依據原由,卻見京墨點點頭,已然是相信了的模樣。

    “不過既然不是衝着我們來的,那爲什麼……”

    京墨就是沒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勉強想出來一個比較適合這個局面的詞語。

    “爲什麼似乎跟我們有些關係?”

    她只能這樣形容,好在對方很快明白過來,點點頭,並沒有否決她的猜測。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跟我們有點關係。只是在我感覺來,這關係跟我們應該不大,要是硬說跟誰有關的話,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你。”

    這並不是冒犯,而是實事求是。只是男子話音剛落,還是有一些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生怕自己的話語冒犯到了京墨,再惹得一身騷。

    只是他低估了京墨的肚量,即使這話裏的意思並不是很友善,她也只是輕輕的皺了皺眉,再沒有過多的表現。

    “如果你覺得跟我有關的話,那麼能不能再猜想一下,究竟是什麼因素與我有關?”

    京墨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理由了,乾脆不再爲難自己,將這件事情交給別人去想。

    只是這也的的確確的難爲住了男子,你讓其他人進入沉思。

    如果硬說京墨跟田莊裏的人有什麼聯繫的話,那也是她作爲“京墨”這個身份時纔有的關聯。

    現在換了一張臉,就相當於換了一個身份,連跟“京墨”的聯繫都沒有那麼密切了,又怎麼可能跟她關係網中的其他人產生更多的聯繫呢?

    這樣一來,倒是減輕了不少對她與塗壯之間是不是有其他聯繫的猜測,連帶着周圍的人看向京墨的視線都柔軟了不少。

    “你說的有點兒道理,要是硬說的話,你們應該也沒什麼聯繫。可是爲什麼他們都覺得,這香味與你的移動有關呢?”

    沒有切切實實的聯繫是真的,可香味的移動與京墨有關係,也是真的。

    儘管剛剛的猜測被京墨喝住了,可白面書生的話,還是在不少人的心裏留下了一個印子。

    “我也不知道……”

    京墨誠實的搖了搖頭,儘管覺得可能不會有人相信自己的話。

    “不過既然弄不清楚的話,不如我們親自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她轉身看向牆。

    原本不敢有下一步的行動,是怕這香味會傷害人的身體,也怕牆後面有什麼不能預知的危險。

    可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除了她以外,也還是有許多人沒有做防護。而這些人似乎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明顯的不適症狀來,讓她漸漸意識到,這香氣似乎是沒有毒害的。

    “那麼接下來是砸牆,還是怎麼樣?”

    白面書生又一次冒了出來,只是這一次也並不是很客氣,剛剛一湊近,就重重地又一次把胳膊壓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次的重量比剛纔還要重,京墨皺着眉頭使勁兒反抗着,卻絲毫沒有推動。

    “喂,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她從嗓子眼裏擠出來幾個字,正好足夠靠在耳朵邊上的白面書生聽見。

    “我就是休息休息,你也知道,我太累了。”

    同樣是壓着聲音回答,可白面書生的話卻叫人有一些難以相信。京墨忍了忍,到底還是沒把他的胳膊甩開。

    “那就繼續砸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有什麼新奇的東西招待我們。”

    那兩個壯漢經過了這一會兒的休息,已經回覆了大半的體力,聽見了京墨的話,也互相對視一眼,走上前來,一言不發地執行京墨的命令。

    一聲接着一聲沉悶的敲擊,京墨安靜地聽着,卻突然想起來什麼,外頭附在白面書生耳朵邊上唸叨。

    “你這個手下這麼厲害,剛剛怎麼不讓他過來幫忙聽一聽前頭有沒有什麼動靜。”

    白面書生不着痕跡地翻了個白眼,對於京墨這一種不勞而獲的行爲十分看不起。

    “他的耳朵好用是好用,就是用一次就傷一次,時間久了,我怕他會漸漸聽不見。”

    京墨有些狐疑地看向白面書生,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也就勉強相信了些,將原本一肚子的懷疑全部都嚥了回去。

    雖然這個理由聽着很扯,看着就像是用來糊弄他的,但既然白面書生這樣說了,也就只能暫時是當做事實了。

    兩個人的交流又一次被牆壁倒塌的聲音打斷,也正是這一扇牆的坍塌,一股有些刺鼻的香氣撲面而來。

    “咳咳……這也太燻人了吧。開始聞着這還挺香的,這味道聞多了,怎麼覺得這麼難受呢?”

