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源則夾了一塊金槍魚,慢慢地喫着,他還在等閔航開口。
另外一邊的閔航和林伯年明顯比他放得開,舉手投足都非常自然;吃了幾口菜之後,閔航就對張雲天說道:“我聽小雅說,你今年升副校長了?”
張雲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明兒我就回林城了,這個事情還是得親自確認一下才好。”
閔航大手一揮:“我看不用確認,穩了的!誰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張雲天心中暗道,還真有,比如東晉蔡謨調戲王導加“九錫”的事情。
但人家兩個人的關係是比較好的,而且地位相當,開得起這種玩笑;自己這邊,雖然他也覺得穩了,但還是得眼見爲實才好。
林靜雅也想到了這個“長柄麈尾、短轅犢車”的典故,但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說爲好,因此專心喫菜。
很快,酒就下去了大半壺,閔航起身道:“小張,咱們抽根菸去?”
“好啊!”張源起身,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老爸,張雲天會意,就沒有動——他對面的林伯年也沒有動,而是舉着杯子對張雲天說道:“張校長,我得和你喝一杯,你這個兒子,教的真好。”
林靜雅看着閔航和張源一起出去,就趁着對面的錢瑜和張雲天沒在意,給林伯年飛了一個大白眼,林伯年假裝沒看見。
另外一邊的夏曉莉和錢瑜也聊得挺好,見到張源和閔航一起出去,哪裏還不知道戲肉來了。
“張源,市裏面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特別是咱們的李書記,不止一次稱讚過你,年輕,有活力,識大體,有公心。”
張源說道:“李書記和閔市長的愛護之心我時刻銘記着,我也很願意成爲您說的那樣,做一個有活力,識大體的人。”有公心被張源省略掉了,他也不敢把話說太滿——他不是公務員,想要用這可“公心”那就得掏銀子。
閔航說道:“放眼整個建康,整個江海,你這樣的年輕人,還真挑不出來幾個。”
“您過獎了。”
“我沒有過獎。我活了那麼些年,很少看走眼。”
張源不知道怎麼接話了,但閔航沒有讓他等:“咱們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還記得麼?”
“還記得,是您來天源調研的時候。”
“是啊。想不到,在這裏咱們又見面了。當時,你的總部建設欣欣向榮,工地現場一片火熱,朝氣蓬勃,正如早上初升的太陽;但城南的那塊爛尾工程,簡直讓我頭髮都白了一大半,睡覺都睡不好。”
“那現在有解決的辦法了吧。”
閔航彷彿自嘲地一笑:“解決?哪有那麼容易。你是個做企業的,你覺得好解決麼?”
看着張源的樣子,閔航笑道:“你不說話我也知道。這個事情不好解決啊。張源,你能不能幫閔叔叔想一想有沒有什麼好辦法,來幫幫閔叔叔,幫幫城南的老百姓呢?”
這個稱呼的轉變很關鍵,也很要命,張源開始在心裏打小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