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不一樣？”駿和低頭看了看自己問。
“就是不一樣了。”風綺雪探究的目光在駿和身上走了幾個來回說，“成熟了，穩重了，不逃避了。”
駿和垂眸不好意思地靦腆一笑說：“經歷的事情多了，人都會變的，要不然幹什麼非要出來遊歷，就是爲了成長。而且，你也變了許多。”
“有嗎？”風綺雪捧着自己的臉說，“是不是變老了？不應該啊，我這身體是魔族女帝的。”
駿和看着她笑意更深說：“也成熟了許多呢。”
“想來，我也算經歷了不少事情了。”風綺雪故作老成的樣子點點頭說，“這一路走來，着實不易啊。”
湖邊兩個人說着話，蕭墨塵那邊也順利奪下一座城池。
他身上穿着鎧甲，臉上還帶着血跡，提着銀緋劍站在城門樓上眺望遠處，戰場上的喧囂此刻都停止了，只剩血腥味瀰漫着。
左靈萱與蕭墨塵並肩而立，看着他的側臉微微一笑，牽住了他的手，說：“我們成功了。”
“嗯。”蕭墨塵面色冰冷點了點頭。
自從白肅公將自己的身世說出，並且幫助自己尋找皇室舊部，商量復國大計，並且一步一步實施，蕭墨塵感覺自己的心愈發冰冷了。
明明知道自己是人皇之子，是人，卻感覺比在魔宮的時候更加殺伐果斷，任何敢忤逆自己的人都要被踩在腳下才行！
人命，似乎變得更加不值一提。
而且，雖然白肅公沒明說，蕭墨塵心中卻有了想法。
關於風綺雪收養自己這件事。
當年的人魔大戰，只是魔族女帝展示實力的一場遊戲，卻將整個人族皇室給打散了。
而自己身爲人皇之子，卻出現在了魔宮之中，這件事情的答案不會有第二個。
那就是風綺雪殺了自己的父母親長，毀了他的國家，讓他從小在魔族長大，忍受那些非人的待遇！
這一切的一切，他蕭墨塵人生中所有悲哀的始作俑者，都是風綺雪！
一想到這裏，蕭墨塵就控制不住的憤怒，沒想到依賴了十八年的女人，這個女魔頭，竟然與自己之間有國仇家恨，血海深仇！
“啊！”蕭墨塵用力地揮動銀緋劍，一道劍氣直接將一旁的旗杆給砍成兩段，並且在城樓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
左靈萱擔心地看着蕭墨塵飽含怒氣的側臉問：“墨塵？”
“進城！”蕭墨塵高舉銀緋劍大喊。
城門外的士兵們紛紛歡呼起來，涌入城門，打死燒殺搶掠，夜夜笙歌，平民百姓無辜受難。
蕭墨塵則牽着左靈萱的手走進了城主的宮殿裏，看着大殿之上各種金銀財寶，輕蔑一笑。
早就等在這裏的白肅公滿意地看着蕭墨塵說：“做得不錯，墨塵，收編這裏的士兵，充實我們的實力，復國指日可待！”
“多謝師父指點！”蕭墨塵飛身上前站在城主位前，大袖一揮，對殿下的將士們說，“傳令下去，所有人都可以在這城中狂歡三日！沒有限制，盡興爲止！”
“是！”
臺階下的左靈萱仰慕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
他們一行人便在宮殿中住下了，修養好之後就繼續復國大計。
深夜，聽着城裏狂歡的喧囂聲和平民百姓的慘叫聲，左靈萱皺起了眉頭，這不是她想看到的景象。
可蕭墨塵卻不爲所動。
換下鎧甲洗漱過後的左靈萱忍不住去蕭墨塵的住處敲門，說：“墨塵，是我。”
“進來吧。”蕭墨塵低沉的聲音響起。
左靈萱輕輕推門進去，長髮散在腦後，整個人看上去溫婉大氣。
而蕭墨塵也已經脫下鎧甲，換上黑金色的長袍，正坐在桌旁擦拭着銀緋劍。
“墨塵？”左靈萱輕手輕腳走過去。
“坐。”蕭墨塵的目光始終在銀緋劍身上，沒看她一眼。
左靈萱坐在蕭墨塵對面，猶豫着說：“墨塵，你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嗎？”
“聽到了。”蕭墨塵冷着臉專心擦劍說。
“這……”左靈萱面露難色說，“這不合適吧？城中的百姓畢竟是無辜的。”
“無妨。”蕭墨塵不以爲然的樣子說，“三日而已，又不會整天這樣，將士們打仗辛苦了，該有的犒勞不能少。”
他說完之後，見左靈萱沉默不語，便收起銀緋劍，看向她問：“你怕了？你放心，在我身邊，沒有人敢傷害你。”
蕭墨塵輕飄飄的一句話，居然讓左靈萱感受到了被關心的感覺，她笑笑點點頭，充滿愛意的目光看着蕭墨塵，也忘了自己是想爲城中的百姓求情來的。
左靈萱雙手放在膝蓋上，緊張地攥着裙襬，深呼吸平復心跳，垂眸輕聲說：“墨塵，你累了嗎？要不要，要不要我幫你解解乏？”
她說着臉色微紅，眼神中帶着些期待和慌亂，還有緊張。
她和蕭墨塵在一起很久了，可兩個人之間的進展僅限於牽手抱抱，就連親吻，蕭墨塵最多都只是輕輕地吻在她的臉頰上，而且都是左靈萱自己主動的。
之前左靈萱也爲此苦惱過，懷疑過，時間長了她也就釋懷了，蕭墨塵是個心懷天下的人，對於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不擅長也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他不主動，那就自己主動好了。