    白面書生第一個表示了不滿。他一向是不肯虧待自己的,因此感受到氣味的變化,便是立即站了出來。

    京墨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可已經將牆壁打通,再想要後悔,就已經有一些來不及了。只好等着塵埃落定,再去確認面前的房間裏有什麼。

    “是……是你們來了嗎?京墨?還是……”

    一個十分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叫情緒各異的衆人皆是動作一頓。

    “你聽見了嗎?好像、好像是有什麼聲音在叫我。”

    好一會兒,京墨纔有些乾澀地開口說話,只是短短几個字,卻叫她嚥了好幾口唾沫。

    這聲音有一些熟悉,可透露出來的虛弱令她感到十分陌生。

    “是忍冬……”

    白面書生同樣臉色並不是很好看,既是解答,也是確認了京墨心裏的那個想法。

    他與京墨不一樣,他還是知道點什麼的,因此在聽見了忍冬的聲音時,第一反應不是要過去確認是不是就是忍冬本人,而是帶着京墨快些離開。

    只是這個衝動卻在最後被他硬生生給壓制了下去。

    倒不是覺得忍冬沒有危險了,而是出於另外一種考慮。

    如果京墨跟她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祕密呢?畢竟兩個人之前關係那麼要好,現在雖然說是鬧得有些不愉快了,可實際上是怎樣的,除了兩個人自己以外,沒有其他人知道。

    “她怎麼可能在這裏?”

    京墨臉色有一些難看,還不等白面書生說完話,就已經提前開口,否決了他的說法。

    在她沒看見的地方,白面書生臉色微微一變。

    “她如果……”京墨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確保只有自己和白面書生才能夠聽見,“如果叛變的話,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回來找我們?”

    白面書生並不意外她知道自己對這方面有所瞭解,只是對於京墨對忍冬似乎無休止的容忍包含有一些不理解。

    “你之前不還說,說她萬一是……”

    “好了,別再說了。”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京墨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擺擺手示意對方自己心裏有數。

    “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她真的已經……我會跟夫人親口說明白情況的。”

    一邊說着,她一邊靠近了牆的另一邊。

    身後的目光密密麻麻的,像是要在她的背上烙下烙印一樣炙熱。

    京墨強忍着不適,只當是什麼都不知道,慢慢翻過了倒塌的牆。

    雖然跟白面書生說的是會親口很白夫人說明情況,可僅僅只是走了這麼幾步路,就已經叫她大腦一片空白了,連見了面該說些什麼都想不起來,更不要說其他的東西了。

    不知怎的,越往前走,她的腳就越軟,似乎漸漸也有一些支撐不住了。

    這種腿痠腳軟的感受,在看見了忍冬的那一瞬間到達了頂峯。

    京墨幾乎站不住了,一個踉蹌就要跌倒在地上,好在最後關頭還是一個腳步交替站穩住了身體,沒真的摔倒。

    她不敢相信如果真的摔倒在地上,後頭看着自己的人會怎麼想,會怎麼猜測。

    “你、你怎麼樣了?”

    忍冬似乎並沒事什麼異常。

    粗粗地掃了一圈,沒看見她哪裏顯出來奇怪了,京墨才小聲地開口詢問,餘光掃過她的面孔,卻是一陣恍惚。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一張臉了,那時那麼要好的兩個人,現在卻是覺得對方既陌生又熟悉了。

    京墨定定地看了好久,才勉強露出一個笑臉來。

    “你怎麼樣了?身體受了什麼傷?還是有其他什麼別的……”

    忍冬只是默默地聽着,時不時搖搖頭,表示自己還在聽,也回答了京墨的幾個簡單的問題。

    漸漸地,京墨也迴歸到沉默之中。

    沒有迴應的交談,是聊不長久的。

    她垂了垂眼眸,第一次有一種面對忍冬而手足無措的感覺。

    “對不起。”

    一個輕輕地聲音傳過來,將她從心裏的思緒之中帶起,明明很短暫的三個字,卻意味深長,好一會兒都叫京墨反應不過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