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酒醉之後的話都不能做準,但張源明顯不屬於那種會酒後失言的人,他喝了酒說的話依舊會作數。
沈耀華更是第一波跟着張源的人,他的酒品怎麼樣邱雪娜也是太清楚了——沈耀華可以對別人不着調,不可能對張源不着調。
看似玩笑的話,但裏面沒有絲毫的不情願,這纔是重點。
“這個週末你好好休息休息,等到週一咱們再聊!”張源把這個事情再次提了一嘴,這讓沈耀華心中大定。
“好的老闆,您也早些休息。”
沈耀華心裏開始長草了,還好張源給他留了一天出來!
張源拍了拍沈耀華的肩膀,就和邱雪娜準備離開,還沒到宴會廳的門口,小萱萱就出來了。
“小姑姑,張叔叔,剛剛我們拉鉤了的!”
小姑娘仰着臉,兩腮鼓起,在往外噗噗地吹氣。
張源終於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羊角辮,笑道:“走!現在就去買!”
邱雪娜嗔道:“去哪兒去?這都幾點了?商場都該關門了!萱萱乖啊,咱們明天去買好不好?”
小萱萱以爲邱雪娜要反悔,沒想到是個大喘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小姑姑你可不能騙我……”
邱雪娜也笑了:“我騙你一個小孩兒做什麼,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
小萱萱對時間的概念還沒有那麼強,但她知道可能到自己睡覺的點兒了,這個時候想再出門,老媽顏靜就能打花自己的小屁股。
但她還是想再努力一把,就扭頭對何振偉和顏靜說道:“我今晚想和小姑姑睡……”
顏靜趕緊過來把閨女給收回來,可不能讓她去搗亂,人家今晚說不定就是二人世界,小萱萱這個燈泡的瓦數絕對管夠。
“你小姑姑和張叔叔都喝酒了,照顧不了你,你今晚老實一點,要不明兒就不讓你出門了!”
小萱萱不情不願地放張源和邱雪娜走了,心裏依舊惦記着明天的事情。
“小姑姑,張叔叔,明天來我家喫早飯啊!”
“人小鬼大!”邱雪娜捏了一下小萱萱的臉,答應了。
但今晚邱雪娜沒有跟着張源回東籬雅源,而且回了自己的住處——張雲天和錢瑜還在呢,她臉皮薄,不好意思過去,這也是安欣和李蕾能放心先走的原因。
沈耀華去利物浦……邱雪娜想了再三,忍住了給王啓年和章洵打電話的衝動。
不知不覺,邱雪娜的關係網已經算是遍佈天源了,李蕾雖然把持着紅葉,但她也就只有紅葉,雖然說還有馬雯雯在總部這邊,但也僅限在影視行業這一塊——就這一塊,張源還放在了視頻網站下面。
怎麼有點康熙末年九龍奪嫡的感覺了……要真的是自己的支持者比較多,估計也會讓張源心裏多掂量掂量。
沈耀華到底也沒有留在海華大酒店,而是趕緊就躥回了家裏。
一進家裏,他就先衝了個冷水澡,老婆蔡潔聞了聞他衣服上的味道,還算正常。
很快,沈耀華就擦着頭髮出來了,問道:“兒子呢?睡了?”
“睡了!”
沈耀華點點頭,對老婆說道:“要是我把兒子送國外去,你怎麼想?”
蔡潔有些意外:“怎麼了?你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事情來了?”按照夫妻兩個的計劃,兒子會在高中畢業之後再出國——可以提前,但不能太提前,一個少年,心智都處在叛逆的階段,老爸又能賺錢,一個人在國外能幹出點什麼事情可不好說。
沈耀華說道:“剛剛喫晚飯,老闆和我提了一下,問我想不想去利物浦那邊工作。”
蔡潔愣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怎麼說的?”
“我說要帶老婆孩子一起過去,老闆讓我這兩天先休息,週一的時候再聊。”
蔡潔不再想其他了,還有什麼比老公的職業規劃更重要呢?
“是去接管利物浦俱樂部麼?”蔡潔就很激動了,同在足球圈,利物浦和天源的影響力完全不一樣,要是沈耀華真的接管了利物浦足球隊,那大小也算個名流了。
沈耀華說道:“就回來的路上,我都想過了。人家伊恩·艾爾幹得不錯,商業談判什麼的都比我強,可能就轉會上面拉胯了一點,但架不住老闆有錢啊!我過去就能比人家幹得好?不見得!我琢磨着,老闆是想讓我去接管天源的海外分中心。”
“那也不錯啊!”蔡潔說道:“你本來就是幹IT的,這也算迴歸老本行了!你可是頭一個跟着張源的,他不能虧待了你!晾了你這麼多年了,也該重用了。”
“怎麼說?”
