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白肅公控制思想的蕭墨塵,看着一向冰冷高傲的魔族女帝風綺雪對駿和這樣友善,居然還笑得這麼開心,心裏格外不是滋味。
自己從小被她養大,十八年間就沒見過她一個笑臉!
“聖主。”蕭墨塵握着拳頭,冰冷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
風綺雪下意識回頭,就看到蕭墨塵黑着臉冷冰冰的模樣,還真是不習慣呢……
駿和聽到聲音回頭,下意識叫了一句:“墨塵兄?”
可看到蕭墨塵現在的樣子,他也笑不出來了。
蕭墨塵仰着下巴走過去,居高臨下地模樣看着駿和說:“你有什麼資格同聖主平起平坐?”
“我沒有資格。”駿和趕快站起來後退一步。
風綺雪無奈地站起來說:“你來幹嘛?”
他這一句話,讓蕭墨塵心裏更不舒服了,怎麼面對駿和的時候就笑意盈盈,看到自己就這樣無奈,還一句“你來幹嘛?”
“師父讓臣請聖主回去。”蕭墨塵行禮說,“聖主,您還未用膳呢。”
風綺雪跟駿和互相交換眼神,沒辦法,走吧。
她走過蕭墨塵,駿和剛要跟上去,就被蕭墨塵擡起胳膊攔住了,他說:“與聖主同行,需得落後一步,這是規矩。”
“好的。”駿和沒有絲毫掙扎順從地說,等蕭墨塵走了,他還特意落後蕭墨塵一步走着。
然後心裏告訴自己,蕭墨塵被控制了,不能笑,笑出來場面就不好看了。
駿和看着腳底下的路走着,心裏有個疑惑,跟上蕭墨塵問:“墨塵兄?”
蕭墨塵腳步不停,面無表情地說:“在魔宮,除了聖主以外,誰見到我,都要尊稱一句,少君。”
“少君。”駿和點頭按照他說的稱呼,問出心中疑惑,“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這一路走來的所有事情?”
看蕭墨塵這幅樣子,他好像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似的。
蕭墨塵聽了微微皺眉,對於駿和所說的過往,他感覺自己腦海中有那一部分記憶,可要細細想來,卻想不出個一二三。
對此,他感到異常煩躁,沒好氣地說:“與你何干!”
聽到這句的風綺雪回頭正好看到蕭墨塵怒氣衝衝的模樣瞪着駿和,而駿和還因爲中毒而臉色蒼白。
她立刻走回去擋在駿和身前眉頭微皺,不滿地看着“黑化”的蕭墨塵說:“你兇他幹什麼?”
“聖主,這樣的人不值得您爲他出頭。”蕭墨塵感覺自己見不得風綺雪替駿和說話的場景。
“與你何干!”風綺雪心中有氣,故意用同樣的話回懟蕭墨塵,然後還貼心地攙扶着駿和往前走,安慰駿和說,“別搭理他,我們走。”
蕭墨塵跟上去氣沖沖地要拉駿和的胳膊說:“你怎敢讓聖主攙扶!”
“我就要攙扶,怎麼了!”風綺雪一把推開蕭墨塵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說,“你還管得着我了?”
愣在原地的蕭墨塵看着他們兩個人離開的背影,不明白心中那種酸楚和不舒服是從何而來。
駿和輕聲對風綺雪說:“風姑娘,你明知道他被控制了,又何必這樣與他生氣?”
“我知道……”風綺雪垂眸噘着嘴吧說,“可我就是忍不住生他的氣嘛……”
爲什麼駿和都可以紙片人意識覺醒,蕭墨塵就不行?就因爲他是男主?是男主不更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識嘛!
“也許是因爲在乎吧。”駿和調侃似的小聲說。
風綺雪臉色微紅,掐了一把駿和的胳膊,裝作兇巴巴的樣子小聲說:“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推下去!”
駿和看她這幅樣子,只好笑而不語。
三個人回到林中小屋,白肅公正站在窗邊往外瞧着,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得知自己是紙片人之後的駿和看白肅公的感覺都有有些變了,正是眼前這個人讓自己成爲天賦時靈時不靈的樣子,是他讓自己從小到大備受嘲笑。
而且從白肅公出現以來,他都沒有把駿和放在眼裏過,所以跟風綺雪說什麼話也都不避諱駿和。
風綺雪扶着駿和坐在牀上,她問:“你要不要喫些東西?”
“我不餓。”駿和依然虛弱的樣子說,“你也一天沒喫東西了。”
“我也不餓。”風綺雪一屁股坐在駿和旁邊。
蕭墨塵看到後皺起眉頭,走過去對駿和說:“你起來,聖主要休息,容不得你在這裏打攪。”
“聖主……”蕭墨塵看着風綺雪這樣維護駿和,心裏憋氣,口不擇言問了一句,“聖主對他這樣好,莫不是要收他做男寵?”
