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想桃李滿天下,這可還是江海大學的學生,以後會分散得各地都是,而且萬一事情傳出去——他絲毫不懷疑這事情會傳出去;到時候他的名聲就臭了。
臭了名聲的老師不會有學生願意去認的,到時候能做個點頭之交都是個極好的結果了。
不過他沒去找石林川,石林川的電話卻再次打了過來。
“海陵那邊傳話過來,讓張源接着掛科,掛到願意和解爲止。”
馮金水猶豫道:“石院長,要是張源一直不同意和解呢?”
“那就一直掛,掛到大四,我就不信臨近畢業了他還能接着賭氣!”
罷了,既然領導都發話了,那馮金水也不再猶豫了。
石林川掛掉電話之後,心裏也不不理解,多好的和解條件啊,張源的腦子是進水了麼?
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點,到現在爲止,張源都沒有收到過一聲“對不起”,也沒有人想過張源需要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有的時候錢的確很重要,但有的時候一個態度卻比錢更重要。
題目沒有變化,還是期末的那張試卷。
班級裏掛科的同學有四個人,他們現在都坐在考場裏。
張源把名字寫好,開始認真答卷。
馮金水坐在講臺前面,看着這四個學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麼。
考試結束之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多。
收完卷子之後,馮金水開口道:“張源你留一下。”
其他三個人看了看張源,便先離開了——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教室裏沒有其他人了,馮金水嘆了一口氣,說道:“張源,你這是何必呢?”
張源也開口了:“馮老師,我這次補考也過不了,對吧?”
馮金水點點頭,說道:“你都知道了,還要我再說什麼其他的麼?和解了吧。”
張源搖搖頭,說道:“堅決不!”然後又朝着馮金水鞠了一躬,說道:“謝謝馮老師了。”
他知道馮金水也是被別人壓着給自己掛科的,事情不能怪到他身上。
馮金水看着倔強的少年,嘆了一口氣,誰又知道往後的發展呢?小小少年最不可欺,古今同理——更何況還是江海大學的學生,並不是少腦子的人。
等到張源回去之後,發現宿舍里正認真地討論一件事:獎學金。
看到他回來,姜衛國很是遺憾地說道:“老張,你小子可惜了!憑你現在的成績,可以拿到一等獎學金了。只是統計學掛掉,白白佔了一個名額。”
張源知道,自己排在前面,就把後面的人給擠掉了。
他掛科不要緊,那能拿到獎學金的人就會少一個。
“你們都知道,我是無辜的。”
知道歸知道,但他畢竟白白佔了一個名額。
“李蕾說了,這次四六級不排在獎學金的機制裏面。”
這很正常,四六級的成績還沒出來,想排也排不進去。
不過有人就很有意見,沈國樑就很有意見。
他的成績排在第三名,張源因爲掛科排第二,而且他去年也沒有參加什麼其他的活動,沒有證書可以來加分。
要是張源真的拿到了獎學金,他也就沒意見了,但張源偏偏掛掉了一科,這讓他心中很不高興。
這肉張源不喫,別人竟然也喫不到。
這種狀況估計沒人會想到,排名前二的人竟然會有掛科的情況,這在江海大學的歷史上都沒出現過。
“你說張源,怎麼就沒多掛幾科!”
這種聲音很快就傳到了217,裏面的埋怨意味非常明顯。
張源不管這麼多,有能耐你就自己考出來,自己沒本事就不要敲怪話。
幾次上課的時候,張源看到沈國樑都懷有極大的敵意看着自己,這讓他心裏直搖頭。
不過他不好意思說,徐濤就不管那麼多了。
“自己本事不夠,考不過別人,在這裏陰陽怪氣做什麼?”
聽到徐濤的話,一些持有相同觀點的同學也開始反思,自己畢竟沒有考過張源,若是自己真的優秀,那就不用在乎張源的成績了。
但沈國樑明顯不這麼想,他是直接“受害者”。
只是徐濤的話他反駁不了,當下冷笑不已。
過了幾天,獎學金的名次排定了,宿舍裏只有姜衛國拿到了,二等。
看着姜衛國數着鈔票的樣子,其他人都覺得自己應該認真學習了。
這個時候,劉老師的話再起響起在耳邊:“大學不是這麼讀的啊!”
確實不是這麼讀的,一個學期,足夠這羣大一的新生回魂了。
耳濡目染,只有他們這羣新生敢玩,其他人都在認真上課上自習。
開學的時候班主任秦老師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有兩個大三的學長拿到了留美名額,要去沃頓了。
沃頓啊!
之前的傳說竟然真的有機會實現,這讓這羣大一的學生都有些意動,誰不想去呢?
現在的留學生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更別提是沃頓了。
蔡鵬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我要去退書了。”他在北門書鋪借了許多小說,還沒看完。
姜衛國看着蔡鵬認真的樣子,笑道:“不堪小說了?”
蔡鵬很認真地說道:“不看了!再看,老子就請你們喫飯!”
這話靠譜,比其他的“誓不爲人”、“不姓蔡”之類的強多了,這種是可以被強迫實現的。
張磊也說道:“我也不玩遊戲了!以後認真上課。”
大家知道,這傢伙現在有了牽掛,不能再由着性子來了,他得努力上進,給宋佳一個穩定。
但李富軍去哪兒了?大家左看右看沒有看到人。
坐在他位子上的汪博說道:“握草!你們都認真了,那我咋辦?”
張源笑道:“你也認真起來啊!”
汪博起身,說道:“那我也勉爲其難認真一點吧。”然後就和蔡鵬一起去北門退書了。
書沒看完,退掉很痛苦,蔡鵬覺得自己抓心撓肺地難受。
張源爬上牀,接着碼字。
沒多久,張磊的電話響了,那傢伙喜滋滋地去陽臺接了電話,回來的時候一臉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