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充足，張源也不着急，只是端着咖啡看着落地窗外。
汪博也看着外面，說道：“今兒沒有退休老幹部過來了，甚是安靜。”
“你外公反應實在太快了，其實今天直接不來也可以，但他竟然還能找由頭吵一架。”
汪博無奈了：“這下好了，建康的老頭都知道他輸不起了，往後沒人陪他玩了。”
韓政鳴在最短的時間內做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可以給汪鹿峯拉來燕京的老齊家做一個隱形盟友——到最後老齊家贏了，那他就是配合張源和齊凌雲的演出；要是老齊家沒佔着便宜，那他就是輸棋輸急眼了。
“不至於不至於，過段時間這羣人就都知道了；或者說不定他們已經猜到了，就是在配合演一把。”張源能看出來，但他還是得要謝謝人家老書·記。
“你說燕京那邊能知道麼？”汪博有些不放心。
“肯定也能猜到一二，知道我要走什麼路子，但猜到歸猜到，要怎麼破他們還不知道，或者說這盆髒水要往誰的身上潑，他們也猜不到。”
“倒也是，沒人會主動認領的。”
張源又喝了一口咖啡，說道：“是沒人願意主動認領，下面就看齊大哥的本事了。”
郭修崇肯定是不想認領的，但齊凌雲若是給他栽這個名頭，他想擺脫掉還真難——並不是說有的事情他沒有做過就真的沒有做過，只要有人認爲他有動機就可以了。
馬雯雯忙忙碌碌地寫完了小作文，她可比張源想的嚴謹多了。
“……張源是從什麼時候被拋棄的呢？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什麼人會主動拋棄自己的財產？天源的產業做的那麼大，爲什麼股權說放棄就放棄？但也不能說是完全放棄，起碼張源可以保一段時間的平安……不患寡而患不均，沒分到的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張源爲什麼要放棄房地產？你們知道他欠了銀行多少錢？……張源在往國內轉移技術的時候還想留一手，結果惡了大佬，這次的聯賽吹罰就是給他提個醒！……可靠消息，張源被控制在國內出不去了……拭目以待……”
汪博看着馬雯雯寫的小作文，不禁讚歎道：“要不是我同張源幾年同學，我都要信了！別說，喫瓜羣衆很喜歡這些。”
馬雯雯略帶得意地說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咱是誰！”
陳如松也湊過來看了一下，說道：“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張源便說道：“老陳你是想說再加點桃色新聞對吧？”
“是的，這樣顯得更加真實，只是往後名聲想再回來可是有點難度了。”
張源大笑：“這有什麼難度，只要我出國走一趟，所有謠言都不攻自破了！馬大姐，加上吧！”
馬雯雯猶猶豫豫：“我怕被打……”
汪博吐槽道：“你就說得加錢不就行了！晚上哥們請客！”
“那行吧！不過寫完了得老張先看，他說可以了你們再看！”
“行行行！你趕緊寫！”汪博眼睛都要冒光了！
馬雯雯又轉頭問張源道：“微辣？中辣？特辣？變態辣？”
張源擦了一下汗：“就中辣吧，其他的讓網友們自己去補。”
“那就從……王麗莎開始了啊！”
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陳如松都沒忍住看了張源一眼，他驚奇地發現張源的臉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抹追憶的色彩，看來這個姑娘非常有故事。
汪博沒說什麼，他一直都搞不明白，王麗莎是怎麼把張源給完美錯過的。
馬雯雯一邊寫一邊唸叨着：“就算你選了中辣，我也覺得我要被打了……”
忽然覺得腦袋好像被敲了一下，回頭一看是汪博，馬雯雯便趕緊閉嘴了。
老老實實地寫完，張源先去看了一下，只草草瀏覽了一遍，便吐槽道：“你這叫中辣？你這叫變態辣好不？”
馬雯雯說道：“那還有清湯鍋底，你說這個要怎麼寫？這就是中辣！你要加碼我還能寫……”
“得得得！就這樣吧！”張源感慨道：“我看了頭皮都有點發麻，那對於公衆來說可信度就更大了。”
馬雯雯小聲嘀咕道：“估計是因爲寫得真實……”但沒敢讓別人聽見。