“墨塵兄……”駿和聽了剛要解釋。
可風綺雪卻捂住了他的嘴巴,輕蔑的樣子看着蕭墨塵說:“是與不是的,要你管嗎?你還是好好擔心一下你的左靈萱吧。”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話酸得很。
說起左靈萱,蕭墨塵回頭走向白肅公問:“師父,何時才能去救萱兒?她不在我身邊一刻,我的內心都十分不安與煎熬。”
“不慌。”白肅公捋着鬍子氣定神閒地說,“剛剛我們強行闖入苗寨,不僅你發揮不出自己的能力,駿和小友也受了傷,看樣子強攻是下下策,我們需要另闢蹊徑。既然苗族寨主邀請我們明天去婚禮現場,我們便藉此機會深入苗寨內部,等所有人都在他們以爲的喜悅氣氛之中,放鬆警惕的時候,再出其不意。”
然後他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蕭墨塵點點頭,眼中帶着殺意說:“徒兒明白了,只好再委屈萱兒一個晚上了。”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駿和因爲中毒,早早躺在牀上睡了,而蕭墨塵坐在桌旁閉目養神,他因爲擔心左靈萱而睡不着。
白肅公站在門口看着月光,風綺雪輕手輕腳走過去,說:“現在蕭墨塵已經是你想要的樣子了,明天苗寨裏的人,非死不可嗎?”
“這要看墨塵如何決定了。”白肅公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畢竟萱兒是墨塵的心愛之人,他想要爲心愛的姑娘出一口氣,誰又能阻擋得了呢?”
風綺雪着急有無奈地說:“可苗寨裏的人罪不至死啊,他們是擄走了左靈萱,可只是想要彌補他們的漏洞,並不是真的要與左靈萱成親,這樣也要去死嗎?”
“擄走還不夠嗎?”白肅公轉頭看着風綺雪的眼睛,帶着怒氣說,“他們碰一下就是罪過!試問那個男人可以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身處險境無動於衷?依照蕭墨塵的性格,殺了他們都是輕的!還有,你不是在意駿和嗎?駿和也被那羣人給傷害了啊,你怎麼不想寫替駿和出頭呢?”
“出頭?”風綺雪感覺自己無法理解白肅公的行爲和想法,她表情複雜地說,“你認爲這是蕭墨塵在爲左靈萱出頭?哪個女的會喜歡殺人如麻的男人啊?”
白肅公雙手背後,繼續看着月光說:“我給了設定,人物會走出屬於他自己的路,明天這羣人殺與不殺,全然在蕭墨塵的一念之間,就看他怎麼做了,你我都不能插手。”
如果可以,風綺雪真想把白肅公這個人套在麻袋裏狠狠地給揍一頓!
真的是太欠揍了!
仗着自己是作者就可以隨便地殘害其他人的性命,就可以隨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哈!
風綺雪感覺跟他說不下去了,轉身要進去,白肅公又補了一句:“風姑娘,你如果真的想要將駿和收爲男寵,我也不是不能同意,你如果乖乖地走好自己的劇情線,不搗亂,我可以讓駿和在魔宮陪你。”
“啊?”風綺雪皺眉回頭看着白肅公,一臉的問號,自己白天說的話是爲了氣蕭墨塵啊,這老頭兒居然當真了?
風綺雪搖搖頭說:“不用了,還是讓阿和跟着蕭墨塵,走他自己應該有的劇情線吧,這樣更能實現阿和心中所想。”
她說完轉身進去房間裏。
白肅公聽完之後,內心更加確定風綺雪喜歡駿和,甚至爲了成全駿和的心中所想,不強行把他留在身邊,甘願忍受分離。
“這樣最好。”白肅公篤定的眼神看着月光,輕聲說,“誰也別想改變我的故事。”
一夜很快就結束了,第二天太陽昇起,山林中的樹葉都還沒來得及講露珠收起來。
陽光照射過去,一片波光粼粼。
蕭墨塵早早地睜開眼睛站在門口,心裏盤算着去營救左靈萱的事情。
迷迷糊糊中,趴在桌旁睡覺的風綺雪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逆着光站着的蕭墨塵。
這場景讓她想到了剛穿越而來的時候,蕭墨塵在魔宮的寢宮門口站着的樣子。
這一路的真善美愛的教育算是失敗的一塌糊塗了。
風綺雪揉着脖子起身,卻發現身上蓋的衣服滑落在地上,她偏頭看過去,那黑金色的配色,不正是蕭墨塵的衣服?
他什麼時候給自己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