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念見許捕頭逼問的如此之兇,他打算繼續裝傻:“官爺,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什麼骨片什麼倒掉的?”
秀念一問三不知,靜靜的看着許捕頭的臉。
“還不說?你不說,那我就幫你回憶一下!”許捕頭扭頭對一個官差說道:“把那些東西擡進來。”
“是!!”篳趣閣
那名官差雖然心裏不樂意,但還是乖乖照做。
不一會,一個大桶就被提了進來,裏面是是一堆碎裂的骨頭與一些毛髮、牙齒、碎肉……
見到這些的秀念身子微微一顫,而後又故作鎮定的說道:“官爺,這是幹嘛?提着這麼一桶噁心的東西……”
“噁心嗎?這不是你弄得?你好好看看,這到底是是誰?!”
許捕頭對着一名秀府的下人說道:“你們好好看看,有沒有人少了!或許是與你們共事的那人,也或許是你們的朋友!好好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少了!說出來有賞!”
許捕頭還抱有一絲僥倖的心理,妄圖是秀府裏面的事故,而並非是張竅死在了這裏。
“秀安……好像沒在……”
“對啊……好像沒在哦!”
“今天一早就沒見到,你說他去哪裏了?”
“是不是上茅房掉進去了?”
“哈哈!沒準!”
就在下人們還在喧譁時,一個身材瘦小的奴僕站了出來:“秀……秀安不見了……他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聽到此言,許捕頭的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這也證實了張竅並非死了,桶裏的人是秀安,不是他們尋找的張竅。
“好!有賞!”許捕頭從腰間取下一個錢袋,丟給了那名僕人,而後又轉頭對着秀念說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還是好好想想措辭?!別到時候連狡辯都不會……”
許捕頭此刻的意氣風發是人就能看出來,剛纔的暴戾已然消失不見。因爲他之前一直以爲桶裏是張竅,而並非是秀府的下人。
但現在真相已然快要浮出水面,張竅還活着餓,二百兩白銀也存在,他的心情瞬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
秀念低着頭不說話,心中不斷盤算着往後的措辭與抱怨。
‘混蛋混蛋!!!爲什麼那麼巧!一大早就會撞見我倒垃圾!爲什麼!’
‘還有那個六太太!爲什麼還不出現!難道非要等我被抓了之後纔來嗎?!’
‘混蛋混蛋!!!’
秀唸的臉逐漸變得猙獰,額頭上青筋暴起,此刻的他彷彿在承受無盡怒火。
“呦呦呦!!許大人啊!怎麼又開始爲難我家的僕人了?!我家僕人犯了事?你可否跟我講講?他到底犯了什麼錯,以至於你要跑來抓人?!”
六太太從拐角走出,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正好可以傳到許捕頭的耳朵當中。
此時的六太太身穿長裙,臉上塗抹了胭脂,手中拿着一把團扇。
“你可得好好給我講講,不然老爺那邊不好交代呢?!”
“咳咳!六太太請自重!既然六太太想聽,那本捕頭就跟你說一下!”許捕頭臉上有些得意,此時的他已經把案件大概推理了出來。
“在昨夜,你家下人不知所謂何事把共事的另一位下人除掉,而後進行裁剪、割裂!
在今早,這個下人想要進行清除證據,但沒想到撞見了我,而且還正好看到他傾倒證據的畫面!
在他眼中我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可他沒想到他撞上的是一名捕頭!
而且還不嫌髒的把那些碎肉都從桶裏撿了出來!爲的就是給你一個鐵證如山!把這名犯人抓捕歸案!”
許捕頭一正言辭的說道,話語間絲毫沒有提起二百兩白銀的事,也沒提起張竅。
他很聰明,如果他現在提起張竅,那麼他的目的必然要是張竅。
可他還沒找到張竅藏在秀府,倒是如果這一趟沒查到張竅藏在秀府,那麼可就麻煩了!
但他們如果只提秀念殺了人,而因爲這個原因來尋找證據順帶尋找張竅,那麼一點問題都沒有。
畢竟他們此行明面上是來辦案,又不是來尋找張竅。
如果找到張竅了,那麼一切都好。如果沒有找到張竅,那麼他們也可以假借抓捕秀念,尋找殺人證據的話來搪塞秀老爺。
不至於被怪罪的那麼狠。
“我以爲什麼呢?!原來只是一個下人啊?!”六太太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用團扇遮住了嘴巴,一個人冷冷的笑了笑。
“六太太何故發笑?!難道我說的有問題?”許捕頭見六太太在那裏笑話自己,他的語氣中有些許不悅。
“我何故發笑?我笑許捕頭少謀,王師爺少智!”六太太冷聲說道,語氣中森冷無比!“你看似推理的天衣無縫,但你卻懷疑錯了人!”
六太太那一對桃花眼盯着許捕頭,看的許捕頭有些發毛。
“秀安並非是秀念殺的,而是我!”
六太太就如同在房間中說的一般,主動擔起了責任。
許捕頭見六太太說人是他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六太太!你可知你身爲主家,雖然可以隨意打殺入了奴籍的自家下人,但殺了人可是要賠償五十兩白銀的!”
“那又怎樣?!賠就賠唄?!我偌大的秀家,還拿不出五十兩的白銀?!莫說五十兩的白銀!就算是五十兩的黃金,我一個人也能拿出來!”六太太從懷裏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丟在地上,對着許捕頭說道。
這就彷彿在打發乞丐,把許捕頭的尊嚴丟在了地上。
“你去吧這張銀票給了秀安的家人吧……對了!秀安的家人應該早就曝屍荒野了!你要想拿這張銀票,那也行!我不會說什麼的!”
六太太這番作爲讓一旁的師爺有些不悅,但他依舊沒有說話。
許捕頭彎下腰撿起這張銀票,憤怒的表情在擡起頭的時候變爲了笑意。
“六太太菩薩心腸,在下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