汪博嘆道：“老張，你這是又一次赤膊上陣了！”
“這次要是不能換回來十年平安，那我這就算是交學費了！”張源咬着牙，又對陳如松說道：“讓小邵過來吧！”
趁着小邵還沒來，汪博說道：“你還是想想後院會不會起火吧……”
馬雯雯馬上說道：“那我還是刪了吧。”
“別！”張源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它了！”
“用小號發！”張源讓馬雯雯把兩個文章都發給了小邵，就對陳如松說道：“老陳，下面看你的微操了。”
“老闆放心，我會控制住的。”
中午的時候，有關於張源的小道消息就在微博上悄然流了出來，一時間得到了巨大的關注，轉發的也很多。
不出意外，從最開始馬雯雯寫的小作文，被髮散到後面的時候都面目全非了，用汪博的話來說那就是“要不是我和老張幾年同學，我都要信了”。
熱度最高的時候是在下午五點左右，過了五點，微博上關於張源的消息全部銷聲匿跡，被陳如松給掐掉了。
張源下班回家，在路上的時候都感覺路人會對自己的車多看幾眼，好像看得晚了就看不見了一樣。
到了家裏，羅雨就第一個躥了過來。
“張源，我看見你的事情了，好傢伙！你的人生可真夠精彩啊！”
張源苦笑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來笑我？晚上去你家喫飯！”
羅雨嘿嘿笑道：“可以，沒問題！我知道你今晚不敢去安安那邊喫飯了，嘿嘿嘿！走吧，咱們詳談！”
看着她那一臉八卦的小表情，張源覺得她被馬雯雯附體了。
到了羅雨家裏，張源先打了招呼：“陳阿姨好！”
陳芸倒是神色如常：“小張來了啊，先坐一會兒！你宣叔還沒回來呢。晚上想喫什麼？我讓阿姨去做。”
“簡單點就好，我不挑食。”
陳芸笑道：“那我就讓阿姨看着做了啊！小雨，別愣着啊，沒看到張源連口水沒喝啊？”
羅雨不情願地起身去了冰箱那邊，拉開門之後直接就把水丟到了張源懷裏，然後就一屁股坐在了張源旁邊，哼唧道：“你還真不挑食啊！來來來，先說說那個王麗莎！我聽說那纔是你初戀？”
張源搖搖頭：“也不能算初戀，其實都沒戀就結束了。”
“哦……”羅雨有點小失望，卻又振奮道：“現在人在哪裏？是不是還在建康？我幫你找找？”
張源立刻和她拉開二十公分的距離，四下尋摸攝像頭：“我可沒要找啊！有實時監控的！”
“沒勁！我就不信你沒想過！”
陳芸的身影出現了：“小雨！老實一點啊！人家小張上了一天的班了，可不像你，大閒人一個！你們倆看會電視不行麼？”
“行！”羅雨嘴上答應着，手上也沒閒着，把電視打開，隨便選了一個頻道，客廳裏終於有了點動靜。
“哎，你說安安知道了不？”羅雨憋了半天，嘴裏又蹦出來了一句，讓張源哭笑不得。
“你還真信啊？”張源沒法和羅雨解釋，她一知道，可能地球人就都知道了。
羅雨看得出來張源有點不想說，就愈發覺得傳聞是真的了。
“哎，我看到林姐也在裏面，你們倆……”
張源覺得馬雯雯的這個“中辣”可能是相對於川湘來說的，對普通人來說有點“變態辣”了。
“沒有的事兒！”
“我不信！”羅雨的眼睛裏都是懷疑。
張源終於捱到羅宣回來，心裏鬆了一口氣。
見到張源，羅宣先笑了笑：“別起來了！坐着就好！小雨，給我泡個茶去！”
羅雨悶悶不樂地起身了，嘴裏唸唸有詞。
“幸好我知道你的爲人，要不我也信了！等這個事情過去了，記得多哄哄人家欣欣。”
“我知道的宣叔。”
羅宣點點頭，又看了看張源，說道：“你這股子勁兒不錯！二十多年前，我估計也會和你一樣，老安也會！但放在現在，我們倆就不能這麼幹了！年輕人就是要有年輕人的樣子！不過你還是多了幾分沉穩的。”
張源握着手裏的水，這瓶從冰箱裏拿出來的水已經在他掌心裏變得溫熱了。
“這次透支得厲害，這種大招的冷卻時間會比較長，這次用了，下回再想用就得多等幾年了。”
羅宣笑道：“能知道怕是好事！這個事情過去之後，敢打你主意的人會少很多。很多人都會知道什麼叫‘有心無膽’了。燕京那邊有聰明人，他們會猜到這可能是你自己搞的；但我得和你說，這些聰明人不一定是站在你對立面的，很多人多年都是說一不二，他們的思維已經遲鈍了！”
羅宣滿臉笑容，右手的食指指了指自己右側的太陽穴。
張源說道：“但人家有智囊團啊……”
“不錯！但來不及了！除非他們立刻壯士斷腕，這樣才能把損失挽回到最小！”