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裏面供奉了什麼，就算是天王老子，可砸東西的人是張源，他就惹不起。
至於賠償，那更不要提——他都不敢提。
李蕾報警了，僵持沒過多久就有警察到了。
這裏是龍江區，算是梁岱的地盤了，雖然他只是個副局長，但說話也一樣好使。
警察一過來就看到了張源，這是梁岱的師弟，更是建康的首富，在局裏面沒人不認識。
“怎麼回事啊？”過來的民警很和氣地問道。
張源說道：“一時不忿，把人家的往生殿給砸了。”
民警很意外：“你把人家的往生殿砸了？”
原南法師急忙說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張源冷笑道：“誤會？我可是聽說了，你們供人家的牌位都半年多了。反正我是動手了，違法了，我得認啊！該賠多少錢，那咱就得賠多少錢！一點也不能少了。”
民警更糊塗了，到底是誰砸了誰？怎麼砸人的這個那麼橫，被砸的反而要息事寧人呢？
張源衝着原南法師說道：“算錢吧。另外這個事情我一定要報到微博上！”
此時在院子裏的遊客還沒走，僧人們正在攔截：“請大家把照片和錄像刪除再離開！”
李蕾對民警說道：“他們的要求合法麼？張源你要不然直接打電話給梁局長吧。”
然後又對裏面的人說道：“大家可以把照片和錄像放到天源微博或者天源視頻上面去，刪除了也可以申請恢復的。”
張源心中暗贊李蕾的反應，這某種意義上是在支持天源的“雲服務”，同時也對原南法師保持着壓力。
僧人們傻眼了，是啊，裏面的張源他們就搞不定了，再加上這麼多的人，這個事情外泄是不可避免的。
民警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直接打給梁岱，那他這趟就算白來了。而且張源剛剛回歸龍江區，要是在這個事情上栽了，那自己就要被區裏面的領導吊起來打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還刪照片錄像的……”
張源拉過民警進了往生殿，裏面供奉的牌位一目瞭然。
他只砸了一個，還有好幾個保持着完好的樣子。
周圍的遊客已經開始起鬨了：“警察叔叔，我們想走了！怎麼辦啊！”
看着供奉的牌位，民警也怒了。
“無法無天！道德敗壞！”
張源提醒道：“馬上可就到十二月了！”
民警點頭道：“不需要張總提醒了。”
他轉身對攔着遊客的僧人喊道：“誰給你們的權利？放人離開！”
原南法師急道：“同志，這個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影響會很大……”
“你還知道有影響啊？”張源冷冷地說道：“能有什麼影響？就你們要錢不要臉！”
屎盆子就扣你們頭上了，這個時候你們連掏錢的正主都找不到了吧？估計也不敢找。但你們貪財，貪財就得付出代價，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接的。
“算錢吧！就算你們把往生殿燒了算我頭上也行！”張源丟下一句話，轉身帶着李蕾離開了，身後跟着一衆遊客。
“張總，砸得好！”
“也就張總敢砸，咱們估計也就乾瞪眼。”
“哎，之前怎麼沒人報出來呢？”
“你看看那羣僧人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手機的像素還沒有普及到五百萬，想拍攝到清晰的畫面很難，在一定的程度上算是讓凌化寺安穩了一段時間。
看着離開的衆人，原南法師吩咐道：“還不趕緊拆了去！”
然後環顧四周：“這個事情，要有人出來負責！是誰接的，誰扛着！別和我說錢的事情，老子不知道！”
即便是換做普通人砸了那個東西，原南法師也沒把握罩得住，更何況現在是張源。
就像他甩鍋一樣，這次沒人會站出來保他。
估計其他寺廟裏的住持都要鄙視他了，這得腦子裏進了多少水才能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張源和李蕾出來之後，在出警的單子上籤了字，就駕車去了銀杏樹。
民警看着離開的兩個人，覺得這絕對是個大事，就趕緊回局子裏報告了這個事情。
“什麼？供奉日本甲級戰犯的牌位，還就在咱們建康？就在建康？”分局的人都不理解，梁岱更是直接打電話給了局長鄭植。
“鄭區長，出事了！咱們龍江區的凌化寺供奉日本甲級戰犯的牌位長達半年之久，今天剛剛被天源的張源給砸了，這件事情我建議您趕快向區委彙報，今天可能新聞就會發酵。”