“我自己瞎猜,做不得準!睡覺吧,明兒我再找老王聊一下,聽聽他的想法。”沈耀華到底還是沒對老婆說,因爲在英國高管中,東方面孔只有他一個人,將來會不會把他往海鷗放,誰也說不準。
“也好!多和老王老陳商量商量,你們可都是第一波過來的人,別讓孔雀過來的人給佔先了。”
沈耀華說道:“哎呀,想那麼多!睡覺!”
相比較沈耀華,張源就睡得比較好了。
下面的人拉幫結夥這是必然的,不可避免的,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能太讓他們對立——不要往一個事業羣裏讓他們擠,有必要的話,讓他們在對立的時候,內部再起來幾個山頭。
就好比孔雀幫,將來張源會讓他們本身的地位都勢均力敵,這樣就很難有個帶頭大哥了。
至於王啓年,他是集團的二把手,但一直都被留在建康,這幾乎就拉不起山頭了。
週日的一天,張源就和邱雪娜陪着小萱萱一起玩了。
“哎,你真的想讓老沈去英國啊?”
小萱萱在釣假魚的小水池那邊就停住了,玩得非常專心。
張源點頭道:“能用的人不多,先讓老沈過去吧。”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老沈要是不願意呢?你不得再挑幾個備選的人?”
張源也無奈:“攤子鋪得太大,可用的人卻很少,可能再過幾年,我連小雪都得派出去了。”
邱雪娜也無話了,越是高層就越要謹慎,沒人敢給一個空降的不熟悉的人放權。
海鷗在英國幾乎算是一個非常獨立的存在,只是向張源結算財政,但再過幾年,張源也會慢慢地把人事收回。
週一一早,張源剛到公司,沈耀華就過來了。
“老闆,我想好了,我願意過去利物浦那邊。”
沈耀華沒有之前的大大咧咧,而是一臉的認真。
張源說道:“老沈,天源海外分中心的建立並不輕鬆,需要兼容到視頻和遊戲兩方面!”張源遞給沈耀華一疊紙,說道:“這是之前去倫敦的考察團隊名單,範東成和吳雪兩個不在其中,但其他人你可以選用。”
沈耀華接了過來,細細地看了一遍,說道:“我覺得沒什麼大問題。”
“那好!”張源又看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日期,說道:“咱們週四開會,把這個事情定一下。在此之前,你和邱總,沈總他們多交流一下。”
沈耀華很激動地出去了,他將會回到核心的圈子裏,至於天源俱樂部會由誰來接手,他先不做考慮,無論是李故上位,還是梁元宇過來過渡,他都不能多說什麼。
不過風聲已經出去了,不管是已經去了滬海的王明遠,還是燕京的張繼書,都在給自己的這位老大哥打電話表示祝賀。
同是分中心的老總,但海外分中心明顯不一樣,沈耀華兼管的項目可能會更多。
沈耀華則很謹慎:“你們先不要祝賀,八字剛畫出來一撇,別咱們在這邊自嗨,把那一捺給弄沒了。”
但沒有什麼意外,沈耀華就沒有競爭對手,起碼張源沒有給他挑競爭對手。
李故的心裏也像長草了一樣,趁着距離週四還有點時間,他就想從沈耀華這邊掏出點乾貨。
“沈總,老闆有說其他的麼?”
沈耀華說道:“老李,你就安穩等着好了!不要急!你一急,可能在集團裏就只能到這裏了。”
李故說道:“沈總,道理我都懂,但咱們一起共事那麼久了,我也不能對你隱瞞,我也是有點念想的。”
“等等吧!不出意外,就是梁總過來接替我,你得好好輔佐他,別生出其他的心思啊!咱們老闆可不是外行!”
週三的下午,張源發了郵件,抄送給了李故,要求他一同出席集團在週四的會議。
李故留意到了,梁元宇也在裏面。
“還是二把手的命啊……”李故嘆了一口氣,便合上了電腦。
但沈耀華說的也不錯,自己才進集團幾年?半路出家的人,憑什麼超過和張源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呢?
這次會議的動靜不大,但也不是什麼祕密,肖默都得到消息了。
“到底還是自己的產業好啊,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這要真是引進了其他的資本進來,張源這個動作就得慢上好幾拍!”
肖默現在開始相信,想再進入天源的其他事業羣,難度會變得“超級超級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