蕭墨塵還沒說什麼，左靈萱就起身站到了他的身後，擡起纖纖玉手幫他按摩肩膀。
也許是真的疲憊了，也許美人的手帶着誘惑的味道，蕭墨塵並沒有拒絕，反而感到一陣舒適，閉上眼睛享受着。
見蕭墨塵沒有拒絕，左靈萱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鼓舞，她臉上忍不住的笑意，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揉捏了一會兒，左靈萱鼓起勇氣把手沿着蕭墨塵的胸膛逐漸下移，甚至大膽地順着衣服領子伸了進去。
男人燙手的溫度讓左靈萱臉色緋紅，心跳飛快。
對於左靈萱的動作，蕭墨塵猛然睜開眼睛，然後握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左靈萱以爲蕭墨塵要拒絕自己而沮喪的時候，蕭墨塵的手突然一個用力，將左靈萱整個人從背後拉了過來，重心不穩地跌坐在了他的懷裏！
“啊！”左靈萱坐在蕭墨塵的懷裏，驚慌失措的模樣輕呼一聲，爲了不讓自己掉下去，她雙手摟住了蕭墨塵的脖子。
對於這樣的距離，還是在這樣的深夜……
一股曖昧的氣息四散開來。
蕭墨塵的拇指撫摸着左靈萱的手背，感受到少女獨有的細膩，心中一陣酥麻。
外面的喧鬧聲彷彿停止了，被隔絕了，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和左靈萱的心跳聲。
“墨塵……”左靈萱軟糯的聲音響起，害羞的眼神輕輕擡起看向蕭墨塵，邀請的意味滿滿。
蕭墨塵一手抱着左靈萱，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眼角含笑，緩緩地說：“這樣的夜晚，你就不怕嗎？”
“萱兒是墨塵的人，有你在，我怕什麼？”左靈萱眼神微微顫抖，畢竟是未涉人事的少女，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她是既期待又緊張的。
蕭墨塵的手指滑過左靈萱的臉龐，停在她殷紅的雙脣上輕輕按壓，柔軟的觸感挑撥着他的心，頗有幾分意亂情動的感覺。
他的目光從左靈萱的脣移動到了她的眼睛。
就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蕭墨塵的眼中，左靈萱的眼睛變了，變成了另一雙眼睛！
是誰？這是誰的眼睛？
蕭墨塵情意全無的目光疑惑地看向左靈萱，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卻發現懷裏的左靈萱還是左靈萱。
一瞬間，一股煩躁從蕭墨塵的心底升騰起來。
他總是感覺自己心裏有一個女人，時不時地就會跳出來，可是每當自己想要看清楚她的樣子的時候，卻又模糊一片，消失不見！
到底是誰！
“墨塵？”左靈萱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蕭墨塵臉上的表情變化。
算了，還是自己主動吧。
左靈萱勾着蕭墨塵的脖子，主動將上身貼上去，仰起頭送上雙脣。
就在她以爲要成功的時候，蕭墨塵還是像之前一樣偏開了頭……
已經被那雙眼睛搞得興致全無的蕭墨塵恢復了冷靜的神色，偏開頭說：“萱兒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要！”左靈萱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明明自己都已經投懷送抱了！
她帶着委屈，疑惑和怨懟的眼神看着蕭墨塵問道：“蕭墨塵，我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你居然還無動於衷？墨塵，你相信我，我會讓你擺脫所有的疲憊，忘生忘死的。”
她說着不死心，捧着蕭墨塵的臉又把雙脣湊了上去。
左靈萱想，也許是蕭墨塵根本就沒有想過那種事，那就讓自己來幫他了解吧！
可蕭墨塵卻依舊躲開左靈萱的雙脣，一把扯下她的手，甚至站起來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眉頭微皺說：“萱兒，你是個女孩子……”
“你還知道我是個女孩子！”左靈萱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喊，紅着眼眶說，“蕭墨塵！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