但事情還是得彙報啊，不能讓領導被動地從新聞上知道，但他心裏也在大罵：這羣野和尚賺錢賺傻了吧？
沒人回答他心中的問題。
帶着迷惑和不解，鄭植趕緊向區裏面的領導彙報了，在電話裏他都能感覺到對面那種沒有絲毫壓抑的怒火。
“老鄭，先把那個什麼凌化寺封了，住持給抓起來！趕緊讓人去查一下，這個事情不能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是！區長，我這就去辦！”
區長掛掉電話之後立刻向書記彙報了這個事情，但在這個時候，網上也開始發酵了。
在建康的許多微博賬號都開始發佈了這一消息，雖然照片不是特別清楚，但牌位上供奉的名字還是能夠很輕易地分辨出來。
特別是還有張源的參與，就更讓這個話題具有爆炸性了。
“甲級戰犯牌位享受香火，天源老總怒砸野和尚窩！”
許多微博一開口就給凌化寺定了性，這不是一個正規的寺廟，但這確實是一個正規的寺廟。
建康，日本的甲級戰犯，這兩個加在一起就足以挑動全國人民的神經，更何況還有個要錢不要臉的寺廟去供奉人家的牌位，這下他們想不出名都難。
在張源駕車到了銀杏樹咖啡之後，網上的消息已經可以用海嘯來形容了，各大媒體都在轉載微博上的錄影或者圖片，再加上各自的杜撰，彷彿親臨現場一樣。
這個時候確實已經有媒體準備動作了，建康晚報的記者在第一時間就驅車前往凌化寺，但在寺廟門口就被攔下了。
“您好，寺廟正在整改，最近不接待遊客，請原路返回。”
來的記者當然不甘心了，但還是拍了幾張門口的照片回去。
鄭植的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把凌化寺給封了，同時堵住了想要跑路的原南法師。
這次是他親自帶的隊，局裏面負責的幾個副局長几乎都過來了。
寺廟裏的和尚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就都被堵住了。
“都帶走！”
一個老頭顫顫巍巍地說道：“領導，我就是一個燒火做飯的，這裏面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啊……”
鄭植和藹地說道：“老人家，先和我們走一趟吧，我們甄別之後會將無關人員放回，不會有案底的。”
有幾個警察已經到了往生殿，拍照取證。
那幾個日本人的牌位竟然已經被轉移了，要不是網上的發酵，這一關就被這羣“八小時工作制”的和尚給矇混過關了。
“動作還真快！不過就像俗語說的那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連和尚都沒跑，東西更跑不了！”
外面的梁岱憂心忡忡地說道：“鄭區長，這個事情不好交代啊……”
鄭植也嘆道：“這下好了，建康一下子全國出名了！”
他能怪張源麼？顯然不能！沒有張源，還有其他人，這個事情早晚要被曝光出來。罪魁禍首還是眼前這羣“八小時工作制”的和尚，一個個腦滿腸肥，九年義務教育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梁岱心裏也在嘀咕，難道小師弟真的和龍江區犯衝？
“大梁！你讓人去查查，看看咱們區裏面的其他寺廟的狀況怎麼樣？一旦發現，絕不姑息，同時歡迎羣衆舉報。”
既然發現了一個，那鄭植覺得其他的寺廟可能也不乾淨，趁着這個機會把這股子暗地裏作妖的勢力一舉拿下，同時他也很好奇，到底還有多少人要錢不要臉。
“我這就去辦！”
梁岱一邊往外走一邊想着，不單單是寺廟，還有尼姑庵，道觀，教堂，清真寺這些都要查一下，難保沒有藏污納垢的地方。
拔出蘿蔔帶出泥，說的就是這種狀況。
張源和李蕾已經在銀杏樹裏面喝咖啡了，姜衛國從雲南帶回來的豆子確實不錯，國產的豆子品質比進口的也不差，甚至略勝一籌。
張源不是專家，但也能嚐出一些差別了。
“要是按照這個標準，咱們可以讓衛國他們進入供應鏈了。”
國產的咖啡豆價格還便宜，爲什麼不引進呢？
李蕾說道：“我也是這麼打算的。那我就和衛國講了，讓他備貨！我不給他墊付資金，讓他自己踢打去！”
張源一笑：“恐怕咱們都想好了，汪博那邊這回要先幫忙拆借一些資金了。”
“他還不該幫這個忙啊？又不是不還他了！”李蕾話鋒一轉：“我說老張同學，這家店你還打算給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